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如何面对死亡?

最近跟朋友去博物馆看了一场关于古埃及的展览,我们一向对这种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度与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

听讲解员说,古埃及人在制作木乃伊的过程中需要将逝者的内脏与大脑全部取出,却独留心脏在体内。原因在于,对于每一个古埃及人而言,在人世间的几十年光景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片段,而死亡,才是带领他们通往永生的入口。传言,古埃及人在死后,他们的心脏将与一根羽毛同时放在天平的两端,如果心脏轻于或与羽毛等重,则可以获得永生。所以,古埃及人从不害怕死亡。

就现在的理解来说,这是一种来自于信仰的力量。

但很可惜,我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更加毫无信仰。

如果你问我应该如何面对死亡,我并不知道。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就目前而言,“死亡”离我应该还有一段较长的路程。

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门学科以演讲为最终记分考试,题目是:如果医生告诉你,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半年,你会怎么样?

记得当时的演讲稿里面,我写到: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人,从没有过详细的人生规划和目标。我很懒,也很自私,并不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追寻和赶超别人的脚步,也不认为去复制大多数人的生活轨迹,就会活得更安全。所以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不紧不慢,随遇而安的。所以如果我的生命真的只剩下半年,我应该会花掉一夜的时间为自己伤心一下,随后开始庆幸,庆幸我提前半年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不是提前半个月或者是半天,说不定在还没接受现实的时候,生命的终点就已经到了。

庆幸之后会做什么呢?我当时说,要留出一些时间来给我的家人,朋友和这个我虽然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的城市。

再之后,我会暂时离开这里,去看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看过的风景,去看一看这个让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当半年之期已到的时候,我走到了哪个角落,我的生命就终结在哪个角落。但我会将旅途中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最终将它们寄回到这里,寄回到我生命的起点以及我的家人和朋友身边。作为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他们有足够的资格去享有我最珍贵的回忆。

有一句我跟很多人说到烂的话,是在《泡沫之夏》的剧场版里,洛熙对尹夏沫说的:“请上天赐给我勇气,让我去改变那些我能够改变的事;请上天赐给我一颗平静的心,让我去接受那些我无法改变的事;请上天赐给我智慧,让我能够分清这两者。” 

这段话自我第一次听到之后,就被牢牢地记住了。在之后生活中发生的很多事情里,这段话都为我注入了许多平静。

其实我们对于“能够改变的事”和“无法改变的事”都是可以分清的,只是我们不想。至于为什么不想,大概是因为,所有“无法改变的事”都是我们不愿接受的。例如死亡。

但生命就是这样残酷,从我们拥有它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们终将失去它。

而生命却也同样灿烂,我们一直在倒计时的生命时钟里,用自己的方式参与这个世界的运转,或追逐,或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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