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正是简介:
桔子:不好混啊,我好想奶奶,呜呜呜
阿哲:早跟你说了,有坑,你不信。。。不过你也别哭了,等着否极泰来吧
少年:小桔子,你贵人我来啦,五块钱来三张画
桔子:你是谁,不认识,起开(白眼,白眼,白眼)
小雪子:桔子,你的贵人是我哦,嘻嘻嘻
#借用贵宝地#
有奖问答:买画的少年是谁?第一个回答正确的人,将获得小雪子赠送的2个贝。
桔子狗啃式趴在地上,心脏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惊魂未定。
远远地似乎有人在唤她,但那声音飘渺得不甚真切。
她想回头看一看,却发现头根本无法转动。其实又何止无法回头,她这会儿全身都僵硬得无法动弹。视线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她的双手死死地拽着行李箱的一个滚轮,指关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骨头的白色。这力量似要穿皮透肉,只为显示她绝不放手的决心。然而,眼前的狼藉如同现实狠狠扇来的一巴掌,让猝不及防的桔子瞠目结舌。
前后不过几分钟,这踌躇满志的热血女孩,就彻彻底底跌落真实的人间。现实总是毫不留情地打碎天真的憧憬和梦想,只为了教会人们一个道理:从没有一个愿望是可以轻而易举就达成的。惨遭现实教训的桔子满心震惊,根本顾不得自己跌落人间的姿势到底有多么难堪。
她用来实现憧憬和梦想的画纸、画笔和颜料,在行李箱因强力而被崩裂的瞬间,滚了满街。几罐之前未拧紧盖子的颜料,尽数泼洒在街道上,在微熹的天光下隐隐泛起粼光。
这本是个晴天,又无风,四下里异常安静。这条小街连同周围的巷子乃至这座城市,以及栖息于其间的人们,都正渐次睁开惺忪的睡眼,半梦半醒间几乎没人注意到这条小街上所发生的这一幕。
只有这可怜的女孩,独自面对着残破的行李箱和画具,急促地喘息着。
她仿佛再也看不见其他的,眼前只有这片狼藉;她仿佛再也听不见其他的,耳边只余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曾经小心翼翼、珍之又重地守护着的一切,如同一场被突然惊醒的晨梦,毫无征兆地就破碎了。
几分钟前,她刚在这条小街的一家馒头铺享受了顿丰盛的早餐。
或许在别人看来,老板娘端上来的一碗清粥、两张油饼、一个茶叶蛋还有一碟小菜,只是素简的一餐饭。可是,对于连续啃了几天面包方便面的桔子来说,却是珍馐佳肴。
她已经想好了,吃过早饭就再去公园卖画。
那是她昨天偶然发现的一处公园,人气兴旺,游园的人络绎不绝且还颇多小孩子。她昨日在那里摆了一天的摊儿,收获颇丰,今天她也想如法炮制。
饭毕,她心满意足地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馒头铺,一心憧憬着今天可能的收获。
突然不知从哪个胡同,斜下里冲出来一阵疾风,发动机的轰鸣声瞬间掠过她身侧。她的思绪还沉醉地臆想着可能发生的好事儿,只因潜意识里保护行李箱的念头根深蒂固,她在还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才能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死拽住行李箱飞起的一角。这动作可太过于鲁莽了,她整个人瞬间被巨大的惯性拖倒在地。只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疼痛让她瞬间醒悟过来,她拼命地大喊,“打劫啊!有人打劫!”
