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绒】容容(1)

事情要倒回到下雪的那天,李泰容对着初雪许下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又被实现之后,一切就再也回不了头。早晨的颜色是笼罩城市的白,房间壁灯的明黄,以及他胸口的浅粉。外衣和鞋子也来不及穿,他慌慌张张跑进了浴室,耳机线被大力扯掉,手机掉在地上。屏幕里,歌词停在那句“因为我有点柔弱/又有点/像少女一样多愁善感。”而他现在脸红的程度直逼封面的多汁樱桃爆炸瞬间。

        一丝不挂地站在落地镜前检查全身五次,碰触关键部位三次,下蹲两次,崩溃一万次。又神经质地冲进卧室捡起手机,看看kkt,检查时间,刷刷推特,浏览新闻,检验自己是否在梦里。一切如常,世界照常运转,只有他不一样了。

        这件事他不知道该给谁说,点开几个聊天界面最终还是打开了备忘录。

        “我,李泰容,今天变成女生了。”


        本着绝不给他人添任何麻烦的原则,李泰容决定在成员发现之前守口如瓶。现在的这副躯体发育状况大概还是初中女生水平,但她也很难说过了一夜会不会跃进到高中水平,然后是中年妇女,然后是更年期,最后就可以变回男人了。

        要是能直接变回男人当然更好。李泰容,你就不该许什么变一天女生玩玩的愿望!她疯狂抓着头发,捶着地板自责。这时经纪人来电话问她怎么还不来上班。

        没办法,班要上,钱要赚。她快速穿好衣服,然后冲到卫生间洗漱。洗漱完后想要刮胡子,打开电动剃须刀才发现根本无毛可刮,以及皮肤状态爆好。

        还没适应新身体。她认命地下楼,坐上去公司的车。

        练习间隙她和金道英一起去上厕所,站在他旁边正准备解开裤子拉链,突然如梦初醒般停下了。金道英正把着鸟呢,没空理李泰容,她拉上裤子愣了两秒就出去了。金道英出来之后拍了拍她的屁股,“哥怎么了?”

        说着又准备袭击前面,“不会是这里不行吧。”

        “不要摸!!”

        空气凝固两秒钟之后。

        “不摸就不摸呗,真奇怪。”这样的嘘声。

        和摸着鼻子一脸尴尬的李泰容。


        平时练舞时几乎是0失误的李泰容,今天似乎太漫不经心了。这种感觉真奇怪,胸口的两粒一直磨着粗糙的布料,让她心思没办法好好集中。下午就有个舞台要上,大家休息的时候,她赶紧去更衣室换上质地舒适的内搭。衣服刚刚脱下,更衣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金道英怎么又是你,吓死我了。”

          “哥今天怎么大惊小怪的,是太紧张了吗?”金道英边吐槽边在自己的衣柜翻找东西,“对了,那个舞台站位......”

        转过去和李泰容面对面的时候,李泰容还没来得及把新换上的衣服穿好。柔软的布料中只钻出了一个脑袋,而脖子以下的部位被一览无遗。

        “呃……哥你告诉我,这不是梦吧?”


        演出结束后李泰容被金道英直接拉到了内衣店,全副武装的两人收获了一众怪异的目光。李泰容一直把头埋在围巾里不敢抬起来,倒是金道英大大方方地对比着每种内衣的质地尺寸。有几套他拿不定主意,递到李泰容手上,用眼神示意她去试穿一下,被李泰容狠狠丢来的几记眼刀给削得体无完肤。金道英又买了适合她的内裤,提了大包小包,这才驱车回了她家。


      “哥一点都没有做女孩子的自觉,这可怎么行。”

        在李泰容的卧室里,金道英一边唠叨一边把那些内衣拆封铺平,“先去试一下这几件吧。”

        还没等她拿起内衣走进浴室,就又被金道英喊住了。

        “算了,就在这里换吧,我看着。哥笨手笨脚的,我怕你不会穿。”

        变成女孩之后好像和他斗嘴的能力都丧失了,李泰容一方面觉得现在受着他的帮助就不该再损他,另一方面又惊讶于,这小子哪来这么多这方面的常识。但总归是在他面前乖乖脱了衣服,再拿起那件纯白的内衣。

        最简单的背心式,中心有一只小猫图案。李泰容把它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最终还是没能突破这道心理障碍。她把内衣丢在一边,躺在床上泄气地抓抓头发,这才发现,头发也长得比以前快了。

