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西木头市茶社琐事【严建设】

西安抗疫日记 西木头市茶社琐事【严建设】

2022年4月27日星期三。晴转雨。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八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23天了。今日西安照例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西安目前大部分地区低风险。一切貌似均已常态化。

汉中同姓名大哥接连邀约五一去汉中旅游。看群里有人发牢骚:五一这是不让回了呀,西安到汉中高铁站出站做核酸等半个小时,签承诺书后放行,但是顺风车不拉、班车不拉、出租不拉。这到底是让不让回了?#西安抗疫日记#

五一长假将至,西安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通告:非必要不离市!出入西安的最新防疫政策现为,对中高风险地区来返人员,落实集中隔离观察14天措施。下高速得验码。

据称,目前西安进入常态化疫情防控阶段,连续14天无中高风险地区行程卡可“摘星”。但针对中高风险地区来返人员西安将严格执行隔离管控政策,主要包括居家隔离、集中隔离。

小区里有几户一楼住户栅栏外的月季、玫瑰、蔷薇争相竞放,有的两米多高,五彩缤纷很养眼。栅栏上挂有纸条:观花不采私人花卉真君子。

昨天大哥在微信群里邀约大家过节前夕聚餐。约的是今天,西木头市一家南方餐厅。点的菜品有椒盐小河虾、上海葱油鸡、国宴狮子头、炝炒凤尾、江南蒸盆子、基围虾、清蒸鲈鱼、桂花糯米糕、扬州炒饭、玉米汁等。我们8人,结账结了700多元,人均也就90多块吧。菜品一般般。油汪汪的蒸盆子里是龙骨、鸭肉、猪蹄、白萝卜、胡萝卜、玉米段,一份100多块,介绍是改良型的紫阳蒸盆子。不能算淮扬菜系。觉得现在外头吃饭真贵的很,啥都涨价。而猪肉在降价。虽说不提倡堂食,但似乎也没人管。

今年西安街头的牡丹月季花朵硕大,前些年很少见。钟楼广场鲜花盛开。花坛里有鲁冰花、金鱼草、毛地黄、荷兰菊姹紫嫣红光彩夺目。

西木头市较冷僻,我近些年极少来。

1990年的时候,种种原因,或遭受小人算计,我做生意失败了,终日闲在家中。那时家里常有人来,多的有十几个人来家里吃饭喝酒打牌唱歌,闲的无聊。太无聊了。有次有个生意场上的熟人叫做李长庚的来我家,问问我的情况,说他最近在西木头市搞了个东方文化茶社,现在缺人的很,希望我去帮他。

那天我用自行车带着他去了西木头市一看,也就是1栋楼的5层和6层被他包下来了,装修成一个个小包间,供客人打牌喝茶唱歌。

然后他和我商量让我管这一摊,让我在他那里做经理,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做简设。简单的简设置的设。印了广告纸。然后把茶社里的男男女女工作人员集合在一起,介绍说我就是临时负责人,叫他们喊我严经理。有几个女服务生肤色白嫩长得还成。有的很粘人。

我也没事干,就每天守在他那儿。料理一些日常事务。他给我安排了办公室,说是晚上就住这儿。当时条件简陋,冬天时很冷,我要洗澡,只能在男厕所里洗冷水澡。

然后他说也不能让我白干,但是他现在生意不好也给不了我多少钱,就一个月给我300块饭钱,怎么样?我想反正是帮忙嘛,钱不钱也无所谓,就这样定下来了。然后他跟我约定,你叫我老李可以,但当着客人的面要叫我李总,我说没问题。

他常找人来打牌,有时候3缺1时拉我上场。其中有些社会名人。有个是搞惠群皮货商场发家的李大有,还有些碑林公安分局的警察、文化局的干部。他打牌坐定后。提出约定,说是谁摸炸弹的话,他作为主家要提一份钱。赢家只能拿两份,不能拿三份。这是古代传下来的规矩,叫做蜡钱。说费用大的很。

那地方是南大街派出所的辖区。辖区的片警叫何建平,是我的发小、铁哥们。我把何建平喊来也跟他去打牌,也就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有啥事关照一下,老何看着我笑道,老严,你也是72行拉托最忙。

有一天,我的老同学李西茂来找我,说他侄子犯了点事儿,被铐在南大街派出所3楼的暖气片上了。然后他自己半夜用回形针捅开了手铐,从3楼爬窗子逃走了。

我问他侄子犯了啥事?他犹豫说,可能是偷了辆自行车。他说他哥远在国外,侄子就交代给他管了。我也没办法,只能去带他去所里找何建平。到了派出所找见老何一问,老何说你侄子叫啥名?犯啥事了?