拖拽间,行李箱不堪重负,桔子眼看着它沿着拉链的纹路爆裂开来,里面的东西瞬间乒乒乓乓撒了一街。疾风顿了一顿,抓着行李箱的吊钩紧接着就弹回去了,估计来人已明白这箱子里面并没什么对他来说有价值的东西。摩托车猛地往旁边的胡同扎进去,不见了踪影。发动机的轰鸣声须臾也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死一般地寂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疾风来去都是那么地突然,除了摔倒在地的桔子还有她紧拽着不放的残破的行李箱,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里刚历经一场打劫。
离家出走已经第四天了,桔子至此才恍然大悟,之前三天里她所遭遇的那些挫折和磨难,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更客观一点,莫不如说此前她多么地幸运,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潜藏在人世间的数不胜数的邪恶和危险。这些邪恶和危险,凭现在的她还不能完全应付得过来,这个一向聪慧骄傲的女孩此刻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了。
即便她再怎么嘴硬不肯承认,被人扶起时,她绵软得几乎无法站立的双腿,也逼得她不得不承认了。
扶起她的是馒头铺的老板,稍远处老板娘也正快步赶来,想来刚才唤她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夫妻俩围着桔子,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桔子失魂落魄,视线飘落在远处馒头铺门口挂着的两盏门灯。那两盏门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也远远地回望着她,如同一双温暖的眼睛。她像是听着了询问,又像是没听着,神情怔忡,茫然地摇着头。
她又被搀扶回了馒头铺,呆坐了好一会儿,心情终于慢慢平复。
她这会儿才觉察到刚才突如其来的摔倒和拖拽所产生的疼痛,似乎无处不在。她找个借口躲进卫生间仔细检查起身体,幸好看起来并无明显的破损性外伤,按压时骨头也未觉尖锐疼痛,她长嘘了一口气。
虽身体并无大恙,但作画的工具毁损了不少,再想去公园卖画已经太勉强。她颓唐地耸着肩,枯坐在马桶盖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呆坐这阵子,无声无息的。直到老板娘担心地前来敲门询问,她才赶紧洗了洗手,整理了一下沾满尘土的衣服,又按了马桶的冲水键,之后略带尴尬地走出来。
适才在店内就餐时只顾着眼前的饭菜,桔子现在才真正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间小店。
这是一间寻常的夫妻店,和其他早餐铺子类似,都逼仄得打紧。常见的一字型结构,店家贴着两侧的墙壁各摆了一溜桌椅,左右各四套桌椅,就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中间余下一条过道,但实在算不上宽阔,若是两人并行,需得小心翼翼地侧身避让方可通过。 她身后的卫生间在一截楼梯的下方,想来这店铺是分为楼上楼下两层的,只是不知二楼是否也如一楼这般逼仄。
她身侧是收银的柜台,柜台前方放置一张狭长的窄面桌,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粥桶、豆浆桶,还摆着几盆油饼油馃、各式各样的馒头、白鸡蛋、茶叶蛋和几样佐餐的小菜。
趁她刚才在卫生间发愣的工夫,这小店俨然已经热闹起来。店面虽看着不大起眼,但客人却络绎不绝,且多是熟客,来来往往的人都跟老板娘热情地打着招呼。
桔子打量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想着要不就先落脚在这里。这里好歹是家商户,没准儿就有需要用人的地方。
念头一起,她立刻就主动起来,见缝插针地帮着老板娘招呼起客人来。最初只是在老板娘收银时将已封装好的食物顺手递给顾客,后来她就学着老板娘的样子封装食物,虽笨拙些但好歹也算是帮了忙。老板娘一开始还不停催她休息,但眼看着她似乎并无大碍且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也就不再一味阻拦,算是默认了她的帮忙。
水到渠成地,桔子就留下来了。
早餐忙过去了,就稍得闲暇。早餐过后,老板骑着电动车开始给外面的饭堂和酒店送货,主要是各式各样的馒头和面点,店里就不再供应午餐和晚餐。本来店里的这些活计,夫妻俩干起来就已经绰绰有余,倒也不必非要留下桔子。
只是眼下老板娘已经怀孕了四个多月了,料想再过一阵子行动将会不便,桔子年纪小招人喜欢,又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遭了难,心里多少带着点怜惜,也就顺水推舟地留下她。
