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故事,沉静而温暖没有结局

那年我参加高考。

中考结束后我在家等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对未来有无限美好地憧憬,我计划买套餐具,大哥送我一把蓝色的碎花折叠伞,母亲给我计划着每个月的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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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在憧憬美好的高中生活中时,却发生了变故,打的我措手不及。

八月初有三个同学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而我和剩下七位同学却杳无音讯,有一位同学家里找了关系得到了补录。

听到消息后父亲也去了县城,找到母亲同姓的本家兄弟疏通关系,他在县教育局工作。两个女儿也是同年上高中分数低我四十多分,我的分数在一中线上,她们在一中线下,县城的学生考一中的分数线比乡镇学生的分数线低二十分。

父亲一直想不通这一点,跟着那个舅舅去见一中的校长,校长说录取也可以,不过你们农场得交赞助费给学校建宿舍。

于是我被拒收了,那一年我们这一届的初中毕业生没有农场领导的子女,上一届有,下一届也有。

我倔强地坚持上农场高中,父亲说我有志气。

那一年是我们农场高中的生源最好的一年,有好几个一中线上的学生,学校也很重视,给我们配备了最好的老师。

第一学期班里有四十多位同学,班主任林老师教我们语文,每周一下午开班会,给我们读一些文学书籍,记忆深处谌蓉《人到中年》和纪宇的《风流歌》。

元旦的前一晚我们班举行了一次非常成功的晚会,别的年级和班级也学我们,一直到第二学期好多班级周日晚上都会聚会,那一年学习和生活的氛围很好。

期末考试全县统考,我考了全县第二名,第二学期开学,学校在全校的师生大会上表扬了我,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期末考试后化学老师调走了。

他的未婚妻在县城,他调到了二中,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找关系转学吧,在这里会耽误你的,我的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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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化学课是个空白,我们班没有了化学老师,班主任林老师当了校长,把班主任的工作交给了数学老师。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上海知青,在等调动,数学老师每节课要迟到十分钟,每次班会都会变成自由活动,感觉一下子全乱了。

我和班长顾广安就开始自学化学,再给同学们讲,就这样我们讲了两个月,学校才安排了化学老师给我们。

那年入学的同学陆陆续续转走了。

纪玉倩,高高的个子,歌唱的好,第二学期开学一个月后就转到了三中,临走时说很舍不得我们。

陈东梅,长得很文静,善于写作,父母是离休干部,有一个弟弟,家里条件特别好有单独的房间,常带女生们去她家,我们在她的房间里看书写字,暑假时她随父母去了滁州再没回来。

班长顾广安也转走了,他一走,我更失落了。

高二时文理分科,理科只剩十二个人,文科只剩下十一个,上化学和物理课时我们只有十二个同学在一起,我偶尔发现一个男同学课本扉页写着一个“悔”。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了一下。

彷徨、苦闷折磨着我,我把生活费全换成课外书,三毛的、琼瑶的、作文通讯、散文、读者文摘⋯⋯小镇邮局能买到的书我会全买来读,只有不停阅读才能暂时忘记心痛。

高二冬天,母亲给我四十块钱,让我买件滑雪衫,已经看好的那件37元的橘色滑雪衫,但我流连好久还是放弃了,我到邮局把能买的书全买了,美美地读了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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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和阚经常形影不离,阚和一位女老师住一间宿舍,女老师有时回家里住,那间宿舍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我们班几个女生常聚在那唱歌跳舞,我玩一会一定会教室自习,否则第二天那个“悔”字便会折磨我。

文科班的范同学很少说话,经常独来独往,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在学习,这也成为我的榜样。

高二下学期阚也转校了,我的心里面更加的凄凉,以前她在的时候我们会去校园的西墙边读书、聊天、唱歌,她走后我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整个校园整个小镇都空了下来,我开始掉头发了。

高三时,物理老师也调回老家了,英语老师也回上海了,语文老师也换了,林老师调到县城去了…,没有一门课程是善始善终的。

第一次高考在预料之中落榜了,但我没有很难过,三年高中生活的最大乐趣就是读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书,听了很多喜欢歌,收获了一段特殊时期的友谊,我们一起骑车去徐广平家,去郝丽家,一起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些善始善终走下来在你青春岁月里不曾缺席的同学们,想到她们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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