叫李波。好像是是偷了一辆自行车。何建平冷笑道,偷了一辆自行车,不止吧?告诉你,你侄子是个团伙,他就是贼头。他们仨人这几年偷了47辆自行车,还把骡马市一个打戒指的福建人抢了,抢了案值2700块钱的金子。

李西茂解释说,那是他朋友在福建人那打金戒指,福建人偷工减料,打好的戒指成分不对,分量够但给兑进银子了颜色发白。把金子昧了,福建人先偷的。

我一听都傻眼了。就问他现在咋办呢?老何说你严建设来了嘛?你说咋办就咋办,今天听你一次,你记住了,也就今天听你一次。以后有啥事可别说我不给面子。

我说我想今天把人带走。老何说当然可以,李波实际上早都跑了,留置室还有俩。你得做保人,叫他给我写个材料你得签字。万一再出啥事就得找你。我说好吧。正说着话呢,我另一个老同学叫刘天顺的、崔建的小心翼翼敲门进来了。他俩的外甥和李波也是一伙的。当然也就两件事并做一件事办了。有人把老何叫何大拿。

办完事儿后,我们五人到粉巷一家叫做蒙蒙酒吧的餐馆去喝酒。李西茂请客。当晚喝光了两瓶半白酒,又喝了两瓶啤酒,他几人不知为何使劲灌我,把我灌得烂醉如泥。那个秋夜冷得很。临走时李西茂结账,听见老板娘说她认识何警官,你给200块算了。

散伙后半夜了。我从南大街骑车子骑到东木头市摔了一跤,醉倒在路上就啥都不知道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身子有点冻僵,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醒来时一摸身上。钱包还在,传呼机还在,钥匙也在,就是地上有一滩呕吐的秽物可能是我吐的。

然后李西茂来家说侄子一事了结了,还得再请何大拿搓一顿。当年他给老婆在深圳买了件外套450元。也可能是150元。然后我在家里请的老何,来了很多老同学。老何临走时要走了一副我临郑板桥的秋韵竹石图。


当年李长庚的侄子李丹以及外甥都在给他打工。后来渐生龃龉,渐渐使坏排挤我。遇到事我也不说啥。但心里多少有点憋气。

有次老李搞了个扳手腕大赛,在茶社里搞的。一等奖是一条金项链价值1000块,二等奖是一个电饭锅价值300块,三等奖是50块钱的代金券。

当时忙得很,我忙来忙去。有个30来岁的人膂力很大。经过多次竞争脱颖而出成了冠军。比赛后冠军忽然找到我办公室来,非要跟我比一比扳手腕。我心下有点疑惑,心里没把握,也就只得跟他扳。我扳不过人家输了。

我就问,你咋会想起找我来扳手腕的?他说是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是你笑话我,说我根本不如你,差得远,还来比赛。所以我想找你来试试。我一听当时就很气愤。觉得受人作弄了,我让他指一下是谁说的,他就指了一下老李的侄子李丹。当年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时有发生,俗话说的要人企图。我装傻充楞能忍都忍了。

当然娱乐场所,难免会有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来借钱。一般老李都推给我,我只得跟他们周旋,经常翻脸。好在楼下就是南大街派出所,片警何建平是我发小。有次闹开了大吵大嚷,有个中年男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威胁要打架,凑巧老何喝醉了穿身警服在楼下大声喊我下来,那人从窗子一看来了警察,骂骂咧咧赶紧溜了。老何没事,说搞了幅老画叫我给鉴定鉴定。我哪看得懂,觉得像是桂林片子。

有次我老伴儿来看我。老李知道后就到我办公室来,说是中午我请你俩下馆子吃顿饭吧,钱该花还是要花的。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

我说算了吧,我俩出去自己随便吃点。

他说那哪成?凡进我门,来的都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我说那好吧。

我们三人去了东木头市西口的一家廉价川菜馆。坐定后,他非要我和我老伴来点菜。我想人家请客呢,我也就意思意思点一两个便宜的算了。我拿着菜单把服务员叫来。看着老李说,来个拔丝香蕉吧?