        “道英,这样子的我是怪物吧。”

        金道英并不回答,只是默默捡起了丢在地板上的内衣。让她把手臂伸好,帮她从头上套进去,穿上之后再把肩带弄平整。虽然猫科动物随时有变老虎的危险,但他从来不认为炸毛老虎会向一只大型兔子发起攻击。这可是能使世界和平的兔子爱。

        李泰容垂着头,脸红红的。他自顾自地在购物袋里翻找起来,“哥不是怕自己发育比较快吗,这件,这件还有那几件都是到时候可以穿的尺寸。下面放着的是内裤,现在男式内裤肯定是太大了穿不上了。你衣柜在哪?我帮你去放好。”

        “不用了,”李泰容闷闷地回应,慢慢挪过来抱住了金道英。她上身只有一件内衣遮盖,其余的肌肤都裸露在空气中。布满肌肉和青筋尽显的健壮有力的手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瘦弱手臂,环绕在腰间的力度再怎么加大也无济于事,倒是惹得金道英一激灵。是啊,身体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他的泰容哥现在是女孩子了。

      “道英啊,我好累。万一再也变不回来怎么办。”

      “谁叫哥自己要许那种愿望啦。我倒是觉得你这样也很好,”无意识说出口的话又在李泰容要生气的前一秒收回,“一定有办法的,哥别着急,别急。”

        金道英抚摸着她的银灰色头发,像在给猫顺毛。

      “你之前也说过,要珍惜和爱护自己,才能得到更多人的爱。现在这副身体不一样了,却还是属于你,哥要给予同等的爱护才行。”

      “哥的秘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金道英站起身准备出门,李泰容送他到门口。昏黄的路灯映着人行道旁洁白的雪,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今天真的谢谢你。”

      “没关系,哥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吧。”

        上车之前,他又附在李泰容耳边说了一句话。黑暗中李泰容的脸悄悄红了。零下几度的天气也会出汗吗?她以为自己在过夏天。

        他说的是,哥到最后还是只有我。



        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好在这些日子组合的日程不多,没什么上舞台的机会。为了舞台表演的正常进行,李泰容买了束胸,这使她的秘密保持期得以延长。平时大家在一起,金道英也一直在保护她,提醒她需要注意的方面。两个人藏匿着这个秘密,像呵护一株珍稀植物。

        舞台上的李泰容是绚烂夺目的,但回到家里, 她一个人和自己身体相处的时候又会莫名觉得陌生和伤感。这时打开kkt给道英发一个表情,或者单纯的一个“喂”,心里就会舒坦不少。再看到他的回复,便又能安然入睡了。


        第一次恐慌来得悄无声息。去海外的飞机上李泰容突然感到腹痛,进厕所蹲了半天也没结果,回想今天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却在提起裤子的瞬间面如死灰。她摇摇晃晃走到金道英座位旁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她的眼睛会说话,金道英也能读懂。他当时就明白了,在包里一顿翻找之后陪她去了厕所。

        我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变化,道英啊,我好怕。在金道英研究包装纸怎么撕开的时候,她靠在他肩上呢喃着。

        原来变成女生是这么麻烦的吗。

        一万米的高空,沉甸甸的秘密得以保持而不坠落。李泰容点了一根烟驱散狭小空间里淡淡的血腥味,还没吸两口就被金道英按灭在洗手台上。

        “现在就不要吸烟了吧,对身体不好。”

        “金道英你真行,当初我许愿的时候就应该让你变女生。”

        “我也不是本来就懂的,是为了泰容哥才愿意学。”

        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李泰容说,“现在坠机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葬身太平洋,浪不浪漫?”

        “才不要,”金道英去开洗手间的门,“至少不要在这里。”

        “哥别想这么多了,下飞机之后还是赶紧找个便利店买你需要的东西吧,我没给你带够。”


        在酒店分房的时候李泰容主动提出要和金道英住一间,把行李箱拖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走向自己房间的一段路不算短,金道英自然地接过了李泰容提的包。李泰容坐在箱子上向前滑行,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短暂的roommate生活。

        晚上洗完澡后,李泰容在洗手台旁默默清洗那条带血的内裤。这是金道英买给她的,她并不想一丢了事,便耐心地搓洗那块硬币大小的血渍。金道英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电视剧的广告间隙,他一眼瞟到李泰容的背影,她下身只穿了一条内裤,没肉的屁股还是扁扁的,两条腿倒是越发细长。那股欲望在他体内渐渐膨胀,并深知不是因为这荒诞的性别错乱。只因为这是李泰容,属于他的泰容哥。


