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不合时宜的花——茑萝

深圳的冬天来得慢,小雪节气过后,太阳依旧猛烈。但即便是在深圳,自霜降后,早晚的气温也渐渐让人感觉到季节对这座城市并不是毫无影响。那些细微的变化,在皮肤的逐渐泛白的皮屑上,在我日渐枯萎的花盆里。

窗台上那盆茑萝即是如此。

前两日如羽毛般碧绿的叶子间点缀着些许鲜红如五角星般的小花,仿佛一夕之间就颓败了。干枯的藤蔓仍缠绕在阳台的防盗窗上,留下阳光晒过后干黄的颜色,失了往日的活力。开过的花也已枯萎,花瓣收拢,垂下了脑袋。残存的一点点颜色变成没有生气的暗红色,算是给曾经有过的鲜艳留下一点点痕迹。

即便如此,我已是十分满足。茑萝本应生长于夏日,需要足够的阳光与温度才能够开花。这种原本生在与南美,看似柔弱却极好养活的植物,却又一个极具中国古典意味的名字。《诗经》里云:“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虽则《诗经》中的“茑”实指“菟丝花”,“女萝”亦是指“松萝”,与茑萝根本不是同一种植物。但给这种植物取名的人,彼时必心怀着无限的诗意吧。

初见这种花还是小时在邻居家的院墙下那是的我还是一个十分害羞的小女孩,极害怕和父母以外的人交往。那天我静静地站在一人多高的红砖院墙边,看那些轻轻柔柔如羽毛般的叶子,像一层松软的绿色棉絮厚厚地铺在墙面上;又像流水般,溢出墙头,淌出院子外。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闪烁其上的一朵朵鲜红的小花。每一朵都是大小相近、整整齐齐的五角星状,迎着夏日的朝阳,闪亮亮的。彼时我还不知它真正的名字是什么,就天真的以“星星花”代称。后来才知道,茑萝确有别名叫“五角星花”,却是十分形象了。

第一次种茑萝是在庐山西海工作的时候。当时除了茑萝还种了许多其他的花,比如百合、毛茛、美女樱、天竺葵,还有各种多肉。而茑萝却是其中发芽最快,最易养活的一种。

因此,几乎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已是深秋我还是种下了这盆茑萝。看着他们一点点从种子,变成嫩芽破土而出,再慢慢缠上窗台,开出一朵一朵鲜亮的小花。在深圳这座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的城市里,生活似乎也因为这些小小的点缀有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每天的生活也因此除了工作,有了更多的期待。

但凡美的事物总是令人快乐。也正因为这些美丽的期待让我一次又一次希望能够活的更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人生艰难,只要活着,总会有好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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