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x旅行 | 那一年，泰山上的煎饼卷小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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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五年前，泰山上路边煎饼卷小葱的香味还一直萦绕在心间。 

    那年，久病初愈的我，心情稍好一点，五一休息，和老婆带着外甥女一起去登泰山散心。知道夜里山上会冷，三人都背着羽绒服。

    生病几年，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每天被不断折磨着，心力交瘁。病急乱求医，正规医院的明抢，配合着庸医和医骗，掏光了所有积蓄。那时刚刚还完欠款，在拮据的日子里形成了节约的习惯。为了少花钱，我们没有乘坐到中天门的中巴，直接从山脚下爬起。

      五一爬泰山的游客任何时候都是不缺的，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徐徐前行。山路不是很宽，两边是浅浅的山沟，溪水不急不徐地流着，山沟旁是被称为泰山石的蓝绿色的石头。小时候看到村里有人在大门旁的立柱上砌上这样一块石头，上书“泰山石敢当”，有辟邪的作用。很多游客下到山沟中捡拾石头，孩子们则是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山路两旁大多是松柏，各种姿态，在贫瘠的石缝中坚强地生存着，不知其中有没有经历过秦皇汉武的。沧桑之中焕发出绿油油的生机，让刚刚病愈的我有了些许力量。

      爬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爬到中天门，已经感觉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所带的水和黄瓜、西红柿已消耗殆尽，饥渴难耐。路边传来的阵阵葱香味直透味蕾，急需补充能量的身体很是实诚，被香味牵引着来到摊前。大婶吆喝着“五元一个，越往上越贵”，口水已在干涩的口中打转。类似煎饼果子的做法，浓稠的面糊在鏊子上轻快一转，打上一个鸡蛋，快速摊开在面皮上，抹上甜酱，顿时香气迎面扑来，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诱惑，再卷上几棵柔细的小葱，让美味不知道提升了多少鲜度。和自己的小气做了多少思想斗争，一人买了一个。咬一口，热乎乎，混合着蛋香、葱香、经过烤制的玉米和面粉的香味直冲脑门，满齿留香，仿佛不是消化系统，而是大脑在直接享用美食一样，是那么直接，不需品味，无需时间。极度劳累之后的享受，才是神仙的味道。

    山东的煎饼卷大葱很多地方都有，煎饼很大，葱很粗，而且想卷多少都可以，但在我的心中，只有那薄薄的小小的煎饼卷上细柔的小葱才是最正宗、最地道和美味的。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非常凉爽，降低了爬山的难度。尽管如此，两腿却沉重起来，膝盖也有点疼，而且身体残余的病痛也开始袭来。路边石刻很多，对面还有很多壮观的摩崖石刻，也经过了刻着“虫二”的“风月无边”。在一棵古柏旁，我和妻子留了影。过了这么多年，其他的照片已经散失，只找到了这一张。照片上的我瘦弱而沧桑，旅途的劳累和生活的艰辛都写在了脸上。

    到了十八盘，我抬头望去，台阶又密又陡，灌铅的双腿和不适的身体让我几乎想放弃，看看地图好像离峰顶还很远，一下失去了攀登的勇气。好在有亲人的鼓励，最终还是扶着栏杆爬了上去。

    到达南天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冷风呼呼，寒雨细密。庆幸自己带着羽绒服。轻暖的羽绒服一上身，一种家的温暖包围着自己，相较其他人租的又潮又重的军大衣，不知舒服了多少。为了省钱，我们没有住旅店，每人交了40元钱，在小饭馆的凳子上坐了一晚。我也知足了，外面凄风冷雨，屋内却也温暖如春。

    一早出发，天已放晴，或由于昨夜的小雨，洗净了空中的雾气，一派清新。在玉皇顶，我们加入到黑压压的人群中。天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我看到了脚下连绵的云海。不管是照片还是文学描述，不是亲眼看到，你都不会明白云海是怎样的美景。真是云的大海，层层叠叠，没有边际，在雪白的云海中露出了黑黝黝的山头，若隐若现，犹如海市蜃楼的幻境，真像《西游记》中天宫的所在，仿佛人是可以走进去的。最绝的盛景是灿烂的日出，太阳从云海中慢慢出现，鲜红鲜红，跃到云海之上时，雪白的海面上是一轮鲜红的太阳，霞光让云海更有层次感，仿佛一浪卷着一浪，不断向脚下涌来，下一秒就要腾云驾雾一般。旁边的工作人员说这是几年都很难见到的美景。给外甥女照了一张手托太阳的照片，手心里是一轮小小的鲜红的太阳，下面是波涛起伏的云海。虽然用的是以前的傻瓜相机，还是用的胶卷拍摄，但美景历历在目，很是壮观。

      没有爬山的劳累，煎饼卷小葱就不会那么香甜；没有坚持的毅力，便不会看到多年一遇的美景；没有生活的艰辛，更不能体会如今平淡生活的幸福。想当初被病痛折磨时，祈求只要身体健健康康，别的都不会在乎。如今身体虽然依然较弱，但对生活已无太多影响，不如意的时候我会劝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还强求什么？也许最美的风景正在前面等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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