        她的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育,薄薄的被子被顶出小沙丘似的弧度。白天排练的时候,李泰容只能把束胸紧紧地箍好,再套上宽大的外套。外套使她在暖气充足的会场显得格格不入。李楷灿过来闹她,问哥怎么穿这么多,她不动声色地逃开弟弟的魔爪,避免胸被触碰,再一本正经地解释是自己感冒了。

        炼狱般的演出终于结束了,她不敢去看饭拍,不再上推特浏览关于自己的动态。在酒店浴室,把头深深埋进浴缸的李泰容恨不能溺死在这块狭小的水域里。她对这具身体还是没有熟悉起来。她不明白剧烈动作时下身奔流而出的液体,不明白因为束胸的紧缚而挤得发胀的胸口,表演时越是极力忽略越难受。衣物顺着进门的轨迹零零散散丢了一路——这太不像她——贴身的裤子上还有斑斑血迹。

        金道英回到他们房间时,隔着浴室的门听到微弱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李泰容出来了,穿戴得整整齐齐,但脸上还是未干的泪痕。头发湿漉漉的,乱糟糟贴在前额,遮住了能表达喜怒哀乐的大眼睛。

        “道英啊,我想做回普通人了。”她声线在颤抖。

        金道英沉默了。这些年他从未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认真又努力,为的是享受成功带来的回报。在人前她永远是骄傲的孔雀,不会为任何人或事妥协,只在聚光灯下镜头前,骄矜地开一次屏。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奈又尴尬,不安且拘谨,像是等一个审判。

        可是也很漂亮,让人想要狠狠破坏的漂亮。刺猬露出白肚皮,阿喀琉斯之踵被发现,他是踏上美洲的哥伦布,现在整片大陆都可以任由他处置。

        “我先帮哥吹头发吧。”

        李泰容乖乖坐到镜子前去,金道英靠在桌旁给她吹头发。他先吹干了她额前的碎发,漂亮的眼睛终于展现出来,汪着两潭水,眼泪将垂未垂。在金道英一下下的抚摸中,终于不再眉头紧锁。发梢上的水滴汇聚到了胸前,有了一块深色的水渍,紧贴着皮肤。

        “这里也帮忙吹一下。”她手指着那一小块痕迹。

        “哥自己吹吧,我怕烫到你,”他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在那条隐隐若现的沟间流连。

        李泰容摇摇头,“都一样嘛,你随便怎么吹都可以啦。”

        金道英突然有点生气,这个女人到底是故意装傻还是本来就不聪明。装傻暂且不论,要真是呆成这样还怎么作为普通人安稳生活。如今世道乱得很,骗财骗色的海了去了。但转念一想,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性别观念还未完全树立起来,何况是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戒备心更是不存在。

        那正好借此机会教教她。

        金道英一只手掌握着吹风机,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衬衫,托住那块布料。衣服里的那只手在胸前来回摩挲。李泰容大概穿的是他之前给买的内衣,他摸到了托圈边上的蕾丝装饰。之前不是还骂他下流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穿上了。

        “道英,吹......吹干没啊,我想换......”

        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却更激起了他的施虐欲。金道英索性关掉了吹风机,和李泰容对调了一下位置,坐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再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来。

        “干什么啊道英,放我下去。”

        金道英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又挑开一颗衬衫的扣子,以便确认就是自己买的那件。

        “泰容开始穿这件内衣了?”

        更多的肌肤暴露出来,从锁骨到乳沟,被窗帘后漏进来的阳光照射。

        “那不穿就是了。”她想脱衣服,手忙脚乱地去解扣子。

        “不用这样,我给你变个魔术看看。”

        他把手环到李泰容背后,解开了内衣扣,不出他所料是扣得歪歪扭扭的,排扣完全没对整齐。把一边的肩带穿过一只手臂,另一边也一样,整件内衣就这样从领口被轻飘飘地扯了出来。

