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周围的篱笆足有一人之高,向明从屋子里边拿出一把板凳,坐在台阶之上,悠哉悠哉的观察爷爷接下来要做什么。
太阳已经在头上,向空中望去,昨天在天上肆意妄为的黑色漩涡,此时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些黑色残云。整片林子安静的可怕。
向明看到爷爷正在走向马棚子,那刀面被他摩得明晃晃的不时闪出银光,他总是在惯用的左手持刀,刀子随着爷爷的手腕一圈一圈的绕着弯弯,他好像寻找一种感觉。
不料在打开棚子栅栏的时候,惊动了里面躲藏沉睡的野猪,野猪从温暖的草窝里面回过头来查看来者,瞪眼就看到了一个活动的物体拿着一个闪闪耀的家伙。
顿时困意一干二净,野猪子生性凶猛,两条充满肌肉的腿发力,两条长而锋利的大獠牙像个准星,瞄准了向午,直直向他撞了过去。
向午看着野猪蹬着两只血红的双眼,如同两只红灯笼般冲向他,老头倒退一步,把竹条编制而成的栅栏甩手关上。
“啪!”一声,野猪结结实实的撞中了栅栏,想向后退去,可两条獠牙却克扣在栅栏之中。
“你这畜生!性子倒凶得恨!”,向午趁现在的好机会,提着砍刀到又重新上去,明晃晃的一道砍了下去。
野猪看到白刀真刃朝它脑袋上劈了过来,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四足不停的往后倒退,黄土地让它的蹄子画得缭乱。
关键的时刻,那一刀切,只是砍了一半獠牙出来,那半的被倾斜着砍断的,反而更让它锋利无比了。
野猪子此刻更是愤怒了,再次朝向午发动撞击,嘴里不断发出嘶叫的声音,一人一猪针锋相对,向午也不甘示弱提刀迎了上去……
就在即将发生碰撞之时,向午灵巧的闪开了野猪,一个转身腿脚一蹬,结实的蹬到了野猪的腰部,一声猪叫,顺着自带的冲力,失去了平衡,摔在了地上。
向午手脚麻利,趁现在跟上去大脚踩住了它的猪头,被按在地上的野猪不断的挣扎,嘶叫。
“好畜生!今天让你归西!”,待在台阶上的向明看到爷爷踩着猪头,双手举着大刀,威风凛凛。
高举着大刀向下刺,雷厉风行,白琳琳的刀准确的刺在猪的脑袋上。
白刀进,红刀出,黑猪死,黑石降!
“轰隆隆!”,大地发出了一阵巨响,地动山摇,震动得后山之上一排排巨石滚落。山的后边冒出了一阵阵的黑云。
“莫非这猪是妖精不成!”,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怪事,让向午疑惑不断,加上这些地震,风暴更是让他恐惧不已,心想是不是我得罪了老天爷!
那只野猪倒不是什么大妖怪,也不是向午得罪了什么神灵。
而是木屋身后的大山,挡住了那颗从太空着陆下来的黑石,向午把刀插进野猪头的时候,黑石也插进了蓝星,几乎在同一瞬间,大地发生了震动,河水溢出,山川抖动,巨石滚落。
狭长的黑石,犹如一根巨大的棍棒缓缓的插进了蓝星的土地里,与此同时它身上自带着混乱而又黑暗的气体,向四周蔓延开来,犹如一张黑色大网,更生动的来说,像一颗根系长在地面的大树,蔓延在这绿野仙踪的土地。
最先逃离这块地方的是地下的老鼠,那一片麦子地里埋藏着无数的老鼠洞,此刻一盘一盘的老鼠倾巢而出。
其他住此处的原住民,野兽飞禽也都逃离居住已久的洞穴,鸟类飞离原先筑巢的树木,动物天生对黑色气体有种敏锐的直觉,都纷纷躲避起来,迁离原有的家园。
而黑石着落的地点,下面正是一个有着三百人的村庄,那个村庄里面的村民经历过昨日的风暴、天上的异相的时候,仍旧惊魂未定。
次日看到被摧毁的庄稼,被毁坏的树木,心中唏嘘不已,一个头上缠着头巾的妇女看到自家辛辛苦苦栽种一年的作物,在一夜之中毁之一旦,早上就到村头的哭喊:“老天啊!你让我今年吃什么啊!是谁惹得你这般发怒啊!”
这个妇女在村路口哭到村尾,再从村尾哭到村长家,村长闻声出来:“林花花,你说你一天到晚瞎嚷嚷着什么呢?”
“村长啊!我们今年吃什么啊!你看这庄稼被毁成这幅样子,这老天还让不让人活了?”,那个叫林花花的妇女一看到村长,心里更是激动,像是找到了哭诉的对象,心里面的苦水一股劲儿倒给村长。
“你说你大早上的,来这嚷嚷什么?这样有用吗?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庄稼毁了,回去回去!净添乱!”,村长呵斥道。
林花花委屈着脸哼了一声就走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村长看到林花花不断远去的背影时,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回屋子里去了。
这门刚关上,黑色气体便从后面跟了上来,蔓延在个个角落里,动物都跑光了,只剩下那些迟钝的人类,毫无预感灾难的来领。
村妇林花花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抽提着鼻子,黑色咽气已经蔓延到了他脚边,缓缓的融入了他所在的空气当中,这个空间开始一点点的变得浓稠,时间放慢。
林花花走着走着感觉到疲惫,身体越累她就越想呼吸,周围的空气出现了淡淡的灰色状,如果仔细瞧看会发现那些灰色的气体有意的往林花花的鼻孔里面钻去。
“诶呦,刚走了几步路怎么就那么累?”,林花花发出叹气声,前进的步伐逐渐放缓下来,最后终于感觉到上气不接下气,就寻到路边的一个大石头坐下。
此刻的她已经面色显出一缕的青色,她扶起衣袖擦拭头上的额头上的汗珠,目光不经意间往回看去,这不看还好,这一瞧可把她吓得出神。
只见后面一片黑色雾体,情境浑浑浊浊犹如坟地,整个场景渲染着浓厚的死亡气息,林花花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添加量好友几分诡异雪色,掩如一个死人面相,与这环境形成一种十分着调的默契感。
她就像一个刚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人一般,她成了这幅恐怖画像的一个重要的色调。
后面三十米开外,村长家一排黄土切成了土房子里面,黑雾已经渗透到他们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林花花想要呐喊,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从嘴里面出来的只是一些咳气。
“村长,村长……”此刻村长一定出事了。
村长家的那排房子,发出了一阵声音,从声音可以听出那是村长的嗓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呐喊,一个孩子的嘶叫声……村长一家三口都在里边。
这些声音无一例外,发出来的时候都像是被掐住喉咙,气流通过被挤压的呼吸道,努力挣扎出来的声音。
坐在石头之上的林花花想要站起身子来,却感觉异常得吃力,身子就跟灌注了铁水一般。对一个女人来说,此刻是怀孕了八个身孕,一肚子胎儿羊水的重量。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把沉重的身体支撑了起来,此刻她感到鼻子塞住,只能张开嘴巴吸气,一阵阵“呼呼呼”的呼吸声从她嘴里传出来。
她走了几步,黑雾已经走了几里,她的身子倒了下来,一点灰尘也没扬起,黑雾把一切都压抑住了。
她最后能看到是前面黑雾与正常空气的边界处,可惜她再也没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