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边缘——记大禹陵窆石与生死碑

      一直以来都把大禹当作是神一样来膜拜,一直以来总觉着大禹是没有生亦不存在死的,一直以来,认为时隔千年,一切的一切都会不染烟尘或是被历史的柔风轻轻拂散。

      初到大禹陵,并没有多大的好感,站在高耸于九龙坛之东的大禹陵牌坊下仅仅只是觉着它的气派。由于神道很长,我们是坐了观光的游览车一路上去的。清晨,山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尽,微微泛着些许寒意,正是这丝丝沁入心田的冷让我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神道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坐在游览车上匆匆一瞥,现在竟回忆不出它们的模样,只觉着它们很绿很茂密,几乎是遮蔽了出生的冬日,使神道显得有些幽深与神秘。有些雾气也散去,不再弥漫在空气中,而是化成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沾湿了两侧十二双石雕神兽。看着它们已湿漉漉的身躯,心中突然油生起同情,千年已逝,明时的风,清代的雨,它们都目睹,但它们什么都不说。年年岁岁几多花谢花开,几多霜露侵寒,它们可曾有过欣喜,感受了严寒。总担心它们会冷,但静默了千年,枯萎了等待,它们的心也许早已冻结。

      为了了解大禹陵的文化,我们三人雇请了一位讲解员小姐。随同她一路走一路听有关大禹陵的历史文化渊源,尽管了解了不少,但是总觉着没有多大的感触,因此当她说将带领我们参观最后一站窆石亭与生死碑时,我的心中竟然感到遗憾与失望。失落中,我们一起涉及而上禹庙大殿东侧的山丘。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前行的过程中,我总觉得心很重很重,压抑的有些难受。方才进殿后亮堂雄伟的风光不再,又是近乎于清晨神道的幽深与神异。不久,眼前出现了一个亭子,并没有多大特色,但走进它才发现原来亭子中央矗立着一块奇异的石头,形状如秤锤,顶端穿孔,约有2米多高,整块石是用玻璃罩保护起来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块意义与众不同的石头,因为观遍了禹陵所有的石碑与篆刻,它被精心呵护。经导游小姐的讲解,我才得知原来它是禹落葬时,用作桩,上系以绳索,用以牵引棺椁下墓穴之物,砭石所在之处一般就被认为是大禹墓葬之处。说实话,在此之前,尽管一路听了诸多有关大禹的许许多多的故事,但我终究做不到将他与人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心目中,他应该是神,或是依照神的旨意降到凡间,从而死亡与他是没有任何关联。当目睹了砭石,尽管我也有过怀疑,但它莹然微红的身上投射出的沧桑让我不得不去相信它的真实。我略微后退了两步,并非出于鄙夷,而是出于害怕,害怕这个标志着死亡的东西,同时也畏惧死亡。虽然我明白去一个陵墓终究是要接触到一些与死有关的话题,其实我本该做好所有心理上的准备的,但是我总是固执的认为,千年前的生与死于我无关,即使有关,历经千年也该尘埃落定。但是,我错了,原来死生是一个永远的主题,千年以前是这样,千年以后亦如此。

      砭石亭的东侧也竖立着两块石碑,两块石碑并列矗立,形状相同,一块上题有“石纽”两字,意为大禹的出生地四川石纽,另一块上则题有“禹穴”两字,正是脚下大禹的落葬之地。两块石碑,一块意味着生,一块代表着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生与死如此绝妙的组合。有言曰:“死生亦大矣”,又有言道“不知生,焉知死。”死,一件与生同样重要的事情,一个令我久久无法释怀的字眼,当将它与生的喜悦联系起来时,尽管不能称之为可爱,但确乎少了一些狰狞。在哭声中开始自己的旅途,又在哭声中踏上归途,多少挽歌,多少凭吊都在生死之间演绎与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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