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伪小资女高歌猛进的持久战』之伟大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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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物质主义流派的说法,好看的皮囊三千一晚,有趣的灵魂要房要车,那我们这个群里的女人估计只有杜甫同款小破茅屋和牛头牌限量拖拉机才能配得上了。光是群名我觉得就值一个奢华水钻乡耐尔蛇皮袋——《Eat,pray,love》,听听这个多有内涵的名字,哦,我的上帝儿,这是西方文化与亚洲文化的高级碰撞才能擦出的火花。

在此之前我们叫“光明顶上好相亲”,直到某一天我在群里郑重宣布自己回归了单身队伍。于是媛姐拔出她的铝合金宝剑,直指Q姐,义正辞严地说道:“都是你起的什么背时砍脑壳的群名,现在好了,我们这个群里的都得去相亲了。”Q姐也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负有很大的责任,经过一番思量,遂改成上述群名,依然带着她那岛国精神腐蚀的个人特色。

不过由此可见,我们这个群里的女人在关键时刻还是互相爱护的,一如我们初见的那个秋天。那是2010年的秋天,命运的圆珠笔开始书写属于四个女人的伟大史诗,我们暂时把这首诗叫做《社会主义伪小资女高歌猛进的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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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革命友谊的花朵——媛姐是不太同意这种说法的,她认为浩瀚辞海中没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交集——总是需要土壤来培植的,可能是115宿舍的空气和土壤里混了些奇怪的物质,所以我们的友谊之花长得有些不同于常人。什么互撕、抢男友之类的青春大戏是不可能上演的,就连互诉少女心事这种温馨片段都不存在于我们的世界,我甚至一度怀疑她们是乔装打扮混进女生宿舍的色狼。

那么,她们的日常是什么呢?与宿管阿姨斗,与全校唯一的女班主任斗,与自恋自大的宿舍长斗,与做不完的作业和考不完的试斗,其乐无穷,以至于多年后还时不时地在群里感怀那段峥嵘岁月。

我之所以说“她们”,是因为我当时完全是只纯洁的小白兔,老师眼中的学霸乖乖女,和媛姐、Q姐这种班级不安定分子有着本质的区别,和我徒弟(亦名“辣椒”、“蕉太狼”)这种把男生踩在地板上反复摩擦的泼辣御姐也是截然不同的风格。至于我是怎么变成了现在她们口中的“语言上的女流氓”,那都是后话了。

总之,我们四颗形状各异的花种子在L市一中高二理科班的115宿舍狭路相逢了。关于这惊艳了时光的邂逅,我希望我的孙子可以这样记载:

当是时,祖母着一袭白裙,飘飘然若仙女降临,满室生辉。在走廊上取文胸的媛奶奶高举着晾衣杆,呆呆地立在那里,只叹上天的妙手竟能造出这等可人儿;躺在床上拿学习机看小说的Q奶奶只觉一道柔光晃入了眼,循着光线望去,一时忘了咽下嘴里的薯片,任由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擦着头发的辣椒奶奶从内室慢慢走出来,忽然就松了毛巾,水珠一滴一滴打湿了衣服。至于她们口中自我认知有误的宿舍长,据说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翻自己唯一拿得出手的裙子……

当然,真实的历史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那天穿了什么,也忘了她们当时在做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我在宿舍外的走廊上捡到一件闷骚的文胸,拿着挨个儿找我们寝室的大胸妹子认领,不知道是不是人以胸聚,她们仨都是波涛汹涌型的,于是我就这样和她们打了第一个招呼。

这还是后来媛姐帮我回忆起来的,因为那件文胸就是她的。每每提及此事,她总是咬牙切齿状,“你一定要拎着它招摇过市吗?你就不能让它静静地躺在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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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故事总是需要一个伟大的开篇,比如《荷马史诗》的第一句说“阿喀琉斯的愤怒是我的主题”,又比如《三国演义》的开头写道“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于是我想,我们的故事也应当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开场。但我却已经记不清我们的孽缘是怎么开始的了。

或许是始于那个寒冷的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冬夜,我徒弟从邻铺钻进了我的被窝,还傲娇地表示是我占了她的便宜;或许是始于那个我妈一如既往地送来爱心营养餐的周六,当我拎着热乎乎的饭菜回宿舍时,她们群起而拥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大快朵颐,多年后还表示当时没好意思多吃;又或许始于那个集中智慧把宿舍长的东西藏起来然后交换眼神声称谁也没看见的午后,原来我们快意恩仇的女侠精神很早就表现出来了。

所以,这个伟大的开篇我想这样写:

这个故事展开的地点如图所示,我记不得媛姐和另外一位室友小葱的床位了,就在那些空位上随意排列组合吧。

寝室布局示意图(请头动向左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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