这夫妻店实在是小。二楼和一楼的格局完全相同,二楼并未营业,只是夫妻俩的卧室,因着格局的关系,室内稍一添置家具就显得凌乱。
老板娘邀请桔子到二楼休息,卧室的凌乱就在尚不熟悉的人前显露出来,不免觉得尴尬。
如此一来,老板就只得先将一楼的几张桌子拼凑起来,打算当做一张床凑合一晚。
桔子想到自己留下来的日子可能还长着,若一直跟老板娘挤在二楼的床上恐怕并不合适,还是主动请缨睡在一楼。
三个人又你来我往地推辞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桔子成功地说服了他们。
初秋的夜里弥散着寒气,空旷的一楼更显得清冷,桔子感觉露在外面的额头和鼻尖渐渐地就冷了,她索性蒙头缩进被子里。
在这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谁都看不见她的时候,这个在异乡漂泊流浪的女孩终于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她怕极了,可是身边再也没有奶奶慈爱的怀抱可以依靠,她双臂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佯装还在奶奶的怀里。只是这样一来,她的泪水就流得更加汹涌。
其实她已经够勇敢了,这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实在不该苛求她。她总是把马尾辫梳得高高的,任谁看上去都觉得她神气十足,但凭心而论,她就如同一只才刚刚离开老母鸡那温暖坚实的翅膀而独自面对风雨的幼雏,虽在享受温情庇护的岁月里她显得那样刚强而又与众不同,但面对陌生的坎坷和苦难,她会惊惶失措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就让她尽情地哭一会儿吧,就好像还在奶奶的怀里那样,她也终将获得抚慰和安宁。
落了一会儿泪,周身混沌的疼痛连同疲累渐渐使得她昏昏欲睡,朦胧中她偶尔还抽搭两下,但已断断续续地回忆起连日来的境遇了。
初到A市的第一晚,外面飘着淅淅沥沥的雨。随着雨降落的寒气又沿着脚,攀着腿,似要一路直钻到人的心里去。实在冷得过分,她又无处落脚,只得被困在火车站。
候车大厅的座位上、地上乃至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旅人和行李。想找到位置并不容易,她只能依靠孟姨救济的马扎,稍作安置。周围一片嘈杂,鼎沸的交谈声、脚步声、广播声,这千百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已无从分辨其中的话语,桔子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都是嗡嗡声。
她半梦半醒地,总算是熬过了那一晚。
第二天早晨,雨不仅没停,似乎还越下越大。她在火车站实在待得腻烦,又惦记着找一处地方卖画,就拖着行李箱出来探路。
就近找着条地下通道,可遮风挡雨,她就顺势在里面摆起摊位。她支好画架,摆好颜料和画纸,早前就准备好的招牌和样品也都布置完毕,这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一上午过去了,半个拿正眼瞧她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前来问询了。她略有些丧气,加之昨晚休息不好,不免带了些萎靡。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过路的中年女人许是看她模样落魄,扔了几块零钱过来,但仍无一人开口求画。
熬到傍晚,桔子拿着那几块零钱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
她仍无处可去,只得又往火车站走。幸好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她注意到有人举着纸牌在揽客住宿,一张床位十块钱一晚。
一想到候车大厅那让人头痛的噪音,她赶紧跑过去询问,看着周围也有不少人预订,她就也花了十块钱订了张床位。
确实是住宿的地方,倒也没被坑蒙拐骗。但所谓的“床位”,就实在经不起推敲了。其实只是一大片通铺,本来应该住五个人最合适的,现在想要住宿的七八个同性旅客都得挤在上面,遇着稍微有点发福的旅客,又更显得捉襟见肘。
事已至此,桔子也只能凑合一晚。好在此时的秋雨仍没停,挤一挤倒还算暖和。
第三天一大早,外面的雨终于止住了,天看上去还没有彻底放晴,但已透出亮色来。她昨晚一度睡得十分熟,睡饱了,醒来得也早。趁旁人没注意,这机敏的女孩麻利地解开连结着手腕和行李箱的细绳。本就睡在这通铺的最外侧,她翻身下床也并不怎么影响他人,简单地拾掇一下,就离开了。
还是如昨日一般,先四处探探路。
她已然发觉周围的景致与昨日所见十分不同,这里似乎略有些偏远,远眺即是座山,在清晨的雾气中显得巍峨清幽。她无心逛风景,遂朝着山的反方向走,直觉应该能走到人多处。