        羞死人了。她不知道先捂胸口还是先去抢内衣。内衣被金道英随意地丢在一边,她急忙弯下腰去捡。

        金道英这才想起来她是有整理癖的,于是按照她的习惯工工整整叠好了放在床沿,这才进行下一步动作。她还留有西柚味沐浴露的味道,身体摸起来热热的,像晒足了太阳的猫。皮肤也很光滑细嫩,咬一口好像就要凹陷下去了。他在她身上进行着最初的品尝,咬住了隆起的最高点,舌尖在口腔里打着转。他想试试要多用力才会留下痕迹,反正这是一片不会公之于众的花园,他要做好自己的标记。李泰容身体太敏感了,被这样稍一刺激就全身颤抖起来。道英啊,不要了。她一边用气声呻吟一边抓紧他的衣角,眼泪顺着下颌线一颗颗往下滴,在太阳照耀下好像亮晶晶的钻石。整张脸埋在她胸口的时候,金道英小声喊她,姐姐,姐姐。李泰容大梦初醒般推开他,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但手上是一点力度都没有的。你刚刚喊我什么?

        没什么。他在舔的时候向上偷瞄着她的眼睛,眼神交融的那一刻马上收到了她的回复——因为喘气和情动伸出的舌尖。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含住了那点粉红,那个通往极乐的邀请。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谁都没有闭眼,金道英久久地凝视着她又黑又亮,泪水很多的眼睛,亲她眼角的疤痕,抚摸她暂时缺乏抚慰的身体。

        要做吗?她小声地问。我那里好像......

        这个傻子,还以为血是她的润滑剂。

        你这样会死掉的,他严肃地说。

        姐姐笑了,笑得很傻。她主动缠上来吻金道英,接吻几次之后她的舌头已经很灵活,懂得怎么讨巧,怎么求欢,怎么以退为进。慵懒的猫被太阳和情欲笼罩得昏昏欲睡,紧绷的神经也终于能放松下来。在不知道亲到第几次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在她侧漏之前,金道英把她抱到浴室换了一次卫生巾。给她擦干净身子的时候金道英才第一次看清她的下体。她确实是美的结合体,无处不美,私处也泛着粉红色。泰容会和我做吗?他一边帮她套衣服一边嘀咕。李泰容似乎睡得很香甜,梦里也咂吧着小嘴。

        整个世界都围绕他们转,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在地球的角落,他们紧紧贴近彼此再放开。黑夜来了,两人又在凌晨重归清醒。

        “真的决定了吗?”昏暗的床头灯光下,金道英吻着她的头发。

        “嗯,”李泰容抬眼望着他,“就说我病了。你去管他们吧。”


        离开来得突然又决绝。正式辞职的那天,李泰容关闭了所有社交软件的通知,剪烂了那件束胸。把自己关在家的一周,她穿着xl码的T恤尽情地打游戏睡觉,外卖泡面轮着吃,白天黑夜也颠倒了。再一次认真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头发已经长到了及肩长度。以前每周都要拜托道英给她剪头发,现在不用了。她随意扎了个小辫,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站在玄关穿鞋的时候有人敲门。李泰容透过猫眼朝外望,那人只露出了眼睛。一直敲门没人应,他才摘下口罩靠近猫眼。

        “你现在穿成这样干嘛?”

        “出去买点东西,我把家里能吃的都吃完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凌晨三点了哥。”

        金道英提着东西进屋,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摸了摸她的脸,“又喊错了,是姐姐。”

        金道英给他带了一大袋面包甜点,塞满了的化妆包,还有几套裙子。她见了甜点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把金道英完全晾在一边。

        “你最近没上网吧,知道那些网友怎么说你吗?猜你退团结婚,猜你进局子……”

        她坐在床边,翘着脚一小勺一小勺把巧克力玛芬往嘴里喂,间或摇头晃脑。直到一小杯见了底,她才起身去丢垃圾。“不知道,不想管。”

      “队长大人居然不关心我们了,真伤心。” 

      “怎么,代理队长当得不舒心?”李泰容瞥了他一眼,继续在他带来的袋子里翻找吃的东西。


      “我说,明天要不跟成员们说说。”

      “你觉得他们真能接受?除了你这个怪人,可没人能理解这个状况了。我自己现在还没想通呢。”

      “那这样,你跟我去公司,看看谁能最先认出你啊。”

      “金道英你真是疯子。”

      “给你带了几件裙子过来,你明天要穿哪件去?”

