#09 避免

避免

Aft. <秒速5センチメートル>

  没什么东西能抵挡时间的侵蚀。

  片尾曲响起的一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或许确实是有点幼稚。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书籍里无一例外，异口同声的说着：只有成人才有能力恋爱。

我质疑这个观点：考虑金钱，考虑社会关系网，考虑很多，多到足以把感情稀释成稀薄的糖水，稀薄，稀薄到和白开水没有区别。曾经向往柏拉图式的恋爱，希望一切付出都能有收获，以为口口声声的山盟海誓就能像刻在石头上的字一样跨越死线的侵蚀，妄想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

可这些都不现实，没有应该或是不应该，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不考虑自己的能力，多么紧密的感情都会被种种外力侵蚀；当甚至买不起一份礼物，没法随时说话，没法随时见面的时候，炽热的感情除了带来双倍的折磨和堕落以外又能有什么后果呢？

莫比乌斯环一般的存在。想起自己曾经撕心裂肺却爱而不得的感情，曾以为所谓的此生非她不爱，最后也不过沦为朋友或者路人。我想我能记得的伤感情节她也能记得，只不过话语之间自然地闪躲，偶遇之时客套的微笑，都成为了心照不宣的协议而已。为什么不避开那些曾经的伤疤？没有理由。我回想起过眼云烟，我笑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做的，于是把破碎的记忆抛在风中，在睡梦里猛然惊醒，从手上的泪珠里看到星辰的倒影。

我不知道快餐化的恋情为何席卷了整个世界，说实话我厌恶那些把自己的真心揉碎，把他人的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他们让罪恶的黑夜充满放荡的狂欢。但反过来想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得到了“爱情”带来的一切精神上的刺激和欢乐，他达到了工具化和目的性的成果。这本就是一个各取所需的社会，本就是一个匆匆前行的时代，不可能每个人都停下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被洪流裹挟的无非是死去的人和窒息中正在死去的人。

但我仍然相信理想化的感情存在，我相信会有人慢慢等待，等待合适的机会与合适的相遇。然而即使现在，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如此相近，找到灵魂契合的另一半也不啻大海捞针。曾经是车马遥远隔绝思念，而如今是猜忌和冷漠撕裂情感。几百年过去了，人与人之间永远是孤岛。也许千百年前的年代里那些令人艳羡的爱情只是因为没有机会碰到更多人，也没有机会感到不甘或不公。

我想起木心的诗：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我又想起顾城的诗：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我猛然醒悟，她说的是对的，这样也挺好。

可总有些不甘吧，总还是希望有一个正确的人拿着属于我的心的钥匙，叩开属于我的那扇陈旧的门。

我多希望我看不懂那些遗憾，那些失而不能复得，那些释然和不释然。

可惜我不能，正如我不会不知道樱花下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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