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时难别亦难

早起看了林姐姐的文章,她说今天要去见一个见一面就要各自天涯的人。我的心跟着疼了起来。在这个不太流行伤感的年代,在这个网络拉近人的距离,天涯共此时的年代,离别好像并不会那么悲伤。但是我在这里感到了悲伤,这是一种赐予,我感谢这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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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姐姐为我写了好几篇文章从见面到线下相聚,从相见到离别,我跟她是相见恨晚。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早晚要离开,也许我内心不承认这种结果,也是不愿面对,我只把这当作小的别离,好像近到随时可以相见。在内心里我挣扎着抵抗着,好像这结果与我无关,其实是不甘和不愿面对罢了。我不愿意说离别,我以为不说就可以随时相见跨越离别,是不是我太天真?还是在自欺欺人?

朋友说,到了海南,你想吃稻香村随时跟我说,给你寄。我一下窝心到想哭,31号坐车离开南站时特意买了一包,快到青岛时打开,怎么这么好吃。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之苦吗?一包稻香村。在北京几乎一年也不买一次,可是刚离开就想念这就是乡情吗?尽管没有北京户口也不妨我把她当作第二故乡。记得有次在龙口待了半年,朋友寄来一盒稻香村的糕点,我居然都到了舍不得吃的地步,每一口都是那么香甜耐人寻味。虽然这是网络时代,想吃随时可以买到,但是那份情和感觉是难以言说分辨的。

不过以后再也不能随意吃到全聚德的烤鸭,四季民福的炸酱面,四世同堂的炸灌肠,柳泉居的炒红果,还有未曾尝试过的曾经那么近唾手可得的新街口地铁附近三十五中旁边的百年卤煮老店的卤煮了!不能随意吃到食之六七的节气面和葱油面了,不能品到三里屯各种西餐了,不能吃到吃到我最爱的地安门西大街的意式餐厅的披萨了,不能吃到六铺炕爆肚金生隆的羊肉了,遗憾的是还没去牛街吃过那里的清真。一个人离开一个地方,舍不得的肯定也离不开那里的美食。一种美食养一种胃,一个胃滋润一种乡情。虽然蒙田曾经说过,“儿童犹如我们的胃,不用过度喂养”。但满足口福之欲是人的生存之本和基本欲望。

可是我的确是远离了,远离了这都市的喧嚣与寂寞,远离了这梦想中的光荣与辉煌。尽管一无所有两手空空,我在这自由空气里感受到的比任何时候都多。再也不能随意去北海公园吹吹风,不能去景山看风景,不能在故宫角楼看夕阳看月亮,不能感受奥森的蝉唱蛙鸣,不能感受西山的层林尽染,不能体会近郊长城的莽莽沧沧。不能体会颐和园苏堤春晓的清丽,也不能感受圆明园的映日荷花了,不能感受后海的市井嘈杂,也不能领略南锣的胡同风情了。

远了远了,这一切在远离之后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隽永。并且渐渐成为自己思维上的花朵和胸口的朱砂。

也许到了遥远的大海南,面对古诗我会更懂得思乡之情思想之苦吧。毕竟我是一个35岁之前没有离开过故土北方的人。

也许人的眷恋就是从一次次的离别而来的吧。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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