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谋定而后动的秦文公下

秦文公讨伐西戎大胜之后，又在国家管理方面下了一番功夫，这其中有法制方面的建设，还有用神话进行精神方面的强化，不断树立秦赢氏的权威。

秦文公十九年得陈宝。关于这个陈宝，史记封禅书中有一段详细的描述。

封禅书上说，秦文公建造鄜畤之后第九年，得到了一块质地如玉的石头，就在陈仓山北面斜坡上筑城来祭祀它。这块灵石时灵时不灵，有时候吧，一年到头都没动静，但有时候一年当中就会显灵好几回。而且，每次显灵都在夜晚，那时只见流星一样的光亮划过天际，从东南方汇聚到祭祀的城中，亮光汇集之处，形状大小宛如一只打啼报晓的雄鸡，那石头呼啸还能发出声响，那响声就如同雷鸣，又好像野鸡在半夜啼叫。秦文公用牛羊猪各一来祭祀，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做陈宝。

关于这个陈宝，《东周列国志》的版本是这样的。说是秦文公时，陈仓人猎得一兽，似猪而多刺，击之不死，不知其名，欲牵之以献文公。路间，遇二童子，指曰，此兽名曰猬，常伏地中，啖死人脑，若捶其首即死。猬亦作人言曰，儿童乃雉精，名曰陈宝。得雄者王，得雌者霸。二童子被说破，即化为野鸡飞去。其雌者，止与陈仓山之北阪，化为石鸡。视猬，亦失去矣。猎人惊异，奔告文公。文公复立陈宝祠于陈仓山。

个人觉得，史记封禅书上描述的，很像是一块陨石落在陈仓山，那时候的人把这现象就解释为怪力乱神，因为赢氏祖上有玄鸟的渊源，还有鸟俗氏一说，又有鸟身人言的说法，大家的想象力就往图腾崇拜上使劲，就想出这么一个雄鸡造型的宝玉来。

不管这陈宝如何而来，秦文公都一定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借机造势，打造天命神授的宿命来，所以陈宝就被描述演变地越来越神奇，越来越神秘了，甚至于东周列国志里已经有了这么戏剧化的故事。

刚刚获得了陈宝，神话了秦赢氏的威望，秦文公第二十年，又开始设立诛灭三族这种罪行的法律，让国人心生敬畏，以强化国家机器的约束、处罚职能，稳定国家的统治与管理。

诛三族是古代酷刑“族诛”的一种，最早出现在商代，而后出现了五族，七族，九族。百度得知，秦代的诛三族主要步骤第一个就是在额头上刺字，还有剜掉鼻子，后面的手段残忍血腥，已经看不下去了。看到这里就想起大秦帝国里秦孝公的哥哥，因太子案被商鞅割鼻子处罚的事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没想到秦文公的手段也是够狠的。

可是，秦文公并没有止步于此。秦文公二十七年，又出了文公伐南山大梓树，丰水中出现大怪兽的传说。

说是陈仓山有一座怒特祠，祠堂边上长着一棵梓树。可能是嫌这棵树碍事吧，秦文公派人去砍伐这棵梓树。结果伐树时就遇上狂风暴雨，树上的创口随即合拢，大家伙整整砍伐一天也没有把树砍断。秦文公又增派士兵，继续砍，可还是砍不断。

士兵们累了去休息，只剩一个人伤了脚，走不了路，在树下躺着歇息。结果，鬼使神差，他竟然听见鬼和树神的对话。

鬼：攻战得很辛劳吧？

树神：哪里算得上辛劳？

鬼：秦文公一定不肯罢休，怎么办？

树神：秦文公能把我怎么样呢？

鬼：秦文公如果派三百个人披着头发，用大红丝线绕住树干，穿着赤褐色的衣服，撒着灰来砍你，你能不困窘吗？

树神：

第二天，伤到脚的这个人便把听到的话告诉秦文公。秦文公就如法炮制，果然，梓树被砍断， 树中有一头青牛跑出来，奔跑着进入丰水中。后来青牛从丰水中跑出来，秦文公派骑兵击杀它，开始时没有取胜。有个骑兵摔到地上后重新爬上马，他的发髻散开，便披着头发去追它，青牛害怕他，于是逃进丰水中， 不敢再出来。所以，秦国从此以后便设置旄头骑。

这个传说，我看到最后，关注点就落在它的所以上了。前面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是要说秦军的装备配置，还透露出一个意思，秦文公可不怕别的什么神或者鬼，树神也好，青牛也罢，甚或是和神对话的小鬼，都一定会拜服在秦文公脚下。

看了秦文公的这部分故事，我还在想，就不能像黄老邪那样直抒胸臆吗，已经是国君了，做事还如此这般藏头露尾，故作神秘？可能，这就是江湖逍遥客和庙堂执器者的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