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英子的母亲

（五）

第二天英子起来的很晚，刷过牙看见父亲正挑着石头砌水槽，英母在厨房给她留了早饭，她扒了几口，搜罗着想把家里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英母过来帮忙，跟英子说道：“前两天在街上赶场碰到李维的妈了，说你和李维现在是同桌了，李维成绩不好，说让你帮忙指导指导嘞。”

“哦。”英子应了一声。

“你早上吃那么点，饿不饿，要不要再煮碗面给你？”英母说道。

“不饿，不用了。”英子说道。

“你看你，都瘦了好大一圈了。”英母摸了摸英子的手臂。

“哎，知道了。”英子把手甩开。英子一米六，但体重只有八十多斤，脸上的轮廓分明变得有些突兀。她觉得母亲做的饭难吃，从小就觉得，母亲做饭总是顾忌很多，盐放的少，因为觉得吃咸了要经常喝水，不放酱油，听说酱油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姜葱蒜也是大块大块的放进去的，她觉得差不多。英子记得小时候有一天早上邻居路过门口看见英子正在吃面，碗里就一碗白面，感叹着说这怎么会好吃呢。

英子很难以忍受的就是听到母亲经常和街坊邻居闲聊，邻居夸英子成绩好，英母就顺势说英子父亲常年在外，她怎么怎么考虑，怎么委屈，从小就规范英子，不让她看电视，不让她出去玩，要让她好好上学。言语间英子成绩这么好都是她的功劳。

每一次英母在外面这样谈论时英子就觉得是在揭她的囧。英子从小就想要上学，每次看到很多的同学三三两两的从门前走过，她都很好奇他们在学校都干了什么，怎么这么高兴。上小学时，每到放寒暑假，英子总能在两三天的时间把假期作业全做好，但英子的母亲总是要检查的，她要是觉得英子的字写得太潦草了，就把英子做好的作业本全撕了，要她重新写，英子要是不肯，英母就打她一顿，委屈的英子只好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一边重新写作业。

小时候英子喜欢和刘小莉一起出去骑自行车，但英母一般是不同意的，她总是担心英子会伤到，会出事，她希望放假的英子能够时时刻刻在她身边，这样她才能感到安心。倔强的英子没办法，只能趁母亲不注意时偷偷地把车骑出去，但过不久母亲就会追过来，当着刘小莉她们的面，打英子一顿，并把她拉扯回家。

说起自行车，那时候英子看见刘小莉她们都有自行车，她也想要一辆，于是英母答应她说，只要她期末能够考全班第一，就给她买一辆。期末的时候，英子果然考了第一，语文数学都是一百分。英母让英子给她爸打电话，结果英父骂了她一顿，说没这闲钱，英子大哭了一场，最后还是英母跟英父好一阵商量，过年的时候才终于给英子带回来一辆。

“下午刘小莉说一起去学校打羽毛球。”英子对她母亲说道。

“哦，可以啊。”英母答道，她早就已经感觉到女儿和她之间有些距离了，上高中之后，她再也没打过英子，但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在家的英子很少再说要出去玩，她要么写作业，要么帮忙做会儿家务，再有时间，也是一个人端把椅子坐楼上，一坐一下午。

英母有意和英子多说两句，“等会儿吃完午饭一起去白龙寺那边转转吧，听说那边正在修公路，我想去看哈公路是怎么走的。”

“你去吧，我待会儿还要写作业。”英子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