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洞庭湖显得很安静,清风吹拂,湖水粼粼,泛出一道道的波涟,荡漾着驶过来的小船。
小船是普通的渔船,只是船头那位公子打扮的人很特别。青衫摆动,器宇不凡,双目如灯,流露出常人没有的精芒,死死地盯着君山的方向。
船到岸后,青衫书生给了船家银两,直奔君山之上。山路两边草木茂盛,雨后更是焕然一新,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更令人神清气爽,可是青衫书生的表情却是很凝重。
君山上已经是今非昔比,当年无人问津的破庙烂寺,已是香火不断,香客常顾的繁华古刹,所以道教事业的发展更是蒸蒸日上,加上本处的名胜古迹,如今的君山已经是文化重地。
第一位封建君王秦始皇遗留下了封山印,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留给后人的是射蛟台,古老的神话中尧的女儿娥皇与女英长眠在此,观看着柳毅井联想着洞庭湖中的龙宫,每一个古迹都是一段厚重的历史,每一个故事都是一种悠远的记忆。
青衫书生绕过前面的几座小山峰,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山头,在满是杂草的半山腰有一座不起眼的道观。道观观门老旧,围墙残破,步入观中,院中更是乱草横生。中央大殿缺砖少瓦,大殿屋顶也是乱草一片,大殿之中也是杂乱,供奉的三清像如今只剩下了一座,而且还没有头像,不知是元始天尊还是灵宝天尊。
大殿之中的地上有一张破草席,草席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道士,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青衫书生的进入好像与他没有关系。
青衫书生也没有与中年道士说话,面对大殿中剩下的雕像拜了三拜。
突然,中年道士开口说话了。“施主,从何处来?”
青衫书生回道:“天涯之边。”
中年道士又问道:“到何处去?”
青衫书生又回道:“咫尺之间。”
中年道士立刻起身,激动道:“谢兄弟,你总算是来了。”
谢雨轩立即相搀,道:“张大哥,你受苦了。”
张然苦笑道:“应尽职责,何来受苦。”
谢雨轩道:“张大哥忠义无双,日月可鉴。杨大哥有你等兄弟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张然道:“谢兄弟才是他真正的兄弟,我只是一个残兵败将,苟延残喘到今日,只为了等你谢兄弟。”
谢雨轩道:“张大哥六年来为杨大哥所做的胜过小弟百倍,小弟佩服之极,我替杨大哥谢过了,请收小弟一拜。”
谢雨轩倒地便拜,被张然双手相扶,道:“谢兄弟,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了吧。我带你还是去见见他吧,六年来你们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谢雨轩点点头,随张然到了后院,出了道观,然后在山间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隐蔽的树林中。
二人在树林中行了一段路,在一个没有杂草的地方停下。眼前数颗松树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坟冢,和一块石碑。
二人来到坟前,张然将早就准备好的祭品摆在了石碑的前面,然后二人双双跪倒在地。谢雨轩面对石碑,回忆往事,双目不禁模糊了。
石碑上写着几个字,恩兄杨幺之墓。
原来葬在这里的竟然是当年洞庭湖义军的首领大圣天王杨幺。当年杨幺英雄了得,占领洞庭湖区七州十九县,聚义军二十万,实行“等贵贱,均贫富”“陆耕水战,兵农相兼”等政策,深受百姓拥戴,前后击败宋朝的六次围剿。只可惜在岳飞的第七次围剿下土崩瓦解,杨幺也被牛皋擒获,最后英勇就义。
杨幺被斩首后,尸首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原来被自己的部下偷来葬在了君山之上。
谢雨轩手扶石碑道:“杨大哥,我回来看你了,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穷酸书生了。六年前我弃文投武,四处拜访名师,终于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大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愿你的在天之灵保佑我能手刃岳飞报仇雪恨,我要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雨轩言罢,失声痛哭,张然跪在旁边也不禁悲伤落泪。当年跟随杨幺,占据洞庭湖,只想效仿梁山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替天行道,快活一生,只可惜到最后却是南柯一梦,最终毁在了岳飞的手中。张然恨贪官奸佞,恨腐朽宋廷,更恨使这理想付之一炬的岳飞。
哭罢多时,二人止住悲伤。
张然抬头看看即将西去的落日,道:“谢兄弟,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虽然地方有些破旧,但将就点还是能住人的。另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谢雨轩点头答应。
当晚张然下山弄了一些酒食回来,与谢雨轩边吃边聊。二人各自谈到自己六年来的经历,张然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六年来就是守在杨幺的坟前,很少下山。但是山外的消息,还是能通过前山寺庙的香客们,知道些一二。
谢雨轩说到自己六年来是如何拜访名师学习武艺的,其间的辛苦与磨练,不可言语。最终在塞北拜一位姓萧的高手为师,习得一身的高明武艺。
张然听了谢雨轩的经历深有感触,接着起身离开,不一会儿拿来一把长剑,举在谢雨轩的面前。
“谢兄弟,可认得此剑?”
谢雨轩接过张然手中的长剑,在火光中仔细观瞧。
“这是杨大哥当年佩戴的长剑。”
张然点点头,道:“不错。此剑平静了六年,终于有用武之地了。现在我把此剑交给你,希望你能用此剑为大哥报了深仇大恨。最近我得到消息,金国完颜兀术因无力攻灭大宋,决定与宋廷再次议和,那个昏君赵构本就无心抗金,得此机会,欢喜不已。又有秦桧等一干奸佞从中作梗,宋廷开始打压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张俊、韩世忠、岳飞三大将都被调离军队,在临安挂了一个闲职的官位。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明日一早,你就赶往临安。”
谢雨轩没有说话,手握剑柄,将长剑拔出一段。虽然此剑尘封了六年,但是锋芒依然,寒光四射,寒气逼人。
“好。我一定用此剑杀了岳飞,为杨大哥报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