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沼芰荷
在分享本文之前,先简单介绍一下我所了解的本文作者。
大名鼎鼎的心理学鼻祖弗洛伊德,是我喜欢和崇拜的人物之一。他的生平我略知一二,他的书《梦的解析》我也硬生生地从头到尾啃读完成过。
喜欢他,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个高智商的犹太人,所研究的神秘的精神和心理领域令人着迷,更因为他是一个坚强和隐忍的人,他的脸部被做过几十次手术,真是不敢想象和普通人所能承受。
他是心理学的鼻祖,他的《精神分析导论》至今仍作为教科书。但是,他的大学本科花了8年时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才毕业,因为他不想及早进入社会。那个时代,他的研究最初难登大雅之堂,直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被美国的一所高校请去讲学。他不被世面上的人认可,但是他的那些医生朋友们却常常把自己治不了的病人送到他这里。他的生活曾经难以为继,幸得他的很多病人(很多是贵族夫人)的接济,甚至有的人把遗产赠送给他。
他的书除了大名鼎鼎的《梦的解析》,还有《精神分析导论》《自我与本我》《性爱三论》等等。
有一部电影建议大家去看看:《穆赫兰道》。从某种角度说,这是《梦的解析》的电影版,一部晦涩难懂的电影,同他的书一样,但同时也是一部充满神秘和魅力的影片。
萨特说:(20世纪)影响整个人类,改变现代思想的只是三个犹太人: 弗洛伊德、卡尔·马克思和爱因斯坦。
今天要分享的便是弗洛伊德的文章,本文摘选自《智慧沙拉》。
我们当然有着思想准备,把死亡看成生命的必然归宿,从而同意这样的说法: 每一个人都欠大自然一笔账,人人都得还清账;一句话,死亡是自然的,不可否认的,无法避免的。
而实际上,我们则习惯于用言行表明: 情况不是这样。我们表现出一种明确的倾向,试图“暂缓考虑”死亡,或者从生活中将它排除掉。
至于他人之死,文明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当着别人的面提起。只有儿童不顾忌这些条条框框,他们肆元忌惮地互相威胁对方会死、甚至当着心爱者的面谈论死亡。
比如: “亲爱的妈妈,你死了太可惜。不过,你死了之后,我会做这、做那。”
如果别人对自己不坏,文明人是不会谈论甚至想到别人死亡的, 除非他是一个以同死亡打交道为职业的医生、律师或者类似的人。
如果他人之死会给自己带来自由、金钱、地位方面的好处,文明人更不会谈论这人的死。
当然,我们对死亡的这种敏感仍无力捉住死神之手。当死神之手落下之时,我们在感情上会受到震动,仿佛我们完全被破灭打垮了。
于是,我们习惯于强调死亡的偶然性——事故、疾病、感染、衰老,这种习惯暴露了我们修正死的含义的努力,将必然性修改为偶然性。
众多人同时死去对我们来说特别可怕。我们对死者本人采取了一种特殊态度,就像是向某个完成了特别困难任务的人表达出敬意一样。
我们对死者的评价往往也是扬长避短,提出这样的要求: 对于死者宜隐恶而扬善。因而无论在悼词中还是墓碑上,只写下对被怀念者有利的话语。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死者已不需什么尊敬,但在我们看来,对死者的尊敬比对真理的崇敬更为可贵,甚至胜过对生者的尊敬。
文明人这种惯常的对死的态度在自己心爱的人一一妻儿、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死去的时候,达到了高潮。
此时,我们往往痛不欲生,我们的一切希望、自尊、快乐都随着死者进入了坟墓,任何事情都不能给我们以安慰,任何东西都不能弥补爱人之死给我们造成的损失。
这种行为表明,我们似乎也像阿什拉部族的原始人一样,心爱的人死去,自己也必须跟着去死。
我们易于受到感情的束缚,人死之后,往往悲痛欲绝。这使我们不愿意想到自己会有危险,也不愿设想同自己有关的人会遭到什么不幸。
我们不敢从事带有危险性然而又是必须做的工作,诸如在空中飞行,远征到他国,实验爆炸物等等。我们不敢设想自己会遭到不幸,因为,如果灾难降临,谁能弥补母亲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这样重大的损失?
我们总是从一切事情中排除死亡,也随之排斥了很多东西。
所有一切之必然结果便是:我们力图从虚构的世界中,从文学和戏剧中,寻求某种东西,给贫乏生活以补偿。
在这里,我们见到了知道该怎样去死的人,以及能够杀死他人的人。只有在这里,我们才将自己同死亡协调起来,经历了人世沧桑,我们自己却仍然安然无恙。
人生就像是弈棋,一步失误,全盘皆输,这真是令人悲哀之事; 而且人生还不如奕棋,不可能再来一局,也不能悔棋。
在文学的领域之中,我们找到了我们所渴望的那种多样化的生活。我们似乎随着某一特定人物的去世而死去,而实际上,他死了,我们还活着。
我们随时准备着在下一个人物死去时,自己再次象征性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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