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始末

"唉……"

我还是不自禁地叹了一声,忙完工作上的事,我又开始牙疼了。

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呵。也的确是的。去年的一颗牙,在历过三天三夜的呲牙咧嘴挣扎后,丝毫没有一丝鄙啬地交到牙医手上,而后竟然把那次经历当作了一次生命的重生来写。我不能不佩服自己,竟然没有写完。那是对疼痛的不稍一顾。

可今天又疼了,两个星期几盒消炎片。疼起来我就吃"乙酰氨基酚片"。卖药的说这个很管用?我去你妹!一顿吃了三个还是疼得差点要了命……

我发誓:拔、拔,拔牙!

————— 记



 

                拔牙始末

                      文/小鱼

        我从不怀疑亲情、友情给我心灵的那份柔软与安慰。我觉得只有这鲜红的颜色还原了生命的本真。也许是我的血刺激到了他们的感观,这世间最为敏感的颜色,却融染了他们的关心。生命本该的奢求,也就在倾刻之间变得鲜亮起来。

这的的确确是我的血,而且从上午一直流到下午,也曾千回百转地滤过心,如此鲜红......

这段经历本来只想贴上来调侃一下而后删掉的,因为我也同样见不得这样的颜色。但面对朋友的询问、关心,我却不忍删了。这并不是网络给予我的幻觉,也不完全是我的感性,而是实实在在的隔屏的关心。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同样的液体,同样颜色。只有这样的颜色是划一的,永恒的,也是最为纯洁的......

血,她不停地流着,这本来属于我生命的源体却背叛着我的意愿溜出我的体外。唯有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沒有遵照医嘱,而是背着这家医科来到了另一家。在我极力隐瞒下造成了如此局面。

但我并不悔恨自己的选择,尽管这并不是病,疼起来却要人命呢!已近两天未进食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在一条陌生而漫长的街道上,步履踉跄。我的大半张脸裹在一张口罩里,只留一双迷茫的眼睛,扫视着同样迷茫的街道。周围的人不会认出我是哪里人,彼此陌生。

拔牙,这个并不陌生的词汇,或许每个人的一生必须经历。在我的意识中对于"拔牙″已司空见惯,见过许多张面孔在一支钳子下的面目狰狞。

        很小的时候,我就帮父亲"拔″过牙。那时在父亲的鼓励下萌生过瞬间的勇敢,父亲找来一根渔网线,线的一头扣在他被疼痛困扰早已松动多日的牙齿上,而线的另一端、父亲为我绕在手上。父亲目视着我,仿佛要给我的目光中注入坚定。我闭上眼睛,而后猛听得"嗨″的一声,我的整个膀弯随之一抖,一颗淋血的牙从父亲的口中蹦了出来。其实我并未敢主动去扯那样线,父亲只是借力而已,这根连接着父子亲情的线并未被扯断,却深深地勒进我稚嫩的掌心。

打那以后,在我的成长的经历中,父亲的牙齿变得越来越稀疏了。

        雨,淋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马路上早已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淋漓。我的脚步纵入其中,越过一座桥,抬手拽了一下下捂在脸上的口罩,扬起我那张半边肿得不对称的脸,才见得一家写着"牙科"的门诊。

"有人吗″ 见一扇门虚掩着,我唤了一声。

没过多久,从隔壁走出一位老者。

见人,我问:"大爷,请问,这家人呢?″

老者:"你是来看牙的吗?″

我说"是啊。"

大爷约莫七十,面色却红润安祥。这给我的内心有一些宽慰,牙科这一行,指不定人家是祖传呢。

随即,我被指定躺在一张操作床上,刺眼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张开嘴,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你的牙床这么肿着,今天不能拔的.....″

这是我早料到的。原先来时同事就给我出主意。哎,到那你千万不能说疼,疼的时候是不会为你拔的。

对于这样的馊主意我本来就没抱多大信心,但为了不耽误工作,我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了。

大爷为我开了一盒药,外加一包黄色的、不知名的小药片,嘱咐我四天后消肿了再来... ...



        我再一次迷茫在风雨中,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此时苟同着我的心。我漫无目标地沿着街道继续前行。一个人置于异地,身边没有亲人朋友。伴随我的只有一阵阵风雨从脸颊掠过,撩起我一阵阵的疼。

对于置身陌生地的我,此刻的处境我是了如含义的。自登上车后,我并未知会将我载到一个百多里外。倘若原路赶回,又能给我寄予什么呢?

我环顾了四周湿漉漉街道,决定留下来。

在邻近的超市买了一瓶水,吃过大爷给的药。期待待一夜之后,我的半张"肥脸"能够尽快瘦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的目光正盯着另一家牙科诊所。

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哪也不想去了。这个本来就很破的街道,在风雨中更显得落寞与苍凉。

        牙医是个女的,约莫四十岁左右。微微发福的圆睑上,一张鲜红的嘴唇,微笑之中露出了一排灿白而整齐的牙齿。意识中,我再一次给自己宽慰的理由。女医的牙无意中打出了一张广告。

        一切依次进行,同样刺眼的灯光,灯光下我不会看到自己扭曲的脸。已消肿的腮帮在麻药的作用下已失知觉,一张钳子、锤子,还有未知名的器械,在近一小时后依然在我的口中发出叮咚震耳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从口中吐出了一些不规则的碎片和残渣,渗和着鲜红的颜色,我盈泪的眼眶从中依然分不出一颗完整的牙来。

        钳子依然在我的口中拨弄,可依然感觉到牙的存在。我努力让自己镇静,静到都能听到女医生的心跳。

已是第二针麻醉了,除了牙床外的固体在锤子下的支离破碎,我的牙根依然没有半点儿松动。

女医竭力安慰我:"放心吧,会取出来的,疼吗?"

我"唔"了一声,没有作出回答。大张着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血一直流着,女医给我塞了几个棉球依然如此。一个彻底的答案告诉我,牙根的另一半残留在已经肿胀的牙床中。

在女医无奈的眼神目送下,我再一次戴上口罩,擦一擦由口罩渗透出的殷红,捂着又一次隆起的腮帮。迷茫在去往县城医院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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