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HEPING & OU
1
大年三十。
卢瓦尔（Loire）河谷，法国。
离开喧闹的巴黎城，看车窗外掠过的风景，伴着远离烦嚣的愉悦心境。
往南，经过奥尔良，进入卢瓦尔河谷，西行。
公路边，卢瓦尔河缓缓流淌。河面上写着一部法国史，两岸一座座巍峨的城堡，是里面的一章一节。
古堡里有过的爱恨情仇，如今已付流水西去，波澜不惊，留下的是令世人惊讶的法式典雅。
2
下午时分，到小镇昂布瓦斯（Amboise）。
有人用“香艳”来形容卢瓦尔河谷，河谷里一个个城堡里王公贵胄的极尽奢华的生活，是这一形容的注脚。
不过，这个冬天，用“冷峻”反倒有点适合。这时节，潇潇雨歇，甚至连法国人也来得不多，让那些美丽的城堡独立在河边的冷风之中。
更不大让人想得起这天是中国农历的大年三十。
这很好，世界太热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年。
小镇山头上立着昂布瓦斯城堡。这是一代艺术巨匠达芬奇留下他最后声音的地方。
1516年，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邀请达芬奇从意大利来为他设计新城堡，就住进了卢瓦尔河边上的这个城堡，那是卢瓦尔河谷的美好年代。在这里，喜欢艺术的国王和艺术家常常彻夜长谈。
没有太多人留意城堡一角的那个小礼拜堂，其实那是达芬奇的长眠之地。在昂布瓦斯，他度过生命中最后的三年。
在卢瓦尔河谷，我们和大师不期而遇。法式典雅的源头之一，原来来自意大利。
3
我们在河对岸的Nazelles城堡（Chateau de Nazelles）住下。
在卢瓦尔河两岸一百多个城堡中，这可能是最没有派头的一个。
文艺复兴风格，不大，但颇有点年头，建于1518年。
当年贵族宅邸，如今为Fructus家族所拥有。
打开城堡的网页，可以看到从达芬奇还在的那个年代开始，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诗人、艺术家曾在这里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到达城堡的时候是傍晚，车子从仅容一车通过小道上山坡，进入窄窄的城门，里边是一个只能停两部车子的小院。
通向城堡的台阶上，铺着落叶。
女主人Veronique很年轻，是比利时人，先生是法国人，和两个孩子一家四口住在城堡里。
女主人说，他们是1999年买下这处房产。其中五个房间出租，部分收入，用于城堡的维护。那天没有别的客人，周围安静得只听到小鸟啁啾和风的声音。
趁天色尚明，从城堡踱步出去，就是卢瓦尔河畔。从河的这面，可以看到矗立在对岸的昂布瓦斯城堡。
4
入夜，小小的昂布瓦斯镇，商店陆续关门。
街道上也没有多少游人。
但商店里的灯光都亮着，橙黄色的灯光，泻在石头铺成的小街路面上。
我们慢慢地在小镇里散步，听到自己脚步的声音。抬头，可以看到泛光灯照耀着的昂布瓦斯城堡。
没想到小小的镇子，却有两家中餐馆。想必夏天旅游季节，这里一定很热闹。
在这个地方过年三十，是随兴而至，而非刻意的安排。
但离开那些众声喧哗之地，让路上扑面而来的点滴惊喜和惊讶，成为滋润我们心田的露水，却是内心有意无意的一种祈求。
卢瓦河谷的这个年夜，我们相信：只要开心，你过的就是好年。
世界太热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在法式典雅的怀抱中过年，也不错。
(201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