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春节期间，一个名为《牵妈妈的手》的微视频刷屏网络，感动了无数人。

        从年三十回到老家，春节假期的每一天，我们兄弟姊妹都会回到妈妈身边，照顾她，陪伴她。我抚摸妈妈的手，她的手瘦削干瘪，和我女儿圆润滑嫩的小手差别是那么大。虽然大多数时间母亲都在睡觉，周围是无比的安静，但我知道，此刻，她是踏实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我们。

        母亲在十六年前患脑溢血中风后，生活不能自理。每年春节，再看不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煮的热气腾腾的饺子，满盆的各种卤菜，阳台上晾着腊肉腊肠，油炸的各种糕点……那些色彩斑斓应有尽有的年味在我们极不情愿的状况下被各种成品的肉蔬取代了。

      特别是近几年，父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二老都要靠保姆照顾，我们做子女的平常各自忙于工作和生计，家里越发冷清。但是每逢传统年节，兄弟姐们一定会带着家人孩子赶回父母家中团聚，这也是爸妈最开心的时刻。哥哥负责采买，姐姐可以掌勺，我来打扫和洗碗，家里一派喧闹和喜庆氛围。两年前，爸爸还可以坐着吃饭，我们都到齐了，他会高兴地呡几杯酒，大家互相说着祝福的话，其乐融融，看起来他是那么满足。席间，爸爸总不厌其烦地嘱咐我们：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每个人要干好手头的工作，不要因为父母身体原因影响工作。

        农历去年腊月十五日，与病魔顽强斗争了6年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当时参与一项重要工作，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在愧疚的同时，我常常怀想父亲的为人，他的品格，他说过的那些话，写过的那些字，他清贫一生，却留给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他说人只要有骨气，不放弃奋斗，别人就看矮不了你；他热爱书法，写的最多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教育我们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有家庭和睦，才能社会和谐，国家富强；他要求我们为人必须正直善良，不取不义之财，不做昧良心之事。他的言传身教，深深影响着我们。我难以忘记，二十年前由于国企改制，家里经济拮据，每逢春节前父亲在街上卖春联的情景。街边摆一张方桌，瑟瑟寒风中他挥毫写春联的专注与投入。倘是机关单位或个人要求定制的春联，他会根据情况自拟对文，口中反复揣摩着平仄对仗，对文作成后一气呵成写下去，是那么潇洒俊逸，帅不可挡。可是收费的时候，我总觉得难堪，抱怨父亲作为一名国企干部和本地小有名气的文化人，寒风中上街卖字是多么落魄的事情。但父亲却显得不卑不亢，似乎还很享受这种在街头评文论字的乐趣。他也会抽空写一些类似“天增岁月人增寿 春满乾坤福满门”的通用对联，有上街卖菜赶来围观的农民，但凡看得懂，他就会很爽快的赠送春联。每每这时，受赠的和赠出者都会开心的哈哈一笑，年味就在一幅幅红红的春联里走来了。

        今年过年，子欲养而亲不待，爸爸离开了我们，妈妈一个人更需要陪伴。我们给妈妈洗澡、梳头、换衣服、装好她给孙子辈的压岁红包。从年三十到初六，陪伴就是过年的主题，每天给妈妈做饭，说话，甚至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让家里充满年的香味、声音和感觉。那陪伴，便是最好的时光。（2018.2.28小莉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