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庆有枣棚两、三年来,冬枣经营有方,冬枣卖后将钢架棚材料款也还得差不多,男人手头有钱,必学坏,不再像以前。庆庆在外与多个女人有染,后来老婆也有所察觉,与老婆面和心不和,经常吵架,他干起活也不起劲,老婆刚开始,不和他计较,几年来,他从不碰老婆,老婆慢慢也有所醒悟,她干活不再卖力,能过则过,她满肚子的委屈不知给谁诉说,因为她也好面子,不想捅破这张窗户纸,给老公想留些面子,后来,庆庆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伤害她,因此两人长期分居,既是偶然睡在一个房间,谁也不愿触碰谁,完全成为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在外人眼光中,他们是和睦的一家人。同吃一锅饭,同睡一张床,同进一家门,看似一个家是完整的。同村里的人都知道庆庆那一贯的恶习,见到年轻漂亮的女人,腿也走不动,主动前去搭讪,有的女人知道他那德行,遇见后躲着走。庆庆这几年在冬枣上是赚了钱,他两年多便还清了农业银行的贷款。对他了解的人,知道他聪明,有头脑,把握住这有利时机,他赚到钱后,也借銭给身边人,如一些常喝酒的朋友,如黑娃与进喜,当他没有资金周转不开,使随时可以伸岀援助之手。在大棚的枣树有关技术方面的经验,一般不主动告诉身边人,只有最要好的朋友,他才会亲自告诉朋友。如果是贫贱夫妻彼此还好相处,庆庆与老婆几十年来,可以同甘共苦,不可以同享清福。
有钱了,庆庆的腰粗了,但给老婆就是日常零用钱,他用来支配,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还有一个毛病,经常性的哭穷,说自己要应对一个大家庭的开支,八方面都需,紧靠自己来应酬的,如孙子孙女学费,种庄稼化肥,曰用开支,村里婚丧嫁娶的礼钱,电费网费要靠他,一切都要靠自己。他这样地诉说着,想让大家知道钱花在这些方面。
其实她有一个怂德行,他愿意为自己的喜欢的女人花钱,出手大方。但买东西时偷偷摸摸,担心老婆秋秋发现。有一次,他为邻村里的小媳妇艾艾,买了一个皮制的斜挎包,刚骑摩托车下坡时,被巷里俊英发现,俊英一看,庆庆用摩托车捎着艾艾,艾艾的老公长年不在家,出外打工,他专盯这类年轻的小媳妇,一次不上手就多次软缠硬磨,好了伤疤忘了痛。
刘英起提起儿子这事,也烦恼的无法说出口,她心里常想到为什么在男女之事上,和他老子一个怂德行。她作为一个女人,忍了大半辈子,受了大半辈子的窝囊气,只能一个人强咽下,儿子是这样的,她也为儿媳妇解围。她与儿媳妇独处家时,也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让儿媳妇忍一忍,等他年龄大一些,就会好的。秋秋你看在儿子的份上,你放他一马,男人大多数都有这坏毛病,这是男人的通病,秋秋听到后并不说话,只有黙默地听着婆婆无休止的唠叨。实在听烦了,索性去房间关上门,睡上一觉,便能好一些。
秋秋如今,他也作为婆婆,有了儿媳妇,她知道婆婆难当,既要听从婆婆的说教,又要看儿媳妇的脸色。她想得多,如果事闹大了,媳妇会怎么看自己。她也想到媳妇会在背后说坏话的,你的老汉对你不好,当儿媳妇会见笑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人都是顾及自己的脸面的,如果将家丑不遮掩,会给后辈儿孙在别人面前如何活人,两口子闹事是家里的事,秋秋由上一次庆庆风流韵事,她一气之下,一头乌黑的头发竟脱了一大半,让她在人面前好尴尬呀。