        李泰容张牙舞爪向金道英扑过去,还没锁到他的喉就抢先被金道英袭了胸。“晕,你又没穿。”

        “怎么?你又要舔我啊,变态。”

        金道英吞了吞口水别过脸去。“谁想舔了?鬼知道你几天没洗澡呢。”

        “洗了洗了洗了!每天都洗!别污蔑我!”李泰容掀起t恤下摆就往金道英头上套。

        再次被那股西柚味包围的金道英觉得好像回到了家。记忆如潮水般一波波涌上来,砸得他头晕目眩,世界彼端那些甜蜜忧愁的往事又被这阵风吹过来了。他能清晰感受到李泰容双臂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力度,以及包裹他的两团柔软。他能感受到她白皙皮肤下奔流着的滚烫血液,纤细的腰肢在他双手掌控下变成易碎品。意识到自己能轻易摧毁这具躯体,抱到床上肆意玩弄,也可以把她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足够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也足够把她打扮成漂漂亮亮的公主。

        金道英从宽松t恤的领口探出头,两人的鼻尖相抵,就这样相互注视了一会儿。李泰容先别开了眼睛,“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

        金道英被她突兀的转移话题的样子逗笑了,于是从她衣服里钻出来,把那些褶皱展开。“说真的,你就今天去吧,给大家说说怎么回事。你完全联系不上,连梦队的小孩都三天两头缠着我问呢。”

        “绝对不要。”

        “可你天天这么躺着也不是事啊,万一哪天突然变回来了呢。”

        “那你倒是给我找点事做做。”

        “我还真有。”

        来到金道英朋友的同学开的面包店时,李泰容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里作为余生的工作地点。这是今年购置的新店面,规模刚刚好,在一个学区附近,上下学时候都有许多可爱的小孩过来买面包。金道英和人介绍的时候,说她是自己一个远房表妹,学习不行又有点内向,家里人希望她出来工作锻炼下。

        店长的眼神在李泰容周身扫视一圈,“长这样还找不到工作?说实话,肯定被星探给找过吧?”

        “别提了,她天生音痴,怎么练都练不好。”

        “行吧。小可怜,进来签用工协议。对了,你叫什么?”

        “啊?嗯......金允美。”

        “道英啊,我算是明白了,她嗓子确实有点沙哑。”

        上天开的玩笑里没包括声带转换这一项,这让李泰容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今天金道英给她化了全妆,刚过肩的短发也烫得外翘内卷,搭配了一条绑带连衣裙。没有任何人怀疑她的身份。店长给她介绍了一下日常工作职责,让她跟着另外一个师傅学烘焙。

          换上假名字,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在面包店附近租好房,她的新生活就徐徐拉开了帷幕。搬到新租房的那天阳光很好,李泰容收拾好行李,锁门下楼,金道英载她过去。其实是她完全不熟悉的一个区,只在小时候去过,多年前的那个下午也像现在这样,湛蓝又晴朗,天空中没有一丝云翳。那个时候能想到自己现在遭遇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吗?她又有点莫名的感伤,是少女的多愁善感。

        “哥不在市区了,我过来看哥的机会就不多了噢。”

        “不用过来那么勤,你好好照顾自己。你们出专辑了我会买的,买很多。”

        “我最喜欢泰容哥了,你知道的吧。”

        “嗯,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努力工作啊,道英。”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居的生活比她想象中要无聊一点。面包店工作也不算很忙,平日空闲时间她就抱着厚厚的烘焙书钻研,争取考个资格证。节假日时候她会练练舞写写词,就像金道英说的,万一变回来了,也要有能随时站上舞台的底气,多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没多久,就快到道英的生日了。李泰容用新学的技术为他做生日蛋糕,想在他生日那天提过去,给他一个惊喜。那天的日程是一个打歌节目。她在家翻出一个以前去那里的工作证,应该能凭这个混入后台。想想到时候在没有提前说明的情况下,在后台把蛋糕送给他,应该不会出差错。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是20多岁女性的模样,应该没什么人会认出来。至于脸,金道英也说了,只要按照他平时给自己化妆的方法好好化,被认出来的几率也不大。不过以防万一戴个口罩也行,反正之前随行的staff也大多戴口罩。

        她本以为这一天会如她所愿。

        从大楼另一边上楼梯的时候,猝不及防撞见了熟悉的面孔。天色渐暗,容不了多人通行的应急通道更显得逼仄狭窄。绕过拐角处,接吻的声音戛然而止,妆容精致的女生以为被某个staff撞破,神色慌张地跑上楼去了。站在暗处的那人也不动,只是盯着李泰容上楼。在开口打招呼之前,李泰容又想到,也许人家根本没认出来自己,便只管提着蛋糕踩着小高跟,埋头走自己的路。哪想到走过他身边时听到他说,

          “泰容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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