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竹影,藏之吾欢——关于我爱的《十年》

      如今,这是一本我不敢触摸的书,怕看见那字字行行,心中酸涩,但它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我各种各样的电子书里,伴着我的星辰落日,风晴月明。

      然而,我并非将它尘封在密不透风的黑匣子里,即使是高三,我将所有的小说就删了干净,在辗转入睡时,也要闭上眼,将书中一幕幕情景放慢了调儿地一遍遍回想,仿佛站在那些明艳的人儿身边,从每一个角度细细的瞧着,瞧着瞧着,不觉弯了眉眼,在某个眨眼的瞬间堕入梦中,烟云浓淡。

      第一次与它相遇,是少年青时,迷恋各种网络小说的我,不停地寻找新鲜新奇的文字来填补那时无聊的时光。这个书名从一开始就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它的标签后写着“都市言情小说”,喜欢大背景古风言情的我对它毫无兴趣,但随之而来的“书荒”让我着实难受了几天,于是不得不“将就”着翻开了《十年》的第一页,如今想来,那一场梅雨淅淅沥沥下在江南小镇,打湿了在在的药罐,竟也在我心里滴答不停,润泽了这么些年。

      西方的理论学家喜欢出新地去解读去构建阅读的体验与模式,关于“文本是编织物”的说法也是极为广布了,于是,我一个门外人便倚仗着巴特大佬的说法,表达一下我对十年,对里面林林总总我爱的,曾迷惑过的,感动过的东西的感想。如果有什么理解不同的,笑过就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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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命是玲珑雪中墨,情亦苍苍不肯休。

                                            ————陆流

      那人的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流丝,就像一滴入水的墨,在一片清澈里游散纠缠。他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有了那一滴无法抽离的墨了呢?看起来像是那个爷爷派来的男人小陈出现的时候,真的是那个曾动摇阿希和陆流情谊的男人吗?我曾经也这样认为过,可总是觉得那命运的强大,不该这样简单,也许,从阿希与陆流相识的那天起,隐隐地就有了危机,没有小陈,也会有其他人;又也许,是不是没有言希,在陆流成长过程中,注定有此一场变遭,不是言希,仅仅是一个喜爱的玩具,一个有了依赖感的小玩意儿,都会有此一劫。而陆家,就是一场劫,在这个大院中的孩子,没有哪个是傻子,即使心无藏府如辛达夷,平时对着温家言家的崽子们不懂何为藏奸,对着外人,也是通透明理。更何况是陆家,有时觉得陆家爷爷未免“心太黑”,但身在高处,看到的是一条条别人走过的路,孙子的未来之路。于是,从半生尘烟中,替陆流选了一条陆家人走得最多的路,最方便的路,最难过的路,也断了陆流所有的后路。原来,这一滴“墨”,并非从天而来;原来此“墨”非墨,而是一个混浊的气泡,压在陆流的生命里,随着年岁的增长,缓缓上涌,爷爷心狠,将它戳破,入了玲珑玉理,染了一场华雪。

      而这一场劫,赶巧了遇上言希小陈,于是免不了将他们也拉入风雪,解一时之痛。却不想,命运偏不罢休,于是陆流也不曾罢休。陆流对言希的感情,我常常看不透,即使有陆流的番外,也不能完全让我分明,是一份执念,还是一场深情,还是不甘孤独的命运,若是寂寞,又为何偏偏是言希才是解药,陆流拒绝了陈倦,对言希念念不忘,哪个才是作者的初衷,才是陆流的想法,我现在倒觉得执念与深情,在岁月的纠缠中,其实早已部分彼此,在陆流眼中,言希不再是一个个体的人,而是一种信仰,一种救赎,一种委屈。唯有言希,曾见证过分享过他纯粹的人,到如今仍然保持着“人气儿”的人,才能如此念念不忘,才能如此情绵义长。陆流可以和小陈黑夜取暖,却无法触摸日光,不甘言希要走向太阳,所以想留住言希,驱散自己的绝望。

      而陆流之复杂矛盾,到如今,我更愿意相信是伤于命运,迫于执念,困于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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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一直觉得用动漫的形式来表现小说是十分贴切的,真实的图画想要一分不差地表达言语十分难得,达夷和陈倦两个孩子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没心没肺的欢乐,想找张动漫图来表现这俩货的形象竟也是不容易啊。)

达夷不似陆流,一是一二是二,明摆着把自己给人看,所以当想到达夷时,脑海中只有他的温暖率真,傻气爽朗,有时多么庆幸,在言希阿衡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像冬日暖阳,总是让人舒服就想时时怼他两句,他就是我们现实生活中朋友中最闹腾的,最耍宝的那一个,他的纯粹,如远山青霭,日光澄澈,苔涧盈流。

身为一本以言情为主的小说,小说的“奖励机制”总是十分惹眼,大院里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看起来,似乎最没有出息的是达夷,但不跟那群“人精”比,达夷在现实中也是一个优秀的“经济适用男”啊,虽然到最后让陈倦摊上……一直记得小说中,阿衡最初靠近言希达夷这群北京大老爷们的圈子的时候,达夷对阿衡总是抱有抗拒的心理,他想“自己虽做不了俊熙,做泰锡总不是难事”,原以为阿衡在达夷有这个想法的时间里总会吃一些苦头,不料没一会儿就被言希用饭盒收买,默认了阿衡的“朋友”身份。这个男孩啊,终究是做不了坏人的。他以关怀之心对待朋友,总是在言希面前张牙舞爪,来换取言希的一两句骂语回应,于是也就安心了,言大美人还有“人气儿”还能时不时与自己抬抬杠;在阿衡绝望无助的时候,愿意给出自己的肩膀,给自己珍视的朋友一点安慰。达夷可贵,他的纯粹既不同于孩童不谙世事的蒙昧,也不是糊涂的胡搅蛮缠,他的纯粹是在看到了世界的阴暗与不可抗拒后的,从心灵发出的坚守,是如钻石透明耀眼的信念。在不知道陈倦是男孩的时候,他喜欢陈倦,便为了他过敏去喝牛奶,会脸红,会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在陈倦的身份明了之后,虽然吵吵闹闹,仍是“朋友”,这份友情(我认为一开始只是友情,只因前面的恋爱小插曲有些尴尬奇妙的友情)在陪伴中,慢慢地走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这样的感情,仍是单纯而洁净的,只是情之所深,身不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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