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目光里长大

        小虾

    夕阳西下，我和妈妈泡完温泉昏昏欲睡的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一身的疲惫加上车里适宜的温度，使我打起瞌睡来。

  “什么时候，你竟长大了。”妈妈的声音打破了安静。妈妈轻声细语地说：“还记得第一次给你洗澡，是在你出生后的两个周，妈妈好不容易跟人家学会了。我用一只手托着你的小脑袋，把你的小身体托在我的臂弯里，另一只手轻轻的用纱布给你擦试……”妈妈的声音很轻，我却一下子清醒了，我仿佛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背对着我，臂弯处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稀疏的头发湿漉漉贴在小额头上，睁着小眼睛“咯咯”地笑，而那女人也不由得笑了。

  “等你再大点时”，妈妈接着说，“就给你买了浴盆,每次洗澡，都一定要先抱一堆的玩具在水里。”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我那个淡绿色的小浴盆！坐在小浴盆里洗澡是我最开心的事情。黄色的小鸭子一家，大大小小的芭比娃娃，各色的积木，每次进去，都会很“充实”：一会儿捞捞沉在水底的积木，一会儿给娃娃洗洗头，一会儿给浮在水面的小鸭子一家开个会，总是忙得不亦乐乎。等我玩得尽兴了，妈妈再给我洗一身的泡泡。出浴时，欢蹦乱跳地被妈妈包进大浴巾里，然后再跨动着小腿，飞快地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兴奋地一边滚一边叫，而妈妈，总是要不停地帮我扯好被角，怕我冻着。

  妈妈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又说：“再大一点，浴盆就放不开你啦！我们买了那个粉色的大盆，你只能站在里面，放上一大盆水，然后再打开喷头，从上到下把你罩在热水里。妈妈帮你搓的时候，你不是嚷‘太烫啦’就是说‘妈妈太用力了’，总之很难安静下来。”那一幕一幕也浮现在我的眼前，记得，妈妈总是先把我的头发高高束在头顶，然后在我身上搓来搓去，妈妈认真的洗，而我却总想早早跑出去，所以，便不停地叫来叫去。再后来，妈妈就买来了一种叫“搓澡神器”的海绵，妈妈说，洗澡再也不怕疼啦。

  “再后来，”妈妈稍微顿了顿，“你就自己洗啦”。是啊，我就这样渐渐长大了，还能让妈妈帮我洗吗？妈妈该歇歇了。可她还是不放心我，总在我洗澡的时候敲敲门，“洗完了没？胳膊洗了吗？腿洗了吗？水还热吗？沐浴露冲洗干净了吗？”就像今天泡完温泉淋浴的时候，妈妈还是不放心我，帮我从头到脚又重新洗了一遍，妈妈说：“我的小豆丁什么时候长大了的？”我忍不住鼻头一酸，我就在妈妈的爱的包围里一天一天悄悄地长大了，一抬头就能对上妈妈的眼睛了，而细纹却也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颊，唯一不变的，是她的目光里依然是深情，而我更读懂了什么是母爱。

“妈妈”，我对着后视镜里的妈妈说，“我想变成一块橡皮糖，一直粘在你身上。”妈妈一边开车，一边抬头看看我，笑了，她轻轻地说“你不用粘在妈妈身上，妈妈会一直粘在你身后，看着你，渐渐成为你自己。”

我知道，长多大，走多远，我的身后都有妈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