秋秋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越想心理负担越重。人一生,活着都不易,要想自己挑战自己,也就是先要战胜自己的负面情绪,静心调节心理的平衡。秋秋虽然读书不多,在人世间走一走,你会明白做人的许多道理。一切眼前经历,看似无法跨越,时间会将一切事情摆平,时间可以消掉你身上的锐气,时间可以让青春不在,记忆犹存。
秋秋感觉身上疲惫,也无心干家务。她走到浴室打开了花沙,静静享受沐浴的水声,将喷头水开大点,冲去心中的郁闷,冲走岁月留在脸上痕迹,让泪水尽情的流淌。
这时,只听见外面的小孙子在门外不停地叫着:“奶奶,我要喝水。”秋秋三下五除二冲走身上的肥皂泡沫。快速将身上擦干,穿好衣服,急忙去给小孙子,去客厅的保温瓶倒水,随后将水杯递给孙子,用身上搭的毛巾将头上的水擦了又擦,用梳子将稀疏的头发理顺。坐在门前,巷头下休息,小孙子看着奶奶身上的变化,扑到奶奶怀里撒着娇,秋秋知道孙子还需要自己,离不开自己的照顾。她说什么都离不开这个没有温暖,没有依靠的家,唯一让她留恋的是婆婆不息的关照。婆婆与自己共同支撑起这个大家庭,让左邻右舍知道这个大家庭与和睦的家庭没有两样。她看到眼前的儿孙,都是由自己与婆婆一起拉扯大的,孙子是这个家的未来的希望,为他生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抱着小孙子不由得泪水侵满了眼眶,小孙子看到奶奶的泪水向外流,他用自己的小手为奶奶抹掉脸上的泪水,并说:“奶奶不哭,奶奶不哭,我听奶奶的话,不气奶奶,让奶奶不生气,永远不老。”孙子的这番话像神灵之药,顿时,使秋秋不再落泪破口而笑。生活就是泪一把,苦一把掺杂着酸甜苦辣也得过活。
第二天,秋秋烧水做饭。一家人围着一起吃饭,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吃罢,秋秋将孙子的外衣放在床上。给婆婆打了一声招呼,便去自己的钢架棚里去了。看到棚下的枣树已经开花,用过的工具摆得很零乱。像是好多天没有进来管理人管理一样。秋秋今天鼓足了劲,进入大棚先将凌乱的工具放在地上,随后将拿起锄头,挨着将地里的草锄了一遍,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大棚了。大棚里有辛酸,大棚里有付出,大棚也有失望,进入大棚想找回从前的感觉,进入大棚想找回她与丈夫共同在这里创业,由一穷二白到现在的富有,由原来的恩爱夫妻,到现在各奔东西,不闻不问,这个家成为最后的一把救命的稻草,家是纠缠不清的避风港。
庆庆自兜里有了钱。他在百合村的风流韵事一件连一件,不断地被闲人传出,让家里人脸面无光,庆庆对枣棚的经营的时间少之又少。巷里的人有菊花、俊英看在刘英嫂子的份上,前来劝说庆庆,好端端经营的枣棚,说不想经营,放之弃之,他整天去喝酒,有时,与村子里爱好逸恶劳女人在一起打麻将,去KTV唱歌,能潇洒一天是一天,她越来越感觉老婆容颜老去,头发稀疏,不想与老婆一起走。逢人便说老婆不会生活,只知道下苦力,只会过勤俭节约的日子。他如今是跟上时代走的,追逐的享乐的生活人。老婆就是给自己拾鞋都跟不上的人。
刘英看到儿子庆庆整天沉迷酒色,不可自拔,整天在外瞎混,对媳妇秋秋不理不睬。但她为儿子担心,为这个家操心,如果这样下去,这个家早晚要散的。庆庆所做所为也影响到子孙后代做人的大事情。她想到这时,有时整晚整晚难以安睡,她知道儿子一直有心病。没有上高中,没有走成学习的这条路子,他对当农民有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满。他是小学老师经常提到的天才级学生,是许老师,教书大半生难得的聪明绝顶的学生,有些较为难解的数学题,老师只要一点到,他能立即做出得到数学题来,他是老师的骄傲,同学的榜样。