又行了几里路,行人如她所料地渐多起来,顺着人流她也发现了一处热闹的公园。眼见着这里人气兴旺,心想没准有人会买画,她照着昨日的布置赶紧在这里又起了摊位。
她今日精神头十足,有了昨天的冷遇在先,她着实花了些心思观察打量,想摸索出些生意经。
来往的人多都带着小孩,直奔向稍远处的滑梯。这滑梯披着一身企鹅外壳,分外讨喜,蜂拥而至的小孩们想来应该都是这滑梯的忠实拥趸。只是这公园里只有这一座企鹅滑梯,粉丝们个个都想要玩,就不免排起了长队。那些不太有耐心的家长和小孩们,这时就四散到公园的其他地方了。
桔子一注意到这一点,就将样品都调换成了花鸟虫鱼。她七岁师从村子里最好的描柜面师傅,花鸟虫鱼画得得心应手、活灵活现。
亲近花鸟虫鱼,本就是孩子天性。样品果然吸引了不少的小孩围着打转,不肯再走。家长们瞧着桔子年纪不大,画得倒是入木三分,以为她是出来采风的美术生,就顺手推舟地花两块钱买张画,既哄得孩子开心,也算是对桔子的一份鼓励。
桔子见有了生意,也兴奋起来,画得更加卖力了。
下午稍晚时,来了个少年。这少年十分引人注目,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左手牵着个小公主右手却拖着个小和尚吧。
他们一走过来,桔子就好心地提醒他们,想要玩企业滑梯的话可能得排长队。少年正抬眼观望着,他左手牵着的小女孩就被五颜六色的花鸟虫鱼吸引,挣脱了少年的手,两眼放光地跑到桔子的画摊前,左瞧瞧右摸摸,眼看着就止步不前了。
桔子见有生意上门,立刻诱哄着小女孩,问她喜欢什么东西。小女孩眼里带着点期待带着点兴奋地说:“梅子最喜欢蝴蝶!” 桔子听了,落笔就是一幅蝶恋花。
小和尚本来规规矩矩的,见小女孩得了画,羡慕起来,咚咚咚地也跑来围观。
桔子立刻又捉着他,问他喜欢什么。小和尚似乎有点害羞,只是摇头,不说话。
这少年眼见着自己左手也空了,右手也空了,叹了一口气也只好凑过来。
凭着他在人世浸淫十几年的经验,跟桔子询了价之后,硬生生地砍价成五块钱三幅画。桔子虽然心里不太高兴,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只趁着少年不注意偷偷翻了几个白眼,心想着算是碰到了个小气鬼。
少年自然不知道桔子的腹诽,他正耐心地哄着小和尚吐露心迹,看得出这任务对他来说也算不得轻松。小和尚害羞地抱着自己的手,时不时偷瞟一眼旁边欢天喜地亲着纸蝴蝶的小女孩,迟迟不肯做声。就在少年以为要功败垂成的时候,小和尚终于附在少年耳边小小声地告诉他,“青蛙”。
少年如释重负,赶紧吩咐桔子画个青蛙。桔子得了指令,落笔又是一幅莲上蛙。翠绿的青蛙顶着硕大的荷花,蹲坐在荷叶上,一双大眼睛新奇地望着画外的世界。小和尚看了欢喜不已,乐滋滋地拿过来左看右看。
只剩最后一幅画了,少年没什么喜欢的花鸟虫鱼,就让桔子给他画张像。
其实这要求对于街头作画的,通常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桔子之前学习的技巧以国画为主,擅长水墨水彩,爷爷离世之后她才开始跟着学校的美术老师学了素描,素描的基本功本就逊色些,至于说人物速写,还要更不擅长些。若是相熟的人,此前有诸多观察铺垫,倒也可事半功倍。眼下她对这少年半点不熟悉,这少年为了看护小女孩和小和尚,还需得时不时起身走动,画起来更非易事。所以,画了好一会儿了,桔子还在起型中。
小女孩对纸蝴蝶的兴致逐渐地消退了,缠磨着少年要去玩企鹅滑梯。少年哄劝不得,又拖延不得,只能走了。
桔子还没画好少年的人像,见他们要走,难为情地抽出一张嫦娥奔月的绣像,硬塞到少年手里,权当是张人像。少年看她过于拘谨,本来想逗弄她的话就又都咽了下去,只接过绣像就走了。
桔子依旧坐在原地,细细地描绘少年的模样,最难画出质感的是头发,最难画出神采的是眼睛,桔子一笔一划耐心地打磨着画面。
她还在画着,少年一手拖着小女孩一手牵着小和尚,已折返回来。经过她摊位的时候,少年嘴边挂了笑,突然扭过头来说了一句:“你画得挺好的,但摆摊的话,再练练速写吧。”
天色渐晚,桔子又寻回昨晚的旅馆,花了五十块钱开了一个单间。实在太过疲累,她胡乱泡了一碗方便面,吃过之后就爬上了床。
睡前她想着,日后需得再学一学速写才行。
第四天一大早,一觉醒来,外面已可看出是一个真正的晴天,碧空如洗。
在这美好的清晨,桔子吃了顿美好的早餐,幸福感急剧膨胀着。
她感觉一切都在逐渐好转。对于孤身流浪的恐慌正在快速地消退,她甚至还生出了些自力更生的骄傲感。
吃饭的时候,早餐店的老板娘对她很好奇,刻意寻着机会跟她聊天,还关切地提醒她:“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转,很危险的呀!”
她彼时犹自信满满地回上一句:“没事儿,我应付得来。”
但是,这一天对于她来说,实实在在地属于超负荷承受了。
她躲在自己营造的专属空间里,迷迷糊糊地睡着,脸上还挂着斑驳的泪痕,眉心仍微微皱着,仿佛还牵挂着万般心事。
不知梦里遇到了谁,又说了什么话,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她轻声地应着,“没事儿,我应付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