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煎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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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小杨生煎成了生煎的代名词。但不管他是一家怎样成功的连锁餐饮,在我心中是不承认这东西是上海生煎馒头的。

生煎馒头分两派,一派市占率极高,从传统名店到路边小店;一派则只有一个大壶春为代表。前一派好比少林,天下生煎皆出此;后一派好比武当,出自少林弟子却另辟蹊径。

哪两派呢?这要从生煎的祖师爷说起。20世纪30年代,有个叫黄楚九在浙江中路开了个专门卖生煎的店,叫做萝春阁。将这一吃食从路边摊晋级到登堂入室了,开创了第一派。做法上自然更加精致,以半发面为皮,鲜猪肉加肉皮冻为馅儿。捏口朝下煎,出锅前撒上葱花和芝麻。这种生煎吃起来呢,皮不是那么厚,咬下去有一口汤汁,而生煎的底因为不厚,吃起来酥脆有油,好像在吃炸油酥,是一个生煎最好吃的部位。

后一派大壶春,创始人唐妙权是黄楚九的侄子,创立之初便有别于萝春阁。皮用的是真·馒头皮——全发面;馅儿用鲜猪肉,但是不放肉冻,而且里面的猪肉丸子馅儿是真·肉丸。据说以前上海人早上在大壶春把生煎皮吃完,把馅儿打包回家,放一把菠菜,煮成肉圆菠菜汤,就是中午的菜。大壶春的煎法是捏口朝上,因为皮厚馅儿干,所以生煎底的口感也不同。更硬实些也更脆,少油。

我自己的猜想,大约大壶春的做法更费时费工一些,所以上海其他地方的生煎,不论后来的友联、丰裕,还是其他的路边店学得都是萝春阁的套路。至于小杨生煎,喂,我要的是生煎,不是煎小笼包。要那么薄的一碰就破,一冷就塌的皮干吗?要那么多汤干嘛?肉馅儿还敢再散一点吗?这一路完全就是邪教嘛。

我小时候呢,最爱看生煎出锅。煎生煎的锅是个扁扁的又大又圆的铁锅。上面是木头的锅盖,里面码着生煎。师傅戴白手套,手里拿把钳子,夹住了锅沿隔一会儿转几下锅。等到时间到了,师傅飞快的转几下锅,然后打开锅盖,瞬间大量的白气就从锅里碰上来,滋滋之声大作。白气就是狼烟,一旁排队的人,一下子就围拢来。但见师傅眼明手快,抄起芝麻,往上撒,手在半空划个圆,每个生煎上就雨露均沾了,撒完再抄起葱,如法炮制。等候多时的人们这时就开始报数,我是二两、我是三两。等着师傅铲落生煎起,一个个的分配。

吃生煎呢,一定要配一碗咖喱牛肉汤。我小时候有一阵经常闹牙疼,一牙疼就吃不下去饭。我妈就会在吃好晚饭后带着我逛到家附近的一个点心店。要一碗咖喱牛肉汤和二两生煎,我也不知道为啥我嚼饭牙疼,嚼理应更费劲的生煎就可以。反正肯定不是因为馋。但那时候就留下了深切的记忆,咖喱牛肉汤和生煎馒头才是最佳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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