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代背景下的女人,有一个很重要的生存准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不管她们在家族内宅的斗争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父亲,夫君以及儿子,都决定了她们的最终人生走向。
用这句话,来解释小秦氏和明兰的斗争局面,其实是非常全面深刻的。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管小秦氏把控顾家多久,但终究在顾家当家做主的,都是明兰的丈夫。
小秦氏手段高明,明兰也不是傻子,又有许多助攻,小秦氏斗不过明兰,其实并不意外,那么,小秦氏到底是在哪些方面,败给了明兰呢?
咱们就从上面的这个生存准则来说:
在家从父
剧中对于小秦氏家族这一块的描述非常少,更没提到她的父母如何,几乎是一笔带过,但我同样也能在里面找到些蛛丝马迹。
而这里,要分析的就是母族的关系了。
小秦氏作为东昌府的嫡女,姐姐嫁入顾家,生下了顾堰开的嫡长子。她本该有其他的美好姻缘,但最终为了两个家族的通家之好,也为了替姐姐照顾幼儿,甚至是报仇,她成了顾堰开的第二个续弦,出身是高贵,但在夫家的地位上,却连去世的第一位续弦商人女白氏都不如。
这是她的母族,第一次将她丢入了火坑,也许,这个火坑也是她自愿跳的。
新皇登基后,新旧臣属势力的对立和胶着的形势,只怕也让秦家这个老牌贵族举棋不定,地位受损吧?
到了她跟明兰相斗的年纪,她的父母,只怕早就不在了,只剩下兄弟姐妹,甚至更疏远的侄辈,到了这个时候,若没有一些人脉和利用价值,她的母族,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在顾家横着走了。
比较不幸的是,早在她将自己的人生,彻底依托在丈夫这个男人以后,她就已经慢慢丢掉了自己的价值,把控顾家多年,实际上,她一无所有。
而明兰不同,明兰是出身不高,但她却是在一个豪门世家出身的祖母身边长大的,小秦氏所经历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内宅之争,明兰不说经历,但如何处理辨识,如何笼络人心,如何自保,如何独善其身不被牵累,这些,盛家老太太所教的,不会少。
换句话说,明兰自小经历了生母惨死,父亲不爱,嫡母不疼,庶母不疼的日子,内心早就比一般的同龄小孩成熟,她所经历的颠沛流离,也将她身上的戾气和张扬都一一磨掉了。
出现在小秦氏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睿智,虽没在大户人家家里斗争的经验,却有不少阅历的女人。
与此同时,明兰后盾的作用,也在她跟小秦氏的内斗中,凸显了出来,那就是她的母族。
盛家虽然官位不高,但姻亲关系,社会地位,可都是如日中天的,而明兰跟这些兄弟姐妹的关系,一直处理的不错,尤其是她的嫡长兄,对她更是颇为照顾,又是丈夫的好兄弟,圣眷正浓。
如日中天的新贵母族和亲缘关系已疏的老牌贵族,这里面的母族力量关系,足以让她们的斗争形势产生巨大差异。
无疑,明兰是占上风的。
出嫁从夫
说到夫君这一块,小秦氏作为顾家老侯爷的第二个续弦,她的处境,其实是很尴尬的。
一方面,她上面有两个继子,一是丈夫原配的儿子,一是丈夫续弦的儿子,从爵位的继承来看,怎么都轮不到她自己的儿子。
另一方面,她的丈夫,深爱姐姐,对她所鄙视的,出身低下的续弦白氏有愧,甚至是有情,而她,陪在丈夫身边最久,也为他生儿育女,照顾老弱,但她什么都没得到,甚至,丈夫的一句感激,也许都没有。
这个时候,她除了周旋于家族一众只会拖后腿的族人之间,要想尽办法维持自己的贤妻良母人设,努力让外人看到她善待继子,成全丈夫的好女人形象,还要跟两个死人斗,拼了命的想在丈夫的心里,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位置。
