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许久再未因情感之事落泪了,似乎心中的杯子被路过却未曾停留的人打翻,一次性撒完了。
以前还会因为电影里的情节而感伤到需要躲着别人偷偷流泪,生怕别人无法理解我内心的波澜。
后来也不再观看此类温情电影,即使是闹腾的综艺节目,也再难能笑出声来。
大概因为年纪增长,经历过一些曲折,因而再无半分感性可在情感泛滥时支配,可以做到凡事波澜不惊。
如今数次坐在深夜里热泪盈眶,却不再因为心中淤积了过多秘密,而是因为对面的人是你,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一切说与你听。
那是我的杯子在干涸了太久之后,被你从心中的江河里舀了一瓢清酒再次斟满。
我不怕你笑我,因你懂得我为何落泪,我想,人真的不只喝酒会醉,对于你给的温柔也是如此。
它可以清洗掉我跋涉尘世后眼睛里沾惹的浑浊,让我目光像个孩子一样澄澈,像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抬头看见窗台里透出的橘黄色窗灯的光晕般温暖。
而我也想可以将你被他人打翻的杯子斟满,刚刚好,不会溢出来,但每加一滴,杯面上仍会有让人心动的涟漪,一次次划过心脏内壁。
贰.
我渴望你的棱角不曾被打磨,希望它尖锐如崭新的匕首,这样你就不会在卸下铠甲去赤裸对人时,毫无防备的被人刺伤。
渴望你如玫瑰满身尖刺,别人惧怕而不敢靠得太近,而我可以不惧是否受伤,仍旧紧抱你。
以我的鲜血让你的花开得更为鲜艳些,若是不得不在身体上留下些许伤口,结痂后可以坚硬到为你挡下许多明枪暗箭。
渴望你不被世事改变,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事情不顾旁人劝说,可以在自己不愿遵从的事情上自由不拘,这样你就可以喜欢的真切,厌恶的直接。
即便最终未能如愿,你受了伤回来,我也还在,因为你还同初识一样,拥有最真实的面目,而我因为你不曾改变的初心,也没让自己有半分动摇。
叁.
你说越深的情感便越是偏激,以前我不懂,也不曾反驳,总觉一切平淡就好,渴望你不必经历太多风浪。可是如今却在慢慢懂得你所说的,也在慢慢懂得你。
当你在我面前说出对于其他事物的喜欢时,我突然会害怕你在我身上的喜欢会被分走,哪怕只是一丝半点,哪怕我知道这些喜欢其实不一样。
如今的我也是这般极端,想给你最深的怀抱,想给你最柔软的胸膛,以及最厚实的肩膀。
可是说“最”我却十分心虚,因为不管给你多少都觉不够,我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美好的情绪都抽出来给你,把所有坏的情绪都细细打磨成我想要的样子,再一点点交到你手上。
我渴望你身边的人都可以喜欢这个偏激的你,但若是没有也没关系,因为我会将这个世界未尽的温柔全部补齐。
肆.
慢慢开始喜欢黑夜,喜欢强撑睡意和你说着无关风月的事情,心里那么安定而平稳,真的只要你说一句晚安,便可以转头睡着。
明明以前对它并不感冒,如果有,那也只能说是厌烦,因为它让人觉得孤独,却又不得不正视,让人无助,又不得不承认。
可是如今却觉得它那么令人欣喜,因为足够黑,让我可以看到你眼中最细微的光芒,如同夏夜的星辰,明亮而永恒。
它足够静,可以让我听见你的呼吸因为某句戳心话语而稍稍动心,同窗外昙花开放时枝叶颤抖中细枝末节的欢喜。
当然它也足够暗,我可以将心拆出来给你看看,又不至于让你目睹伤口的淋漓,遮掩掉一切无谓的伤疤。
还有它足够长,当我们面对面坐着,就是一场美好到永不醒来的梦。
最重要的是它足够深,像你眯起来的眼睛,令拥抱着的我们掉进去,便再也无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