刘英知道自己的大字不识,只希望儿子能继续学习,不断深造,那年,姐弟在同一班弟弟跳级两级,与姐姐喜风在同一班,一起考上初中,上高中人数少,而且是推荐,姐弟两个只能推荐,姐姐是一位特长生。她歌唱的非常好,成为学校一名独唱演员,所以二人在学校的平衡下,姐姐喜风上了高中,庆庆没被推荐上,他成为一名回乡务农的农民。
他知道一切诱因,都从没上成高中开始。在家务农的几十年里,在父亲和母亲多次的规劝下,他务事的心态有所转换,后来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一大家的生活担子压在了他的肩膀,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虽然当农民苦,由其是坡根下的农民更苦,下过雨在地里拉架子车,会将人和架子车一并陷入泥中。这份艰辛只有在这块土地上人,才能深深体会种地的不易与艰辛。刘英想儿子一路走来更不容易。他心性强,从不认输的脾性,让他吃了不少的苦。最初在大棚冬枣栽培业务上,他肯动脑筋,总结出了种植大棚冬枣不少经验,一切都走在别人前面。村上有几家大棚冬枣已经成为大荔县重点实验基地,其中也有庆庆家大棚冬枣,作为县重点栽培投资项目,县领导办子经常组织一组人,前来多次参观学习,指岀努力的方向,有发海、庆庆及大民等几家,重点树立冬枣销售大户。连续三年来销售突破三十万大关。当名额到乡政府部门,被办公室的小赵,她早已听说庆庆在大棚冬枣栽培上,取得了一定的经验。但他的生活作风上,陈乡长与旺书记,当着大家的面,将庆庆的名字拉掉,换成了儿子成功。乡政府旺书记在几年来,各村的冬枣销售大户,连年销售收入翻倍,第一手资料足有二三十户,但在经验方面,观念不断更新,在旺书记心中,排在前几位还属许大民、秦发海、徐图强、长成功,这四位大棚冬枣专业户,在乡上树立榜样。带动全乡的果农,只有多栽培冬枣及油桃、葡萄等各种果蔬,才能有发展前途,奔向小康,多种经营,综合发展农村的经营实体,迈向共同富裕的道路。
大民经过三五年冬枣的栽培,销售量年年递增。虽然大棚最初没有庆庆发展的快,大棚的面积,也是逐年收入的资金按一定的比例再发展在扩建,他每年的销售额为2.5万斤至3万斤冬枣。有了收入,大民的干劲更足。他与阿莲这贤内助,齐心协力,连续几年收入,腰粗了,人也越发精神,生活的水准有所提高,就连吃饭到销售季节,就近饭馆去吃饭,到超市去买半成品的熟食,稍微加工便可食用。
农忙时也顾不上蒸馍,超时一买几十个,冻在冰箱里慢慢吃。大民家安装了最新版中央格力空调,既省空间又节能,冰箱是双开门的,超大容量的。大民已经提前做了规划,将原来四合院拆除,在老院子上建起三层的小洋楼。图纸已花了10万元,请名专家设计,准备冬枣销售完后,农闲时准备将楼房承包出去,省人省力,只有把握好所有的材料关与门窗关,一切有承包商去建。大民去西安两趟,已经和建筑商谈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人有钱了,底气足了,想要什么小洋楼,只有想不到,没有设计不到的。
大民是一位很有艺术细胞的农民。他从小爱好音乐,会吹笛子,会拉二胡,爱跳舞,如今已有休闲时间,他便自拉自唱,生活过得很充实。与他平时在一起的同伴,有会拉的,能弹的 ,也有会唱的,农闲时便聚在一起的,便热闹了起来。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将百合村的气氛也点燃起来。大民不但歌唱得好,音域宽,声音高,而且很喜欢跳拉丁舞,去太原销售冬枣时,认识的教拉丁舞的教练,当他看到拉丁舞的舞姿优美,他刚开始跟着学了几天,后来他主动跟在人群后面学习,很快的便爱上了这个拉丁舞,一有空闲时间就去练习,他的舞蹈动作到位进步快。学习十几天下来,他能带领同伴跳,因为他干什么都有这样一股子执着劲,学就要学出个样子来。