从她姐姐被逼死的这一件事,其实她已经看清了丈夫不会成为自己的依靠,一旦家族利益有碍,她只会是一个牺牲品。
而明兰却比她好太多。
顾庭烨是因为爱而娶的明兰,为了明兰,他给足了宠爱之余,还给足了支持。
不管明兰做什么,顾庭烨的护短本性始终没变。
为了不让明兰跟小秦氏正面刚,他索性另辟宅院,让明兰直接成为他家的一家之主,不给任何人借口插手的机会。
为了向外人宣示小秦氏这个婆母的名不正言不顺,也为了报仇,给对方添堵,他在婚礼上拜高堂这一环里,拜的是生母的牌位,直接先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
为了讨好明兰,也为了守住本心,坚持不纳妾,任由小秦氏蛊惑他人,上蹿下跳,只当是跳梁小丑。
他作为朝廷新贵,新皇的救命恩人,先是霸道继承顾家的爵位,让明兰成为侯爵夫人,但这还不够,为了给明兰更多的保护,直接要来诰命,让明兰成了最年轻的诰命夫人。
当然,这也是因为明兰对新皇有恩的原因,可不管怎么样,顾庭烨对明兰的保护,是多重的,除了身份地位上的保全,还有时不时在身后跟明兰商量各种小九九,给她出主意,而小秦氏空有一个继任婆母和诰命的身份,怎么斗得过人家两夫妻?
她精明,明兰和顾庭烨也不蠢,狭路相逢,她没有任何依仗,除了借刀杀人,她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她,如何跟明兰斗?
夫死从子
说到从子这一块,明兰暂时是没有的,但明兰却有其他的助攻,而小秦氏虽有儿子成年,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依仗,相反,这个儿子,反而成了她的负累,让她在内宅的斗争里,越走越远。
正如前文所说,她的儿子,虽说是嫡子,但排行老三,上有年轻力壮,好学上进,文学武功样样精通,老侯爷更是将全部心力都放在了这个老二身上,这个爵位,排队都轮不到老三。
小秦氏正是看到了这些,内心嫉妒,却无力,所以她想尽办法要除掉老二,让自己的儿子上位,一方面是保证母族秦家的荣耀,另一方面,更是保住自己后半辈子的生活,继子上当然不如亲子上,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偏偏,她的儿子并不领情。
剧中经常出现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句话,其实放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错,但错就错在,身为父母,忽略了孩子想要的东西,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计较深远,计较未来。
孩子不接受,逆反心理只会越来越重,顾家的老三,正是这种心理非常严重,他不在乎爵位是谁继承的,他只想要跟着自己的二哥,在家族的荫庇下,悠闲自在一辈子。
一直到最后,他都还跟小秦氏顶嘴,说是小秦氏要跟二哥斗,自己从来就没想要这个爵位(大概的意思)。
如果,顾家的老三是重名利的人,也许他会跟着自己的母亲去争一争,就算他争不来,也许也会另辟蹊径,透过科考之类的方式入仕,有了老二保驾护航,有顾家的爵位地位相护,只要他有心在官场做一番事业,怎么也不至于太差。
可他没这个心,这是小秦氏失算的一点,也是小秦氏计较多年,最后一场空的原因。
可反观明兰,且不说她的未来如何,儿子如何,至少在跟小秦氏相斗的时间里,她的丈夫成了她最坚强的后盾,儿子还小靠不上,但她却有很强大的人脉圈层。
一个是爱慕自己多年的“初恋”齐小公爷,即便做不了情人,但正直善良的齐家小公爷,乃至整个齐家,都是默默支持明兰的,另外,明兰因为张桂英的关系,跟英国公家族,新国舅爷的家族,关系都不错,既有利益的关联,更有友情和恩情的关联。
这种种,都补足了明兰在一些事上的不足,小秦氏跟明兰斗,如何能斗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