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智慧》02/特征1:形形色色的集体

科学知识是一种平行的分布式体系。没有中心,没人处于控制地位。其中容纳着无数智慧的头脑和分散的书籍。它也是一个网络,一个事实和理论互相作用互相影响共同进化的体系。

——数字文化领域的学者凯文·凯利[i]

什么是地球?地球是太阳系中的一颗行星。它不但自传,而且围绕着太阳沿着椭圆的轨道公转。地球有着炽热的核心、坚硬的岩石圈以及辽阔的海洋,另外还覆盖着厚厚的大气层。最神奇的是,这里孕育了无数的生命,让地球变得多姿多彩、生机盎然。除了这些,我们还了解地球的许多特征,这为我们在地球上生存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同样,我们也希望了解集体智慧的众多特征,以便更好地驾驭集体智慧。虽然在上一章已经简单介绍了什么是集体智慧,并且简要地描述了它的进化过程,但是还不足以深刻理解集体智慧。为了加深理解,我们需要详细探讨它的诸多特征。另外,了解这些特征也能为进一步提高集体智慧打好基础。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首先,我们要了解一下产生集体智慧的集体。

形形色色的集体

蚁群、鸟群和人类社会,表面上看起来差异巨大,然而都能产生集体智慧。那么,它们有什么共性呢?也就是说,该如何概括这些能够产生集体智慧的体系结构呢?其实,无论是白蚁和飞鸟,还是人,都可当作智能体(agent,一个来自人工智能领域的概念)。它是一种可以感知环境,并且能对环境产生作用的东西。智能体简单来说就是具有智能的实体。当多个智能体形成一个体系结构时,就组成了多智能体系统(multi-agent system),简称多智能体。所以,无论是蚁群和鸟群,还是人类社会,都可当作多智能体,集体智慧则是这些多智能体所具有的一种能力。

多智能体概念虽然准确,然而对不熟悉的读者来说,它既枯燥又陌生,同时也难以理解。为了促进对多智能体的理解,本书将使用大家都熟悉的概念来代替它。事实上,“集体”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它是人类社会几千年前就形成了的概念。如今,在新的时代,应该赋予新的含义。既然我们认为计算机和人的组合所产生的智慧是“集体”的智慧,是“集体”的产物,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称他们为集体呢?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计算机和人的组合就是集体。确切地说,他们是新时代的集体。在这样的集体中,计算机和人一样,也可以当作为个体。换句话说,在新的时代,集体和个体的范畴都扩展了,都加入了新的成分。因此,从这里开始,为了便于理解,本书将用集体和个体分别代表多智能体和智能体概念。

我们发现,在集体中,个体经常需要同环境(包括其他个体)发生相互作用。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加工和存储信息,同时也能够传递信息。例如,在感知环境的时候,一个人能够加工来自环境的信息。之后,他可以将加工结果存储在大脑中。而反过来,他也能够向其他个体传递信息,以对环境产生作用。随之,通过这个过程,人群就能够产生出集体智慧。

当然,这就会造成一个疑问。既然人群能够产生出集体智慧,为什么木头椅子却做不到这一点呢?它不也是由多个“个体”(木条)构成的吗?事实上,人和木条有很大的区别。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木条不能加工、存储和传递信息。木头椅子因而无法产生出任何智慧。这说明,如果要想产生集体智慧,在集体中,个体必须具备这些功能。

我们知道,人脑中大约有860亿个神经元。与木条不同,这些神经元可以发挥个体的作用。这意味着,它们能够加工、存储和传递信息。它们把人脑打造成了一种集体,一种可以产生集体智慧的体系结构。事实正是如此。如果仔细想一想,很多人可能会发现,我们每个人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其实是源于大量神经元的“集体智慧”。毫无疑问,这充分体现了个体的作用。

然而,个体概念虽然准确,但是对广大读者来说它既单调又乏味,同时也让人感到困惑。事实上,为了促进对个体概念的理解,我们可以采用类比的方法。例如,为了理解人脑和人类社会在运作方面的相似性,我们可以把(人脑中的)神经元想象成小人儿,同时把(人类社会中的)人想象成神经元。我们会“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在人脑内部,有数百亿个“小人儿”在密切交流;在人类社会中,有数十亿个“神经元”通过网络联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环绕地球的“大脑”。与此类似,我们也可以把个体想象成神经元,把集体想象成大脑。如此一来,原本单调的概念就显得生动多了。

虽然上面已经介绍了几种个体以及集体,但是种类还远远不够,远远少于现实存在的数量。显然,我们需要知道得更多。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同时也为了全面了解个体和集体概念,下面列举了更多的例子:

表 2-1 个体与集体

在这个表格中,无论是个体还是集体,种类都非常繁多。这看起来让人感到眼花缭乱。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规律可以追寻。事实上,在这些集体中,个体有许多类似的表现。正如前面提到的,它们都可以加工、存储和传递信息。当然,除此以外,它们还具有一些其他特征。

我们发现,这些个体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自主,也就是说,可以保持一定的独立性。例如,在蚁群中,白蚁就具有这样的特点。它们能够自由行动。这意味着,它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另外,在集体中,个体的“视野”往往相对较小。个体对集体的了解,犹如管中窥豹,难以囊括整个系统。可以想象,如果系统很复杂的话,个体就更加不可能了解整个系统的情况。例如,在人类社会中,人类个体就无法了解整个社会,因为它实在太大、太复杂了。

另外,我们发现,有的集体实际上是在一个更大的集体中,担当个体的作用。事实上,人脑就是如此。人脑本身是一个由大量神经元构成的集体。然而在全球脑(人类社会)中,人脑却像一个神经元似的,承担个体的角色。简单来说就是,人脑正在担当全球脑的“神经元”。按照这个逻辑,我们发现,人类社会其实存在着一种递进结构。确切地说,数百亿个神经元组成人脑,之后,数十亿个人脑加上海量的计算机又形成了全球脑。 显而易见,数十亿个人脑和海量的计算机分散在世界各地,而不是集中在某个地方。这说明,全球脑在结构上是分散的。当然,不仅全球脑是分散的,其他集体也具有分散特征,这将是我们下面要讨论的内容。

[i] 凯文·凯利. 失控[M]. 东西文库 译. 北京:新星出版社,2011: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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