他听了一激灵,立刻把菜单要过去说,你不会点菜,我来点算了,你就光坐那等着吃。那天他点了个蘑菇炒青菜、青椒炒肉片、泡菜炒肉丝和三碗米饭。问我够不够?大声呼喝要招待茶、要大蒜瓣。然后说你随便吃,不要客气,米饭不够了叫他们再添。不吃饱不能走。

出门后我老婆说这种人太吝啬,把钱看的看得跟磨盘一样大,说我以后再也不跟他在一起吃饭了。我劝你也少跟这号算盘精来往,干脆回家算了。

当天下午碑林分局有个警察朋友来打牌。我把这事儿从头到尾给他说了一遍。我说这个老李这货实在是太抠门太吝啬了,没法说。

谁知那警察听了哈哈大笑说,严哥,你算了吧。他对你真是好,你简直就不知道这铁公鸡是咋对我的。有次饭口上我在他这儿,他说咱们一块出去吃个饭,就在隔壁的面馆子简单吃一下。然后他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个搪瓷脸盆,从里面摸出俩鸡蛋,包着毛巾。到了面馆后伸手递给老板说,把这鸡蛋炒一下,到时候把油钱盐钱算给你,再来两碗素面,面多一点,青菜多加一点。这就是他,他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听了哈哈大笑。

老李人是好人就是有点惧内。他二婚年轻的老婆身强力壮。嗓门大的很,每次来一进到1楼,我在5楼都能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大嗓门,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每次老李老婆一来,老李就怕的要命。来找我说,我也不知道为啥,我一听到她来找我,我身上就发抖。老婆来一般都是要钱的。有一次,老李说是缓一缓,他暂时没钱,他老婆大怒。扭住老李一个背麻袋,把老李撂翻在地毯上,然后骑在身上。噼噼啪啪,左右开弓打了七八个耳光,打的鼻青脸肿流鼻血。我一看这还了得,赶紧上去把她强行拉起掀开。

其实老李人是好人,就是太抠门,又喜欢耍点点小心眼儿。所以以后他再交代我干啥活我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推掉,渐渐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变了,有时眯着眼看我。像是生气了。

有天他侄子李丹从商洛带了个年轻人来,名叫王建,交代说叫他一块帮我打理茶社。然后悄悄跟我说,这人跟他是生死之交,背着几条人命,看着不咋地,实际上残豁得很,就是厉害的意思。叫我小心点提防他,我感觉此人牛逼轰轰,咋把这号人弄进茶社。

有次老李李买了俩空调,叫我找个朋友安装。当年空调都是自己找人装的,卖空调的不管。

我就叫打电话钟楼电影院叫郭长安,叫他借个电钻,马上到西木头市来。等他来后,我差人把王建喊来,吩咐给郭长安打个下手。递个工具。料不到被王建一口回绝,说他没时间。正打牌呢。你自己有事自己弄。说着要走。

我一听很生气,拦住他说,你不要跟我耍屌不甩,老李叫我在这儿管这事呢,就管你呢,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听见没?

王建说,你算是弄啥的?想叫我干活得等李总,干锤子呢。

我听他嘴里不干不净大怒,情绪失控,一伸右手捏住他左手,反向一拧,来了个金丝缠腕,这个擒拿动作我进城后十几年都没玩过了,他猝不及防被我压到地下,拳打脚踢暴打了一顿,他一开始还骂,然后是求饶,最后哭开了,我也就放他起来。老李侄子李丹闻讯也跑来了,两人抱头痛哭。边哭边骂。那个郭长安一看骑着车子赶紧跑了,然后很快,他把丁锡山喊来了。可能怕打开后我人少吃亏,俩人抱着胳膊板着脸站着看热闹。

此次动手打人,也是此前所受窝囊气的宣泄,我觉得这个王建自己晦气成了我的出气筒。

然后老李也来了,光是叹气也没啥办法。他侄子喊叫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报警,被老李厉声训斥劝阻。然后我就离开这个所谓的东方文化茶社了。


今晚上好晦气,小区突然停电了,黑洞洞的啥都看不清,我写的稿子也就丢了。韩森路大桥上一直堵车,从下午都堵到现在了,西去的车寸步难行,有时候在慢慢移。据消息说,电到晚上11:30才来。9号楼1单元有人被锁在电梯里了。没料到20时30分许,我正在手机上给各大网站发停电视频,忽然来电了。赶紧打开电脑看,稿子大部分自动保存了,有小部分丢了,趁还记得住赶紧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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