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最近总是梦见我去世多年的婆婆。

不管夜里睡多晚，闭眼不到10分钟，她就入梦来了。絮絮叨叨，和我说这说那。有时穿着她那件翠绿色的外套，戴着灰色的帽子，有时穿着羽绒服，挎着小布包去做礼拜。昨天夜里梦见她和我在四中的后院里浇菜地。一共是三畦吧，她絮叨着，东边这块种豆角和黄瓜吧，西边这块栽几棵茄子和辣椒，剩下那块就种青菜吧。好好好，都依你。我一边说一边扯着水带继续浇地，她就站在地头杨树下不动了，笑眯眯地看着我干，一如当初。

今天下午备完课，眼睛困得睁不开，一躺床上，她又来了。这次记不清都做了些什么，唯一记住的是她的笑容。

唉，我的婆婆，离开您的庇护已经七年多了。后悔当初为了照顾那个新来的女教师，陪她住校，要是您发病时，我在家里，救护车来得快一点，说不定能挽回您的生命。您的所有孩子，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留下了无尽的痛苦和思念。虽说您不是我的生母，但在我的心中，早已把您当做母亲，我的悲痛丝毫不亚于您的儿女……

母女10年，我们不曾红过脸，吵过架，我们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您给我带过孩子，我为您洗过衣服；您给我做过饭，我为您下过地。我不是一个疼力气的人，更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我敬您是长辈，念您对孩子们好，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了这个家，为了三个娃……

母亲。是怪我清明不曾去您坟前看您了吗？这么多年，这是唯一的一次。只因和您儿子吵架，我去不到老家，无法坟前焚香了，我把您的遗像请到县里的新家来，让您注视着三个娃娃长得有多高，吃得有多多，可是我在心里默默地为您祈祷着，也请您保佑咱们这个家吧，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