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桥决战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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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陈建波  陈建波的计谋小说 2017-10-05

                五、中立者的游戏

      黄桥战役的起始阶段，除交战双方之外的各方势力，都在静观动向。这其中，包括国府辖下的泰州二李部队、陈泰运税警团部队，各地方保安旅，他们虽然被韩德勤列入战役部署，各自被赋予的军事任务，但是，几乎都默契地保持着迟缓的状态，静候着战场上胜负时刻的出现。省韩直属势力与新四军胜负的节点和标志，就是黄桥的易手。

      只要黄桥还在，二李等部就不会轻举妄动，真正地加入战团，表明态度。但黄桥一失，这些中立者则将倾巢出动，向新四军摊牌。他们对于黄桥方面的讯息，密切关注，丝毫不敢懈怠。李明扬一直守在总指挥部和公馆的电话旁，即时接收战况汇报，了解黄桥方向的军情。李长江则派出心腹副官，率参谋和传令骑兵作为联络人员，驻守在严徐庄，陈毅及新四军苏北指挥所附近村落里，窥测一切动向，随时飞骑报告战况。而陈泰运率部撤出曲塘，避开督战的韩德勤后，驻兵于姜堰和曲塘之间，在运盐河堤一线上设立联络点，通过这条线路定时转报黄桥的情况。那些尚未参战的保安旅旅长们，也不时或给新四军方面去电，或者与二李、陈泰运保持联络，共进退，或者彼此间交换军情，查明虚实，以定他们的进退。

      而新四军方面，早在战前就开始安排人员入驻各中间势力的指挥部，与主事者密切沟通，竭力影响对方的判断了应对举措。如朱克靖等人，就负责泰州二李主要是李明扬方面的工作，黄逸峰等人则负责与陈泰运保持联系，在战役最为关键的时刻，起到稳定中间势力的作用。而李明扬、陈泰运以及各保安旅旅长们，一方面要从这些新四军方面派驻人员口里打听新四军的战况，另一方面也谨防他们对于已方行动的窥察，彼此都用心良苦。

      但真正主导中间势力意图的，是战场上强弱胜负，同时这也成为这些人对于新四军代表方面的态度上的晴雨表。

      比如李明扬，他对于新四军方面一直表示“中立”，绝不参加对抗日友军的作战，不对老朋友下手。战事起初，与朱克靖等人关系较为融洽，态度客气。但是，在十月四日下午得悉33师猛攻黄桥，黄桥吃紧时，就他就在公馆李闭门不出，谢绝见客了，让好友朱克靖无法与之见面沟通了。

      可是，当风闻独立六旅被歼之后，他却又请来朱克靖，让他打电话去严徐庄陈毅指挥部，探听虚实。当时，这个电话正好是战地服务团的女兵王于畊接的，一听朱克靖询问，从口气中听出那端李明扬就在旁边，于是就泰然回答说：“家里很好。人都出去了，刚才陈司令员来了命令，叫我们准备打扫战场，收容俘虏。”朱克靖问：“陈司令员怎么样?”王于畊说：“很好。昨天下午我看他在打篮球。”这是确实的，翁达被围以后，陈毅确实投了几下篮，以示庆祝。朱克靖又问：“江南的部队来了没有?”王于畊说：“来了，有的已经打出去了，有的正从这里过哩!”

      二李这边，已经知道新四军江南援军通过自家的防区直奔黄桥去了，以为是“两个团”，其实只有两个营。对于急转直下的战局，李明扬完全改变了态度，开始谋划起趁着韩德勤大败，手里没有了本钱，自己准备取而代之的计划了。

      至于李长江，则坐进佛堂里去念经了。这时候，各方使者云集泰县（州），南京的“和尚”，兴化的“参议”，进进出出。而鲁苏皖部队设在在大伦庄的前线指挥所里，颜秀五、丁聚堂、陈中柱、陈才福等纵队司令，居然打起了麻将，等待着黄桥的消息。

      二李、陈泰运及其麾下将领，对于黄桥战局的最佳希望，是两败俱伤，谁都无法占据上风，由他们出面来终止战局，成为主导苏北局势举足轻重的关键力量。他们既不希望省韩消灭新四军，也不希望新四军消灭省韩，只希望他们彼此削弱，无力与己抗衡，自身的砝码重量加大而已。

      战事起初，以二李、陈泰运为代表的中间势力，对于战局的发展的预料相对保守。但是，乍一获悉兵力处于弱势的新四军，竟敢居中兵力先发制人，围歼省韩劲旅独立六旅，几个钟头就解决了这支“梅兰芳部队”，几乎不敢相信。等到确切证实了这个结果后，立即开始准备苏北主导力量易手时的新形势下自身的生存和发展问题。

      至于近在咫尺的泰兴县城驻扎的日军，以及临近黄桥的日伪据点，也都以空前的热情关注这场战事，据点内的碉堡顶上，日伪军大小头目纷纷用望远镜观察。驻泰兴日军一部奉命出城，前出到黄桥以西二十三公里的姚家岱，观摩这场战事，但都自始至终都没有采取军事行动，显而易见，是袖手作壁上观，看中国军队互相残杀，坐收渔人之利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