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悄声逝去的身边人

        死亡,在人出生那一刻,就在按着自己的节奏时刻推进,不因人的得势失利、悲欢离合而动摇分毫,这旋律起承转合,在不停的转变着命运的节奏,只是在多数时候,人们被嘈杂的声音蒙蔽双耳,没有听到这命运的低语。但是死亡的音符会不经意的在某一时刻剧烈波动,像一声尖啸,提醒着你这最深度的恐怖一直就在你的身旁,只是这凸出的音符,往往是一个生命的终结,是就在你身边的火种,在你专注自己前行的同时,它们就在你的道路两旁悄声地、骤然地熄灭了。

        这一年,我还在思索着即将踏入的新世界会有着怎样的色彩与味道,却在伸脚的前一刻,面对了爷爷的离去,死亡的微风,那么的轻盈,它带走一缕灵魂,它无力阻挡我前进的脚步,却在吹拂过我时,带走了我身体里的某些东西。我仍能记得它来时灵动的身影,它清秀的面容上时刻带着的淡然一笑,它衣袖中藏着的那柄世人皆不想见的寒芒,它绝不会让旁人见到寒芒的真身,见者死,绝无二。它来时这空间像是被重力挤压,空气在极度的压缩,直到尖锐声渐起,直到那声尖啸划过身旁。它的提醒结束了,带走了提醒你应付的代价,它没有告诉你下次提醒在什么时候,也没有告诉你,下次的你还是不是被提醒的那一个。

        血亲的逝去,感到的痛是由血至心的,是失去一份心血注入的感情,是失去一种满是亲情的部分生命,是在往后生命里仍会不时泛起的内心刺痛,但是那些只见过一面或是活在家常理短闲话的别人,他们的悄声逝去,会只是我们脑海里的一段信息,还是别人乐曲中的死亡音符在隔着世代在向我们传递什么?

        这是死亡的起始之年,祖地的老人,三苗生命之火接连熄灭,又有壮年之人突逢事故,瞬息之间撒手而去,而身边还有一将死之人,抱着一丝生的希望,在痛苦中挣扎。死亡在这段时间里,终于意识到,是时候走进我的视线中了,在潜伏了二十三年之后,它用它连续的高声音调,向生命宣示着它的存在,像一个叛逆的小孩,肆意妄为。

        死亡是如此高调,可是,我们从一个个传递者的口中听闻这些逝去的生命时,是一声惋惜,是少许记忆的浮现,之后呢,我们想起了他们为家人衣食生活辛勤劳作的几十年,想起了他努力赚钱放下尊严的宽厚背影,想起了她养育孩子辛劳一天后的幸福一笑。他们悄然逝去了,他们在死亡的注视下,留下了一个个普通灵魂的倒影,演绎了他们的一生,或短或长,或直或曲。他们是我生命中过客,他们活着时,在我的道路两旁与我一起前行,他们走了,也依然能用灵魂的碎屑,让我看着,死亡也带不走的,才是生命中要去追寻的意义,即使只是平凡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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