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作:《张小松是一只逗比》

张小松出生的时候绝对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那天正好满大街唱着“jingle bells”,而红帽子白胡子的胖老爷领着驯鹿往各家各户烟囱扔礼物,于是扔到我们家就成了张小松。

我仅仅才过了五年的独生子女安稳日子被张小松一嗓子啼哭打破的彻彻底底,这还不是最悲哀的。取名字的事一向我妈独断,她丝毫没有反思当年给我冠上“张大梅”的悲剧,坚信命里缺木的只有这么取名字,于是我们姐弟两就有了放在任何地方都比放在名字里有气势的“岁寒二友”。

张小松晃晃悠悠长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充当了我的跟班。别人会问,张大梅,你带来的这个小不点是怎么回事?那时我们迷恋一种叫“跳皮筋”的游戏,组成两队相互比拼。轮到我们队撑皮筋,我会以一种姐姐的权威和命令让张小松替我去撑,自己则坐在一旁看热闹。如果他有偷懒,我就上去教训他两句,一般来说他都不会反抗,这又极大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通常情况下张小松都对我构不成威胁,我从小就是懂事听话成绩好优等生的标签,而相反的张小松顽皮捣蛋成绩一般。每次我和张小松吵架,爸妈都选择相信我,他们都认为我作为一个优等生姐姐教育调皮捣蛋的弟弟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我在人前扮演“好姐姐”的形象然后在背后可劲的欺负张小松。当时在我眼里,穿着开裆裤的跟屁虫张小松就是彻头彻尾的逗比。

非典时期赶上学校放假都以星期为单位,刚上小学的张小松正好有空学自行车。我偶尔善良一回帮着他扶着车后座,后来他骑得太得劲,我跑得没力气索性就不管他了,他就一个人骑出去老远。我再看的时候他已经连人带车摔到路牙子上,我跑过去问他,怎么回事?不是骑挺好。他说,我不知道怎么下来。

张小松逗比的事远不止这一件。我上初中的时候,正是女性第二特征快速发展时期,姨妈经也是来的汹涌澎湃,我在卫生间换姨妈巾,还是小学三年级的张小松突然冲进来,我手里换下的姨妈巾还没来得及扔掉,张小松看到这么一块鲜血淋漓的东西,连忙跑出去大喊,妈妈,不好了,快打电话给医院,姐姐流了好多血。我妈打着毛线很淡定的说:“没事的,放点血排毒,死不了。”

等到张小松上初中,他就改变了自己逗比的特质变回了正常人。他开始不听我的差遣,他再也不叫我姐姐而是直呼我大名哪怕我揍他,他开始听许嵩徐良汪苏泷,他也会玩滑板旱冰三国杀。

取代逗比横空出世的是张小松的智商,不知某一天起他突然开窍了,放下屠刀立地成学霸。在初中,学霸还是褒义词,足以招来一群不明所以的花痴粉,张小松却很特立独行的暗恋前桌那个顶多算得上五官齐全的女生。对了,那个女生借给他抄作业,那个女生成绩比他好,那个女生是班长。我不喜欢笨的人,这是张小松的原话。

张小松不喜欢打篮球,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用在篮球场把自己搞得满身臭汗同样也能得到女生关注,也就没花心思去掌握这项追女生的必备技能。

张小松喜欢乒乓球并且打得极好。他有段时间就跟我迷恋跳皮筋一样迷恋乒乓球,丧心病狂到把家里吃饭的桌子拼起来练球,有时候我妈是陪练,有时候我是陪练,等到他再也不找我们当陪练的时候,他已经在乒乓球社混得风生水起。后来听说在学校里第一次出现看乒乓球比赛比看篮球比赛的人还多的情景。

张小松中考差几分没上重点高中,而他暗恋的那个女生妥妥的迈入重点高中,从此张小松又开始暗恋加异地的漫漫长路。

无论张小松人前多么傲娇,在我跟前他还是一只小逗比。他以为我不知道,偷偷拿了我的作文本去骗老眼昏花的语文老师,虽然不喜欢篮球还是默默练过,为了和体育老师切磋球技逃课被抓了个正着,还有藏在床底下写给女生的情书早被我看了个遍……

前几天张小松打电话告诉我他失恋了,我说,你从来没谈过何来失恋。他然后就不太想搭理我,我说,不会是那个谁谁谁吧?他说,你怎么会知道!

逗比就是逗比,还没几句话就现了原型。

我的心里却是莫名的窃喜,还好那个路人大众脸没同意你。我好不容易欺负到大的小逗比,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给别人呢?

ps:经过艺术加工的亲弟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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