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文书院王鹏翔论语札记102】善于交流,才能更好的进步!

原      文

 《论语公冶长篇》

        5.11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今译】:子贡说:“我不想别人把这些事加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想把这些事加在别人的身上。”孔子说:“赐啊!这不是你能力所能达到的。”

【学记】:子贡最让人可敬、可爱的地方就是他无论有什么想法,都会主动和他的老师毫无保留的坦诚交流,这点是一般人很难做到的。现在的人,能愿意和自己的老师或者长辈交流想法的事情很少见。一是不想因此而受到批评,二是在心里还是有一定的隔阂。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向书本学习,更离不开与师长善友交流,从中获取更多的精神给养。在佛教的《五灯会元》里,随处可见弟子们和他师父交流思想的公案,正是基于此种向学的大气象,才造就了禅宗的兴盛。

对于教育来说,确实如孟子所说:“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不但老师得好,学生也得很优秀,只有这样才可以将道业传承下去。子贡虽然不及颜回有天赋,但从他的种种表现来说,无异于是一等一的好学生。

子贡这次或许是受了夫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思想影响,才悟出了这样的一个道理。他以为不想别人把某些事加在我的身上,也不想把某些事加在别人的身上就是达到仁德,所以想请夫子给予指引。结果夫子这次直接就否决了子贡的说法,说“赐啊!这不是你能力所能达到的事情。”说明子贡还差很远!那么为什么夫子直接就切断了子贡的想法呢?

 首先是子贡自以为将达到仁的境界,夫子怕他懈怠,所以就表现的非常的决绝。当一个人自以为特别优秀的时候,其实是很危险的。这个时候全是自己的见解,很难再接受他人的意见。对于自我提升来说,已经处于不利的状态。真正有素养有德行的人是很谦虚的,总认为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还需要完善,随时都处于“三人行必有我师”的空杯状态。

 仁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跟子贡所悟完全不同。所谓仁者,无论是宽恕别人,还是接受逆境,不是因为道德的要求而去宽恕或接受,而是一种自然的反应。就像一个人突然遭受袭击,会自然躲闪,处于本能的反应。对于他人的关爱亦是如此。出于一种同己之心,人与我本为一体,本无二别。在这里,子贡还有不想别人把某些事情加在他身上的心,此心与仁者之心有所区别。仁者之心,是全然的接受,全然的宽恕。不被外力所左右,不受主动与被动的约束,任用本心于万一,体察动静于己身。

 大多数人认为儒家思想是靠外在的道德约束以实现外在的和谐统一,通过这一章就能明显的看出,一切道德的最高行为标准,完全是出于本心的。

  有一次,在另一个房间喝茶,平时养的两只小狗也跑进来凑热闹,离开时竟忘了还有一只在里面,顺手就关了门。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在外面的小狗来回奔串着大声狂叫,十分着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跟着它一路小跑,待接近茶室时听到里面也有狗叫,恍然明白,原来外面的狗是在帮助里面的狗出来。

 思考一番,这两只狗之间没有接受任何道德的教育,它为什么就能不顾一切的去帮助另一只狗呢?而人在有些事情上就表现很平静,这并不是说人不如狗重情,而是人比狗更会体己,人在相互竞争的环境里,为了生存开始思考,变得利己。于是就有了彼此的强加,同己之心渐渐被利己之心所替代。由此就产生了以仁德为核心的众多思想教化,以唤醒人性最原始的善念。

【感悟】:当我们认为自己很优秀的时候,其实恰恰是自己最需要反省的时候。自满是进步的障碍,谦虚才是进步的阶梯。

【注释】:“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乃不受之心,“吾亦欲无加诸人”乃恕道之初端,非仁者之全体。夫子恐子贡由此而以为将至而不进,故曰“非尔所及也。”一语惊醒梦人,舍弃前嫌,更将勇猛用力。

此花非彼花

开时自娇艳

若知己花开

还需春再来

  作者: 王鹏翔,传统文化爱好者,习诵经典,体味快乐人生,此《学记》仅为一己之感悟,多有瑕疵,恳请仁者教诲。

名家集义

《论语新解》: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此恕之事,子贡当能之。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此仁之事,孔子谓非子贡所及,所以辨于仁恕者,勿是禁止之辞,无则自然不得用力。然孔子又曰:“仁远乎哉?我欲人,斯仁至矣。”子贡欲无以非礼不义加人,即此一念亦是仁,所谓其心,日月至焉,岂可谓非尔所及乎?

《论语讲要》:此是恕道,尚非大贤所及,仁可知矣。

《论语恒解》:此章所言即夫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语也,第其自述于同人,若己能知者,然则必其日用动静多有疏处,乃觉不欲无加之易也,若细为体察,由念虑之微,究极乎天下国家之大,大如意事在在皆有,若非隐微存主之中,己无一毫私妄则能戒,其发不能化其微,能戒于此,不能持于彼,能勉于旦夕,不能守于终身,非尔所及,即就自以为及之,一念断之非谓自然,与勉然争界于一二虚之间也。恕字终身可行,行之不已即为仁。

《论语正义》:程氏瑶田论学小记进徳篇曰:“仁者,人之徳也;恕者,行仁之方也,尧舜之仁,终身恕焉而已矣。勉然之恕,学者之行仁也;自然之恕,圣人之行仁也;能恕则仁矣,不以勉然者为恕,自然者为仁,生分别也。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加诸人。’此恕之说也。自以为将止而不进焉,故夫子以‘非尔所及也’警之。”

 义与不义,如不欲,无欲观之,其意自见,不必更言非义也。夫子之道不过忠恕,故以为非尔所及,若夫横逆之来,声色之诱,其田外至者,虽圣贤不能禁止之而使其必无,况在中材一下,君子知其然也,故但修其在己,而不必遽非诸人也。

《论语集注》:程子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吾亦无欲加诸人,仁也;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恕也。恕则子贡或能勉之,仁则非所及矣。”

愚谓无者自然而然,勿者禁止谓此所以为仁恕之别。

《论语义疏》:袁氏曰:“加,不得理之谓也。非无过者,何能加人呢,人亦不加己?尽得理,贤人也,非子贡之分也。”

然不加人,人不加己,并难可能,而注释不加己者,略也。

《论语点睛》:卓吾云:“推他上路。”

参考书籍:《论语义疏》皇侃著,《四书集注》朱熹著,《论语点睛》蕅益大师著,《论语正义》刘宝楠著,《四书恒解》刘沅著,《论语讲要》李炳南著,《论语新解》钱穆著,《论语别裁》南怀瑾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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