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

日和夜,一白一黑,黑白对立。


天刚破晓,大地还混沌一片,像刚被孵化蛋壳,偶有农家炊烟袅袅升起,平添一份静谧温馨之感。时间在陡然间变慢,画面变得一帧一帧的,光剥开层层迷雾,像染布一样,先是将里面染的金黄,再逐渐渗到外面,像变戏法一样,猛然间吸收了一股力量,变成火红的万道金光,朝霞在一瞬间染成一片。


万物复苏醒来,伴随着清晨第一声鸡鸣,打破黎明前的死寂。艳丽如火凤展翅的霞光和一碧如洗的天遥相呼应,只觉得红的更红,蓝的更胜。


曦和负责掌管白天,收集人们的喜乐。


她最喜欢穿一袭长至脚踝的白色长裙,腰间揣着一只琉璃瓶,袖口有白色的蕾丝珍珠镶边,看着精致可爱。她最喜欢笑,月牙一般的眼睛藏着星星,笑起来如春风拂面,飘飘然的溜到人们的心口,如这世上最沁人心脾的茗茶,留香飘久,钻进人们的心脾,徒解乏力。


曦和在哪,太阳在哪。光总爱缠着她,缠绵悱恻,所以,只要她一出现,身上总是扑棱着金光,眨眼之间像有数不尽的金粉簌簌而下,飞扬婉转,让人心生暖意。


“来来来,兄弟们,吃好喝好,今天这个场我包...”


这个喝的微醺,面色潮红,说话豪气万分的男人,是一个成功的中年企业家。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商场上稳扎稳打,事业丰收,儿女双膝,家庭美满幸福。


羲和在旁边小心观察着,拿出她的琉璃瓶,收集到——十全十美,阖家欢乐。


“好好好,说的好..”

“真是厉害啊..”

“.....”

伴随着这样嘈杂声音,淡然接受一切赞美声,缓步走下演讲台的是一位年少有为的美少年作家。一身黑色西装衬得少年风姿卓越,少年脸上带着不失风度的笑容,相机的咔嚓声,周围杂乱的声响,也一点不影响这个淡定从容的少年,他像是天生为聚光灯而生,他一在,连周遭都黯淡。


羲和偷偷红了脸,跟在他后面,收集到——少年长志,年少得意。


有黑暗才让光明更令人不择手段的向往.

慕寒委身于黑暗里,她只穿肃穆的黑。一身奢华的黑色流金绸缎,绵延数米,瀑布一般的黑发用发簪挽起,她面上的表情像被抹布抹去一般干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冰冷不可方物。


慕寒负责掌管黑夜,收集怒哀。


提着激昂愤慨的情绪,时刻如临大敌,做好作战的准备,这种是突面厄运的人。时常在厄运里浮沉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在黑暗里匍匐前进,黑暗不可怕,难耐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这种情况要维持多久。


视线被剥夺,感官就变得格外敏感,周遭像被围在细密的网里,一寸一寸开始剥夺呼吸,困住麻木的躯壳,压抑难耐。到处是荆棘灌木丛生,一点点割开体肤,血珠慢慢汇聚起来,连成一道血线,开始感到疼痛甚至一点痒,这种方式不会真正伤害身体只是用时间一点一点消磨心智。久而久之,好像连血液的热度都凝固起来,整个人好像掉入百年枯井,寸草不生。


这时候,一旦告诉他们有一条康庄大道,像在饿狼群中丢进一块肥美的鲜肉,人尚不能温饱,所有人性的负面都在一瞬间显露无遗,黑暗让所有人的劣根性觉得安全。


昏暗的环境下,那个在酒桌上如大胜将军一呼百应的男人,在手机昏暗的灯光下反衬出的脸,阴沉冷峻,影影卓卓,全没了白天那副逢人三分笑,左右逢源的亲切热情。他眉头紧缩,嘴唇微抿,手上不停敲击着键盘。男人的公司其实早就遭到重创,剩下的不过就是拖延时间。


打完字,大致是酒精和劳碌,男人沉沉的睡下,可他旁边没有外界谣传的可人贤惠的妻子。原来,他的妻子早前受不了丈夫忙碌不完的应酬和日渐庞大的野心,早已分居。这个在外面驰骋千里的男人,在昏暗的灯光的映照下,平时搭理的精致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额间,仔细一看,眼角的皱纹也开始盘根错节的埋下了根。


慕寒冷淡的看了一眼,取走了——自欺欺人,雕文刻镂。


少年一半的侧脸埋在橘色的暖灯下,另一半藏在阴影里,原本温馨的环境,却因为少年吐出来的话语,让人感到一丝恶寒。他把自己埋进豪华的真皮沙发,毫无顾忌的抽着烟,熟练的吞吐烟圈,目光迷离深远,眼睛像伺机窥探的狼,一旦察觉到危险伤害就迅速出动,正中敌人要害,冷酷残忍,将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达到目的后,又变成了慵懒无害的猫,只是时不时的挠你两下。与外界打造的乖巧年少成才的人设竟相背离。


“我不希望任何人能影响到我这次拿奖,文字就让他继续写,有用的就拿过来。但如果让这些小猫小狗威胁到我,你明白的。”


“是。”


少年隐匿在灯光下的另一半脸,永远见不得光。


夜波澜不惊的洞窥一切,取走了——不仁不义,狼子兽心。


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两面性。


有的人生在罗马,有的人甚至连起跑线都遥不可及。你觉得平淡无奇的,恰巧就是别人触之而不可及。唯一可以善加利用的,就是人澎湃的野心,让与日俱增的欲望和贪婪化作燃烧的熊熊烈火,烧的这对权势金钱的野心的恶水咕咚冒泡。


最后“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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