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些时间,写一编文字,记一段历史,存一份念想。
老家已经见不到老鹰了,乌鸦、喜鹊也见不到,八哥也相当稀罕。是环境的原因,还是什么,我不专业,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是不容否认的,那就是村子里高大的树木没有了。而高大的树上,是乌鸦和老鹰筑巢的地方。
老鹰是小时候比较害怕的鸟类。老家是平原,没有猛兽只有凶禽。老鹰就是凶禽。
老鹰叼小鸡是一个游戏,几乎都玩过的游戏。但真正见过的,应是少数,至少城里人就不曾见过。
老家的家禽,都是散养。就是现在城里人追求的散养鸡呀,散养猪呀等等,原来不存在圈养的。也没有这个概念。
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会到农田中去觅食,也会在村头水沟旁,用爪子扒开土壤,用尖锐的嘴,啄出蚯蚓来,让小鸡吃。
下雨时,母鸡会摊开翅膀,咯咯地吆喝着小鸡钻进它的腹下,给小鸡温暖,提供保护。
天黑时,母鸡会带着小鸡,排成一列纵队,往家中鸡窝走去。
鸡的天敌,在老家就两样,黄鼠狼和老鹰。
老鹰看见鸡时,会俯冲下来,叼上后就会飞走,从不含糊,从不停歇。
一般老鹰会叼走小鸡,那样轻松。我看见一次,老鹰贪心不足,叼了一只大母鸡,有好几斤重的那种。
老鹰叼起来有些费劲,转了好几个弯都没有飞高,翅膀拼命地扇动着,呼呼作响。
在劳作的村民看见后,拿起手边的铁锹,用木棍用力地敲打着,试图惊扰老鹰放下母鸡。
那老鹰哪里舍得放下到嘴的美食,翅膀扇动得更快了。在透支完体力前,终于飞高远遁,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
由于老鹰的凶悍,村里骂人就会说一声:老鹰叼的!
乌鸦就是叫声瘆人,也没有什么害处。只是名声毁了,不遭人待见而已。
孩子在这种教育中长大,看见乌鸦,就会拿着石块,对准乌鸦落脚的树上,抛了过去。打不打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听到那瘆人的叫声。
八哥就遭人待见了。总是听大人说,八哥能讲人话,那可不得了。
有了这个意识,捕获八哥就是一项紧要的任务了。成年的八哥不好捕获,那就捕获八哥崽子,从小教它讲话不就行了。
找寻八哥的窝是很容易的事。只要看见八哥经常往哪里飞去。特别是天快黑的时候,鸟是会归巢的呀。
问题的关键在于,要等八哥孵出小八哥来才行。也就是说,要等。等待是最难熬的事。好在还有别的玩法,能玩的东西太多,总是玩不厌。
掏鸟窝是很平常的事。乡下的孩子,不会掏鸟窝,那是会被同伴笑话的。
鸟窝筑的高低,与鸟的种类有关。喜鹊就会筑巢在高处。
前面村子东边的水塘边,有一颗枫树,长的粗壮、高大、挺拔。每次去前村上学,都要经过。
枫树的顶端树丫上,筑有好几个喜鹊窝,听到悦耳动听的叫声,郁闷的心情都会好起来。曾经就流行过一种挂起来的画,上面有“喜鹊闹梅”,是送礼的佳品。
有一天,又经过那颗枫树,看见不少邻村的孩子在树下仰着头,向树上看去。
由于好奇心作祟,我和同伴便走了过去,也抬头向上望去。
那是邻村一个比我大些的孩子,得了小儿麻痹,腿脚有残疾,爬上了那颗高大的枫树,正一步一步往上攀登。渐渐的,人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高,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这棵树两个成年人都抱不过,能攀附,着力的地方很少。没有工具,全靠徒手,又是一只脚用不上劲,难度太大,风险太高。
不知为什么要攀爬上去,摔下来肯定没命。好在有惊无险,慢慢地,他下到了地面,两手空空,肯定没有找到他要的东西。
这事在我心中始终有一个心结,在四十年后,我祭祖时碰到过他,问起了当年的事,他顾左右而言他,我也就不好再次追问了,可能是“年少不更事”吧。
八哥的窝居没有那么高,掏到八哥崽也就不是难事。只是饲养八哥的经历让我留下了终身的纪念。
做鸟笼,听大人的话,把八哥的舌头剪掉一小段后,就是给小八哥找食物了。大人说,八哥吃虫子。虫子不好找,蚯蚓到是容易。
拿着铁锹,同一个小伙伴就去了村后。挖蚯蚓,在农村,那是太简单的事。
看到我挖的有点累,小伙伴说,你来捡,我来挖。我就把铁锹给他,低头捡挖好的蚯蚓。
当我伸手捡一条蚯蚓时,伙伴的铁锹铲了下来。结果,我的右手无名指指甲分为两半,鲜血直流。
乡下可没有什么消炎药。创可贴什么的连听都没有听过,自然而然的,就被小伙伴抓了一把沙子,撒在出血的地方。口中还念念有词:“沙砾沙砾药,撒上好接壳。”
这样,没有发炎,没有破伤风,什么也没有。就是指甲裂了,裂纹伴随终身。当然八哥也养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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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搬迁到下赋策 链接:1 2 3 4
第四章 村野童趣(一) 链接:1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