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二)咂甜杆

出村往南,经过那池塘坝,一直向西南方向走、大约2公里路程,就是我上小学、戴帽初中的所在地。

路途不近不远,男女结伴同行,道也乐呵,不玩弄那臭玩艺儿(种玉米文,已述及),只是干点别的、倒也不累,况且还有男女搭配!

沿途小道两旁:东边靠库区一侧,主要是稻田;另一侧,多为玉米、高粱等。

临水那边,常有蛙鸣,除了抓鱼、挖蟹洞外,有时手闲得慌,就抓来几只小青蛙,趁女生不留意,从背后就往领口里放,由于人家穿得是紧身衣,在胸部抓挠着乱爬,害得直跺双脚又转圈跑、又苦又叫,不得已又上前协助其解围甚至挨打,这是时有的玩笑。

就这事儿,还告诉了家长,不仅挨骂又招通打,说那简直是”流氓”行为,严重的呢!不敢了,再想玩,只能是抓个癞蛤蟆(蟾蜍)吓唬她们,还是不妙,也遭到了老师的公开批评,并罚我们男生值日生一个星期。没办法,嘴在人家脸上长的,咱也左右不了。

路那边,是一块接着一块的庄稼地,盛夏之后渐入秋季,一眼望去却有阴森森的感觉,连钻进去解大手都有点害怕,尤其是有几处零散的坟地。小时候,可怕那些地方了,经过那一区域,总是快步跑起来走,这也是女同学总是跟着我们、一起搭伙上学的主要原因,即使时常整点“蛙吃奶”类恶作剧,她们也不记仇、过后就好,总愿意跟随我们左右。

要说玉米地,也不是发生什么故事的地方。但恰恰是这些块玉米地,便是我该篇文章所要说道的。

没种过或见过玉米生长的人,可能不懂,玉米生长在贫瘠或底肥不足的土壤里,常常长相不好,单薄又不抽穗、结棒子,即使有棒子附身,也是个夹生货、二刈子,而养分都集中于秸杆上,味道、口感特别甜(得名甜杆),尝起来不比甘蔗逊色。

不是自家种的,又想去咂(嚼)甜杆,怎么办呀?只好去队上的地里去偷了!路上要经过两个队的玉米地,后队由王大爷值守,前队由邵大叔埋伏,专防偷盗公物的人。人们管他们叫看山人,可能是效仿经管山头的人而得名。尽管叫看山人,但他们手头并没有猎枪,只带有一把镰刀,刀刃弯月面很长又厚重,尽管不用于收割庄稼,但总是磨得光亮光亮的,看上去特别的锋利,似乎能横扫一切。

王大爷由于掌管的地域,土质肥沃,没有甜杆,道也轻松,不在话下。而邵大叔把守的那些田地则不然,甜杆较多且多处都有,按理说我们可很容易得到这甜食,但实则不然。

那个邵大人,虽个头不高,但身强力壮,脸下嘴边还长了个大黑痦子,挣拧起来、双目瞪起可吓人了,连那个大痦子也从中配合,由黑变红、其上的几颗黑白相间的长毛也随之抖动,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他那左手掌背上的大疤痕,就是与偷玉米的人搏斗,误伤了自己所致,队上还专为他的勇敢无畏行为,奖励了一头小猪仔呢。怎么样,这个人不好惹吧?

不怕,馋嘴嘛?得想办法!

先用女生在前头侦探,一路高歌猛进、释放讯息,诱敌上钩、捕捉敌情,总有一人转过身来、摆弄她的长辫子:往右甩、那人在左侧潜伏,往左甩、那人在右侧潜伏;只点头,说明没发现目标或目标不存在。

一日,那个最小的女生,没经验不等步入重要地段,就转身、点头慌报了军情,就开始作案,结果让人家逮了个正着。让小点的男生都蹲在一起、头朝里围成一圈,叫那最大的围绕那堆蹲着的,乌龟状转圈爬着,不时地用我们掰来的细甜杆抽打着臀部。叫你嘴馋,叫你们嘴馋……还挥动那大镰刀,猛砍我们偷来的甜杆,刷刷地作响、落地都能扎在土里不倒。真吓傻了人了,也不觉得屁股在痛,想苦也不敢出声!事后,也不便于告诉家长,说那人太野蛮了,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

认真想想、仔细揣摩,那邵大人还真是不地道,都是本乡本土的人,至于那么大动干戈吗?不就是几根不入流的玉米杆吗,即使到了秋后也无玉米可收,只能充当牲畜的饲料,还不如我们给咂了,让我们身体里增加些糖分,长个大高个后,为集体还能多做些贡献呢。

甜呀,又嘴馋了。偷,接着还要偷。达那以后,我们则越发聪明了,兵分三路:先头部队,仍为女兵;垫后,为小些岁数的男孩;中间为稍大的男孩、骨干力量,劳动果实的主要贡献集团。针对地势较高的那块沙岗地、甜呀,实施战略、战术攻击,不见鬼子不开火。一旦发现敌人在前面,由女兵监视着并拖住那敌人,中路迅即变为前锋,直冲向那沙岗地,速战速决并逃之夭夭。若敌人在后,则由垫后部队阻击并与之缠绕,操作起来更为方便。为了避免不见鬼子时,无法下手、搞不到甜杆,常常带上书包、装把刀子,把长甜杆割成短的,放在书包里留作后头再咂。

这种计谋,多次进行过实战、也奏效,倒也平安无事。突然有一天下午,放学之前,校园大喇叭让我们一、二队同学,都到校长办公室来一趟,谁曾想过或预测到,那个看山人邵大叔竞出现在面前。校长让大伙从高到矮排好队型,又令每人依次将书包送上前来、置于桌上,校长亲自动手翻弄个底掉,一个、二个、三个,似乎没有他们想看的东西,继续检查着……

你想,谁还留着呀,早都在课间上厕所时咂光了,一人一口、一点没剩。愿意咋查就咋查,反正也查不出事,更不能承认。要是学校知道了这个事情,还不给个大高帽戴上,上街示众游行一番呀?

高个头的有些多云转晴,该到最后几位小的了,偷着瞥过去怎么那么不自然,脸色也不好看又腿在哆嗦,莫非包里还有甜杆?还好,并没有。那你颤抖个啥劲呀!噢,可能是做了亏心事,人小、胆不大,害怕所致。到了最小的那个小女生了,要是她也能过关、经受住考验,我们就整个集团军突破重围!怕什么,谁也不怕。

可惜,高兴的有点早。偏偏在这名小女生的小书包里,找到了两段水灵灵的玉米甜杆。校长问她,这东西从哪弄来的,她也不说话。我们知道,校长的为人,是不会严厉批评她人的,估计还有救。不曾想,还在问这甜杆是谁给她的。坚持住,别说!

真招架不住了,老追问,都把人家小女生给问哭了,并不时抬头看着哪些大个头的哥哥、姐姐们。

看着小妹妹痛苦可怜,又有几位也在旁边呻吟着,我们当中最大的潘哥,立刻冲了出来,说那甜杆是他给她的,那沙岗地的多处甜杆被盗,也是他自己干的。

事后,学校挨个批评教育了我们一通、有重有轻,并责成人人都写个检查,有的人还写了好几遍才过关,倒不是他的罪行过大、而是他文笔不好的缘故。

后来,待事件平静以后,我们问过包存甜杆的小女孩,为什么还留着那东西,她说她舍不得咂,要留给她妈妈咂。

即使不在学校发生事端、曝光,也会后院起火的。

真是一名可爱的小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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