回到家乡后,他利用晚上的时间组织了一帮爱好拉丁舞的男女,先是教基本的动作,每天晚上最多学一两个动作,反复练习,在学之前,先练基本的形体动作,经过两个多月的动作训练。跳拉丁舞的男女身材都苗条了许多,有的原来不太讲究穿的。也开始买了新装,身材好了,穿上衣服更有自信了。拉丁舞成为中青年男女的修正形体的一个好舞种。在大民的带动下,阿莲、俊英、惠惠、庆庆,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媳妇,都成为这支队伍的主力军。大民每教会一个动作,让大家听什音乐,反复练习,他知道舞蹈要跳好基本功少不了。在大民严格的训练下,这次舞蹈班跳得还有些专业水平。
大民的信心十足,决定县上来参观团队成员来了后,准备组织,为欢迎前来参观者表演拉丁舞,秦腔折子戏《红灯记》节目。村上干部开始重视文化娱乐。村上有棋盘室、图书室,各种栽培的书籍、电子机已有几十种,摆放阅缆室。村上的果农,如今有钱了,盖自己喜欢的上房、厦房及小洋楼。大民的小洋楼竣工已有两个多月,他与阿联看到自己的楼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楼上的一砖一瓦是他俩的眼皮下盖成的。楼房从挖地基到最后装修成,他们俩没有花多少心思或体力活,都有承包商一手用建筑工人,是由自己组建筑一整套班子。有巷里人也有村上的人看到后,都连连夸赞大民俩口人能干,大民有智慧肯吃苦,成为百合村第一家有了自己的小洋楼,分别投来关注羡慕的目光,自大民住上楼后,村上果农都开始行动了,在不到三、四年的功夫,有一半的果农都盖起自己喜欢的大厦及楼房。
庆庆越来越不上进,而且好赌成性,在家人竭力反对下,竟然在自己家安装了四桌自动麻将桌,在各个村的后堵者,开上车或叫摩托车前来玩,最初玩儿的小,到后来逐渐升级,上炮子,玩得越来越大。庆庆在玩小麻将时,他总是赢得多输的少,他很自信自己头脑灵活,记性好,108张牌在他脑子已经排列的有一定的规律,麻友都是老相识,将他们基本出牌的规律也摸清了。因此,庆庆的牌瘾大,玩起来,一整夜都不休息。有一天,来了三个远路的人,村上张建华的远方亲戚,是有华开车领来的。庆庆看到这些客人,高兴去给这三位客人倒茶水,有华分别向庆庆介绍三位姓名,分别是贾清、贾怀、赵庆,随后,庆庆向三位递了烟,便请到牌桌上。三位分别坐上紧挨的东西南北位置,赵庆向庆庆寒喧了几句,庆庆坐上牌桌,压了一下牌桌的开关,只听到桌下开始自动洗牌的声音,庆庆问了一下三位今天打多大的牌,赵庆很客气的说:“我们几位都是刚学会不久的新手,你看着办吧。”庆庆说:“初次相识,我们玩小一点吧。”贾怀说:“那就打50吧,也就是忽略50元,炸了100元。”庆庆随声应道:“行吧?”开始打了一圈,庆庆赢了两把。其余二贾赢了。
第二圈又开始了,贾清环视了其他二位同伴的表情,开始摇塞了,抓牌了,贾清抓牌一上手,便停胡牌,他目光紧盯着左右打下的每一张牌,他对自己手中的胡牌很有把握,贾清将自己的牌掀倒扣下,认真地去摸着每一张牌。他摸牌的技术也不算太高,有时也摸错了牌,但他心里很有自信,当摸到第三圈牌子时,他将牌放在牌边喊了一声:“我炸了。”庆庆看到后确认炸牌的6万,这一炸牌将贾清的牌炸的更顺。连续在桩上胡了三把,与首炸牌共胡五把。接着贾怀坐桩,他连胡二桩,第三坐桩的是赵庆,赵庆又是在桩上连炸两次为四桩,当庆庆上桩时,赵庆又炸了,这一圈下来,庆庆便输了五佰伍拾元。庆庆将情绪稳定了一下,他想到能输就就能赢。第二天圈又开始了,庆庆环视了一下其它牌桌的情况,秋秋正在给打牌客人倒水。秋秋对在家里开牌室很不满意,也处于无奈时,活还得照样干,在外人看来,秋秋仍是一位贤惠的妻子,她肚里是一肚子苦水,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