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我们的人生被贴上什么标签,只有我们自己可以定义自己。
本案例报告中的案主是一个快90岁的老人了,我对老人的了解始于去年年初,在关爱老人服务项目中与老人结缘,并有了第一次的接触,了解到了老人的基本现状。
同村的人都叫她毛女,她出生于1932年,快90岁了,满是褶皱的脸,饱经风霜。老人的腰弯曲成了45度,在8年前腰就开始慢慢向前弯曲,去年摔了一跤导致佝偻加重,全靠拐棍支撑着步行,神志清晰,吃喝拉撒基本正常。
初次看到老人是在九点多钟的上午,虽是烟花三月,但依然是乍暖还寒中,天似乎隔着一层薄雾,仿若纱幔,一个沧桑的身影蹒跚着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老人和我们坐在一起,一开始的时候静默不语。似乎不怎么想说话。过了一会儿,可能是我在老人走向座位时对老人的搀扶,温言细语的说话语气,老人感觉到被关注,被照顾,被尊重,被理解从而获得老人的信任和认同。与老人的陌生感渐渐消除,老人才开始长吁短叹,断断续续地说起话来。
老人的老伴离世多年,有一儿,儿子已年过半百,单身,有两次婚史,一次离婚,一次是老婆喝农药离开人世,有一孙还未成年。老人时常感到郁闷和焦虑,担心儿子,因为照顾她的儿子也五十多岁了。老人陷入悲观的情绪之中,有点自暴自弃。
因担心身体的原因,自理能力有所欠缺,就向本案的心理师,也就是向我倾诉。在会谈的过程中,由于婆婆年事已高,可能各个机能不是那么灵敏,为了能倾听到她的叙述,我不得不贴近她的身旁,这样婆婆也能顺利地听到我的应答。我们就像朋友般寒暄着,但基本上我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细心聆听。从老人的叙述内容我感觉到她的忧虑和对以后的日子的担心,毕竟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俗话说,久病无孝子。老人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因为这种状况离不开儿子,需要他的照料,自然也就影响到儿子的正常生活。老人真不想成为儿子的“累赘”,但事与愿违,无力回天,老人表现出极大的无助感。我因为担心婆婆的体力不支,需要顾及婆婆的身体,所以每次的沟通时间都不是很长,为了把工作做的更加细致,有疗效,我进行了多次的探访。
通过与老人的多次接触沟通,了解到老人因为对身体健康与行动不便的担心产生了情绪低落,进行了错误的行为归因,这是导致老人悲观的主要原因。为了帮助老人纠正认知偏差,树立乐观的人生观,我采用了叙事,认知,森田的顺其自然的治疗模式,帮助老人走出纠结与忧郁,并向毛女的邻居和村委会进一步了解情况,了解老人的生活状况,家庭情况,性格和兴趣爱好之类的。
老人的担忧来源于自己的一天天的老去和身体的每况愈下,婆婆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有去真正了解她与儿子孙子的家庭关系,了解婆婆的儿子的性格特征,为人之道与生活状况,才可能进一步做到力所能及,对她有所帮助。
老人性格坚强,有一定的自尊心,善良,可能是身体现状还有人生经历导致老人多愁善感,杞人忧天。老人性格温良,身体好的时候愿意帮助他人,记得第一次和老人接触的时候就有一个初中女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经考证并无血缘,只是同村,女孩叫她奶奶,说奶奶人好。
儿子年轻时出门在外打工赚的钱自建了楼房,干净清爽,房子周围都是菜地,栽了一些菜,方便自己食用,老人也得到了国家发放的养老金,极大地减轻了儿子的经济负担,还有农村合作医疗。
老人从年轻到年迈一辈子什么苦都吃过,经历了许多悲欢离合的场景。岁月不饶人,这是很残酷的现实。毕竟人的岁数逐年增加,视力不行,身体不行,体力更不行,生活自理困难,有束手无策之感,老人感到生活无助,是折磨,正常行走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奢望。
老人在认知方面误入歧途,觉得自己如此糟糕的生活现状跟命运分不开,也许是前世造的孽,这世来还债,前世债务还没还清所以还要继续备受折磨,尽管她一直是宽厚待人。老人把阴影扩大化,片面认为生活无意义,不能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错误认识导致她的情绪一直受到困扰。
我了解了老人的不合理的信念和思维方式,及时向老人指出她的某些认为存在不合理性,如:我在分析过程中对老人说:“你真的认为是你命不好吗?生病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遇到的事情呢,那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命不好呢?这和命应该没有关系,我们想想那些总是动不动去医院,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人,瘫痪的人他们怎么办呢?婆婆目前还能自己吃喝拉撒,只是走路吃力,需要拄着棍子,对吧”。 老人听我这么举例说明,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嗯。跟他们比我应该算还好的啦,原来不是前世造的孽所致,而是每个人都有年老体衰,生病不适的那一天。
在这疗愈过程中,我始终用专注的聆听、温情的语调、友善的笑容等向老人表明我的理解并协助老人毫无阻碍地表达其负面情绪,鼓励老人表达内心的感受,让老人继续宣泄心中的自责郁闷达到良好的缓解。
我很欣慰这样显著的心理疗愈就是这样达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