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第四十八章）：羞耻心

小明在情色网站注册了一个会员，很有趣的是在浏览器首页推送了一则《你以为经常浏览黄色网站别人不知道？》的网文，小明并没有点开去看，但在心里已经为这篇网文做了回复，“知道了又能如何？加入失信黑名单吗？”

“你这个开头有点愤世嫉俗的意思。”小红在咖啡馆见到了背着书包码字的小明。

“小人物的话人微言轻，愤世嫉俗也是捶墙式的自残，掀不起波澜！”小明喜欢小红的热裤，性感但不失清纯可爱。

“你不希望《小人物》成为经典流传下来吗？经典可没有人这么写，俗气而又白话。”小红一直觉着小明的《小人物》了不起，是可以在浩瀚书海中闪耀的佳作。

“经典有很多种，有些是迎合时代的，有些是离经叛道的，迎合时代的作品在历史的滚滚车轮中时隐时现，离经叛道的作品也许只能闪耀一时，但却可以燃烧成火焰，甚至那驾历史的马车都难免要略微的调整方向，我希望《小人物》是后一种，走未走之路，探索黑暗之深渊。”小明聊起《小人物》时总难免慷慨激昂。

“就像人的一生，追求永恒是一种贪念，却可以在一生的刻度里尽情闪耀。”小红也被小明的激情所感染。

“或许并不闪耀呢？”小明提了一个问题。

“看在别人眼里的闪耀固然美好，自我的闪耀却更为精彩，比羞耻的苟活要好很多。”小红看着橱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群不禁感慨。

“羞耻的苟活？”小明追问。

“你见过一种人吗？他们一生追名逐利，他们可以将自尊践踏然后捧起送人；你见过一种人吗？他们一生庸碌世俗，却把平淡视作一种常态，每每宽慰自己的无知无能。”小红喜欢《小人物》的那种探索，平凡人不虚度人生的挣扎与努力。

“有一种羞耻比这样的苟活更为可怕，我们毕竟不能苛责一个人求生的权力，但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用无知践踏世间的美好，还将战利品挂在腰间四处炫耀，他们出入博物馆，供养艺术家，吃斋念佛，却只为装点自己的门脸，好比随身带着一位身材姣好的美人。”小明对如今的文化怪圈很是愤怒。

“那些美人一定穿着女仆装，还露出胸和屁股。”小红为小明补充着细节。

“他们比脱光了站在人群还要羞耻。”小明继续补充，“街头艺术应该有一出名为《羞耻心》嘲讽剧，艺术家赤裸站在广场，胸前用毛笔写上文化、艺术二字，在屁股上用红色笔醒目的写下‘羞耻心’三个字”

“他们因为无知而羞耻，渴望用文化、艺术支撑自己空洞的精神，他们认为这是两件漂亮的衣服，观者自会赞赏他们的品味。”小红叹息道。

“皇帝的新装，自欺欺人的把戏，赢了的不是聪明的裁缝，也不是一语道破的诚实小孩，而是这个浮夸的时代，浮夸让无知可以被掩盖，就像原始人拿了一片树叶遮羞，如今的许多所谓文化人恰好就是那片叶子。”小明想起了钱钟书关于文凭的比喻。

“会员账号发我一下！”小红继续道，“得偶尔去真实的世界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