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语魅韵(4)

由于两个村距离很近，他们的学校就合并在一起，在桥的西边，刘芒所在的河西村，八十年代后期，校舍都很简陋，是以前的大队部改造的，凳子都是自带的。老师也是从两个村子里挑选出来的文化人，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很尽责。

那时的生活简单而纯粹，

以前刘芒和余青魅虽然认识，可是很少在一起玩，并没有很深的印象，现在和余青魅一起作战打败了王贵强，算是患难之交了，他常常注意着余青魅，希望余青魅再遇到一些麻烦。那么自己就可以再一展身手，再做一回男子汉大丈夫。

刘芒常常去找余青魅玩，可是潘玉娟不让余青魅和他玩，更不让余青魅出去玩。她拿给刘芒一些好吃的，然后说：“你找别的孩子玩去吧，魅儿要学习。”

刘芒只得悻悻地走出来，去找李大海胖燕还有李文勇吴旺财他们玩去了，他们才不像余青魅那样假惺惺地坐在那里学习呢。

刘芒一直玩累了玩够了，玩了一身泥回去了，回到家母亲照样要打，随和的父亲照样笑呵呵给刘芒说好话。

刘芒绞尽脑汁地想让余青魅偷偷跑出来跟他们一起玩，可是余青魅听妈妈的话，才不跟他们这些野孩子一起玩呢，作业做完以后，她就替母亲干一些家务活，或者跟母亲学织毛衣。母亲的手很巧，她们一家人穿的毛衣都是母亲亲手织出来的，母亲还会做衣服，做的衣服样式时尚新颖，让别的母亲们很是羡慕。

一个星期天，刘芒找来胖燕，让她去把余青魅叫出来，胖燕兴高采烈地去了，然后垂头丧气地回来，说余青魅正在家里织毛衣呢，不肯出来。

刘芒起了坏心眼，对胖燕说：“你再去，就说她家的羊找不到了。”

胖燕说：“她家的羊不就在她家拴着的吗，啥时候找不到了？”

刘芒说：“这还不好说嘛。”

他吩咐李大海和吴旺财，去把余青魅家的羊偷偷牵了出来，又让胖燕去告诉余青魅。她们家的羊丢了。余青魅跑出来一看，自己家的羊果然不见了，她吓坏了，那可是母亲养大了要交学费钱的，

她吩咐弟弟好好在家待着，着急慌忙地出来找，刘芒也假装和她一起找，一面又吩咐李大海吴旺财他们两人把羊拴在河坡上，放羊在哪里吃草。一边把余青魅往河坡上引。余青魅看见自己家的羊笑了，刘芒的心里也乐开了花，他终于把余青魅给诓出来了，而余青魅被瞒在鼓里，还在感谢他帮她找到了羊呢。

刘芒说：“这有什么，不叫事，以后你多出来和我们玩就是了。”

余青魅当然说了母亲不让她出来玩的事，刘芒恼了，说：“你这个人真没劲，我已经帮了你两次了。你连玩都不和我们玩，以后我不帮你了。”

余青魅内疚地低下了头。胖燕说：“青魅，你娘又不知道，你就玩一会儿吧。”

于是一群孩子们在河堤上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直至太阳西斜，他们玩累了，玩饿了，才想起来回家。

余青魅回到家里，潘玉娟已经做好了饭，她栓好了羊，手都不洗，就要抓起馍馍来吃。

潘玉娟把她的手打了下去，脸上阴沉着。余青魅还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难看的脸色，吓得站在那里不动。

余玉厚说：“你这是做啥，你咋不让孩子吃？”

潘玉娟说：“你问她，我是怎么给她说的？”

余玉厚说：“小孩子嘛，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来，妮儿，咱洗手吃饭。”

潘玉娟威严道：“不准动，知道哪里错了吧？”

余青魅的眼泪储存在眼眶里。

余玉厚看着心疼：“你得了吧，孩子那么小，你那么多规矩干什么？你看看人家谁家的孩子不是一天天在外面跑着玩，就你把咱妮拘在家里，有个小孩子样子吗？”

潘玉娟说：“你知道什么？就知道一天天惯着她，我这是为她着想，不好好念书，你知道一个闺女家一辈子有多苦吗？”

余玉厚说：“苦啥苦，你还委屈了，我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一个闺女家，找个婆

家有吃有穿就行了，你给她定那么高的目标干什么，你不累的慌，她还不累的慌吗？”

“你！”潘玉娟气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哭了起来。

“我跟你窝窝囊囊地过了一辈子，你还想让魅儿也这样过一辈子吗？”

余玉厚也恼了：“你嫌跟我过窝囊，你别过啊，你找不让你窝囊的去。”

潘玉娟哭得更厉害：“要不是为了孩子，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

余青魅赶紧劝道：“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我这就去学习。”

小青魅乖乖地先去洗了手脸，然后背了三首诗，母亲打了几下手心，才让余青魅吃饭。

余玉厚在旁边唉声叹气的。

从此余青魅再也不和刘芒他们玩了，按照母亲的要求严格自律自己，但是小孩子毕竟是记吃不记打，不久之后，又一次被刘芒诓骗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