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这首歌像印在了小美的脑海里,每当唱起,小美就泪流满面,那个人永远地离开了,然而在小美的心里他从未离开过。

小美大学毕业考到了县里的宣传部,小美多才多艺,会唱歌跳舞,也得一手好文章。身边不乏追求者,但是小美却觉得没遇到令她心动的人。

县里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苏仁,是一个四十岁出头,写得一手好文章的大才子,县里的很多新闻通稿都须经过他的手。宣传部里的姑娘们都喜欢找苏部长修改文章。苏仁说话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他口才特别好,大会小会的讲话从不用底下人帮忙写稿。他特别喜欢唱歌,尤其是喜欢“套马杆”这首歌,似乎是他自己的座右铭。

宣传部的工作很繁忙,经常有许多突发事件发生,作为党的喉舌要及时发声,传递正确的声音,引导舆论。而苏仁的妻子不能忍受苏仁天天不着家的状态,几次到县里找主要领导闹,希望给苏仁换个轻松的工作。苏仁很无奈很苦恼,两个人的婚姻走向了崩溃的边缘。

随后的半年时间里,苏仁基本都住在单位。而小美所在的科室因为承担着部里精神文明的工作,也是经常加班。每次小美写好的稿子,苏仁都会多次批改,小美觉得她的写作水平在直线上升。在苏仁的办公室里小美一直都感到有一种压力存在,她从不敢和苏仁开玩笑。

后来,因为小美出色地完成了工作任务,苏仁在部里的大会上表扬了小美。小美那天鼓起勇气要了苏仁的微信,而苏仁很爽快的给了她微信号。从此以后,他们开始了心灵交流。

苏仁的微信朋友圈里都是他写过的诗,充满了才情和孩子气,与工作中那个苏部长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小美每天都在苏仁的朋友圈留言,小美有时还指出苏仁用词的不恰当,苏仁就会私信和她聊好久。

慢慢地,小美发现她爱上了与苏仁聊天,自己经常会傻笑会发呆。苏仁也发现了她的状态,给她发信息说她是傻丫头。

一次部里组织到江苏、浙江调研,带队领导是苏仁。刚好小美也被科室推举出来参与调研工作。小美很兴奋,苏仁很擅长拍照,小美发信息和苏仁说,到了漂亮的地方要帮她拍照,苏仁看了小美一眼,没说任何话。

他们调研的首站是常州,苏浙的城市都透着一股灵秀。大家出来后都放松了起来,不再如在单位时的拘谨。苏仁也很快和同志们打成一片,没有了领导和普通干部之分。

在到达的第一晚,苏仁请所有同志聚餐,大家都敞开了喝了很多酒。小美也喝了不少,她看苏仁的眼神已经迷离。晚上小美被同事架回了酒店,她迷乱中叫着:阿仁、阿仁。把同住的女孩吓了一大跳。

第二天,小美对同住的女孩说,第二天他们还是分开住,因为小美喝醉酒还要打人,别伤着别人。小美单独办了一间房,小美说自己补齐住酒店的费用。

第二天的工作很紧凑,没时间让同志们流连城市的美景。晚上,小美给苏仁发信息,说想出去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但是苏仁却没有回复她。小美等了好久,最后留着眼泪睡着了。

第三天,他们奔赴第二个城市,这个城市的对应部门招待了他们。那个城市的一个男孩对小美心生好感,想敬小美酒,都被苏仁以女孩不能喝酒为由,他拿过来喝了。晚上,小美再次发信息给苏仁。他依然没有回。

第四天,小美的大姨妈来了,她脸色苍白,在座谈时躲在同志们的背后。到下午的时候走到苏仁走到小美面前问她:“怎么了?”

“不用你管。”小美瞬间觉得好委屈。

“我知道了。”苏仁随后走开。小美看到苏仁叫过办公室的同志,不知道说着什么。很快办公室的同志给她拿来了热宝。那一瞬,小美想哭。

随后的几天,小美都恹恹地,没什么精气神。

在调研的最后一晚,苏仁给小美发信息告诉她,他有东西给她。小美的心像飞上了云端,飘飘忽忽地走进了苏仁的房间。

苏仁打开门的刹那,小美一下子就扑到苏仁的怀里,苏仁张着手臂没有环抱女孩。女孩哽咽地说,我好爱你。好久好久,小美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苏仁将双臂紧紧箍住女孩,低喃:傻姑娘。

小美抬起满是眼泪的眼睛:“我就是好爱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苏仁的眼神逐渐变暗,小美凝视着苏仁娇羞地说:“我想要你。”苏仁有几秒的停顿,轻拍小美的背:“你知道什么是生活,别说傻话了。你值得更好的人生。”小美摇晃着苏仁的胳膊,撒着娇,苏仁说:“咱俩聊会天。”

苏仁送给小美一个水晶,告诉她,要好好生活,不要迷失自己。那一晚小美好欢喜,因为她也确定了苏仁的心,她又好遗憾……

调研回来后,苏仁和之前一样对待小美,但是小美的内心却变得不一样了。而苏仁做了一件让小美意想不到的事情。

苏仁和县领导申请下放到基层单位,县里批准了。小美知道这个消息时,苏仁的调令已经来了。晚上下班,苏仁给小美发信息,让她留一下,他有话交代给她。小美红着眼睛走进苏仁的办公室。

苏仁给她递了一杯水,直接说道:“小美,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你会好起来的……”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可以等你……”

“小美,我有我的责任,我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你们不是已经要离婚了吗?我们一直没有超越界限啊。

“小美,离婚、结婚都不是简单的事。”

“简单的只是我对吗?我想多了对吗?”小美这次说话特别直接,特别冲。

“我妻子查出有心脏病,我女儿求我不要和妈妈离婚,我答应了。”苏仁沉默良久,吐出这句话。

……小美不知道怎么离开的苏仁的办公室,她抱着自己哭了。

苏仁走了,属于平调,别人都说他有点亏,因为他是局级后备。

苏仁走后,小美一如即往很努力工作。只是和苏仁联系少了,后来听说苏仁因为和妻子经常吵架,他开始吸烟,一天好几盒。小美没去看他,只是发信息劝他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一年后,小美听部里的领导要去看望苏仁,她才知道苏仁得了肺癌。那一瞬,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不顾一切跑到他的单位,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就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然后就泣不成声。

此时带着帽子的苏仁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坐下。小美才发现苏仁老了,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老了,头发因为化疗全没了。

苏仁安慰小美:“我没事,这个病能好!”

“那你一定要好。以后我经常来检查你,你放心我不逾矩,不让你难办……”小美嘟嘟囔囔说了好多。苏仁看着她就是笑。

苏仁的病好一阵坏一阵,几年过去,小美提拔为科长的时候,苏仁还是好好的,小美觉得苏仁这条命算是留住了。

小美提拔为科长后,第一次到广州出差,那是出差的第3天,小美接到单位同事的电话:“小美,你别难过啊,咱们的苏部长走了。”“你说啥?”“苏部长去世了,今天的事……”

“嘭”小美的心似乎都炸了,痛得她直不起腰,眼泪在眼眶含着就是落不下来,疼。一起出差的同事问她怎么了,小美说不出话,却突然嚎啕大哭,哭到嗓子哑。

“如果爱可以重来,我愿意经受一切风吹雨打,绝不放弃你,让你独自一人承受苦痛,我要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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