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以致用和不劳而获是堕落的左膀右臂

学以致用,是我们价值观中根深蒂固的对学习目的的基本认识。我们学习的动机往往是出于求生本能的饥渴,马斯洛需求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也就是我们平常最关心的那个被称为“饭碗”的东西。正因如此,在我读书的时候,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顺口溜在所谓的关键时刻浮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在选择文理分科的时候,果断地选择了自己不太喜欢的理科,为的是以后读大学能够有个能养活自己的饭碗。虽然后来发现能养活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但跟数理化关系都不大。在我对这句话能够展开思考的时候,发现我们倡导的所谓数理化,不是像阿基米德的“给我一个杠杆,我能撬动整个地球”的充满想象力的科学畅想,也不是牛顿对于为什么苹果是落在地上为什么不往天上飞的孜孜追索,也不是拉瓦锡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将自己置于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的危险环境里发现氧气的炙热的喜悦,更没有所谓国人眼中丝毫不接底气也换不来一斤大米下锅的大开脑洞的哥德巴赫猜想,而是进工厂了能把机器修好,作会计的把账别算出了岔子,刷油漆算好比例。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某位被全班同学嫌弃的班主任在说出这两句话时那让人厌恶到骨子里的传神之态。我们读书不是为了认知公义公平,不是为了向上求索,也不是为了解惑人生困境,而只是因为这是住上黄金屋,娶得颜如玉的最佳途径。一旦获得,便弃之不顾,所谓的知识/才情就等同于豪宅美女的附庸风雅抑或显摆人生的高级装饰。一旦失落,也弃之不顾,赶紧找个营生,养活自己,学样有用的东西,盖个两层楼,娶个漂亮媳妇。

学什么先要看有没有用,基于人类那有限的思维能力,最主要的考虑也就是我怎么活下去,我怎么好好活下去,我的后代怎么活下去及好好活下去基于动物本能的无限循环。也基本上替代了我是谁,我从何处来,我往何处去三个自人类出现以来具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本源追问。在这里,适用的是优胜略汰的丛林法则,道德只是利益分配机制的洗脑工具,目的也是让人回到动物性之本身。因为我们活在社会丛林中,所以整个社会对外呈现的是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细看之下,是对应到每个个体的焦虑,因为在这里,人不是人,只是有或者没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表象终究掩盖不了本质,人也确实不是猴子变的,不管达尔文的假设是多么的美好,假设代替不了事实。

当我准备去学习或了解什么的时候,我首先的第一判断是这个东西又什么用,我该如何利用,我自然而然地成了这个价值观的奴隶。当价值判断简化成了有用与没用的二元论时,我们的脑袋上就又加了一道深深的紧箍咒,限制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象和认真思考的同时,金钱和名誉也就成了我们证明自己胜利的战利品和终极目标。因此我们伟大的梦也是要以货币量来计算的。有用与没用的价值论断,让我们无以伦比的理性自负,让我们误以为未来就把握在我们手中,让我们不是极端自大就是极度自卑,两米不到的身形里藏着一个无限膨胀的自我。因此我们越来越功利,越来越短视,越来越走向堕落,一路向地狱的深渊行进,走在毁灭的路上而洋洋得意。因此不劳而获,也就深嵌于我们潜意识里,成了嘴上不屑心里艳羡的终极追求。

当我们聚焦于有用与没用的二元判断之时,以人类的本性而言,以付出最少而收益最大就是我们衡量价值的判断准则。当付出最少趋于极限,收益最大也随之趋于极限,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劳而获,这是任何一个自认为理性的人都可以轻易得出的结论。因此,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首先思考的就是如何最大限度的获得自己的收益,越是获得更丰富的知识,掌握更大的权力,拥有更多的财富,越是容易称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因此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人与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不远的最后,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残酷的未来,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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