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4阿飞家的秋月夜

下午5:00下班。阿飞急于回家,家有姗姗学步的女儿,卧病在床的岳母。

推开家门,老婆大人仙儿正烧火做饭,便问:“哥儿呢?”“睡了。”他们管女儿叫哥哥。阿飞将坐骑停驻客厅。厅里便有了三匹电驴。厅之北,乃天地国亲师位,神之位。乡人称神前。神前立神案,是做木匠的老爹特制,高及人项,置收纳柜。阿飞即从柜里取出一废电热壶,找出螺丝刀之类。厂里的老师善修热水壶,阿飞决定自己修修。阿飞把底座拆下,盘算着怎么接线,忽然传来婴儿啼声,房里的岳母道:“哥哥醒了。”阿飞即奔去,边叫哥哥,将小孩儿擎至厅门外把尿。“哥屙了粑粑沒?”“屙了,屙不动,用了开塞露才出来,还带一点血。”听妻这么一说,阿飞有些慌神,又觉心疼,用脸摩挲着孩子的后脑。

阿飞把孩儿抱回房里,陪她玩。妻烧了莱,可以吃了。妻先服待她老娘用饭,然后搂着孩儿喂奶。阿飞打开手机,看移动图书馆里的小儿经络使用手册,萧言生著,小孩便秘怎么应对。电子书方便,但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不方便。好不容易找到了,便读给妻听,一面谴责妻不该动不动就给她喂奶。“饭熟了,刚好可吃饭,吃了妈,就又不得吃饭了。不吃粮食,更容易结火,屙不动。”妻子不理他唠叨,说“哥在哭呢,哥吃苦了。”

天便黑了。老爹也回来了。老人75岁了,还在家俱厂做工。

老爹住在西厢房。老爹开了灯,在白己房里坐下歇口气。小傢伙竟然和老人非常要好,哇哇叫着要过去。仙儿把孩子抱过去让祖孙俩一起玩,她自个儿已经吃了饭,便上楼去洗澡。这家子两室一厅一厨,卫生间在楼上。阿飞端了碗准备进餐,顺口问“一爷,您吃了没?”他管老爹叫一爷。“吃了。”老爹如果回来晚,一般都是在厂里吃过饭。阿飞扒拉了一碗饭,把碗筷放到洗碗盆里,拉开柜门,找到女儿的小碗勺,添了一小勺饭,三根菜叶,去就小孩。刚给她喂了一口饭,老爹说“你照拂她,我去掘地。”阿飞抱着孩子,端着碗,到了东厢房。

东房是大房,面积也很小,紧挨着北窗是一张大床,岳母卧在那里。东墙置衣柜,衣柜脚下,阿飞用矮凳子搭了一张小床,属于仙儿和小女儿。阿飞坐在小床上,小孩在地上站着,她要扶着东西才能站得稳。阿飞一面喂饭,一面扶起频频跌倒的女儿。仙儿下楼来了,岳母说要解手,小孩儿又要她妈妈,阿飞说“我来”。便去拿来便盆,帮岳母褪下裤子,用手托老人家的臀部,把便盆塞在屁屁下面...阿飞将便盆冲洗了,带进房放在床边。忽然记起今天星期三,要接大女儿回来了。大女儿孟子读初中,住读,很多孩子不便洗衣服,周三便带脏衣回家,第二天再返校。一看时间,7:00,好,孟子7:30下夜自习。

阿飞骑车赶到学校,校门口已是人山车海,有人吸着烟,还要稍等会。放字了,门开了,大人慢慢地探进去,孩儿们散乱的出来了。阿飞看到女儿,忙叫“孟”,女儿毫无反应,顺着人流向前走,阿飞只得上前截住。“我把衣服拿回去,你回寝室吧。”“不”每次来接,阿飞和女儿总说这番话。“孟啊,我看别人不象你拿这多衣服?”“难道他们都是走读生?”“肯定是”阿飞平时少言语,和女儿在一起,话多,女儿却是少言语。

路上月明。回到家里,老爹还在掘地。家里的地都是老爹打理,以前阿飞还去地里帮忙,渐渐地不去了。老爹年纪大了,仍然那样种地,用那种最吃力的方式。

孟子回来就打开电视,边玩妈妈的手机。“没得作业吗”阿飞叫,又自个想肯定没有。不料女儿拿出一书来,说是老师叫预习。阿飞凑近一看,“一元一次方程”,“不是学过么,没什么好预习的,快去洗,把脏衣带上去。”女儿好不容易上去了,很快便又下楼––已经洗了。重新打开电视看起来。阿飞又是一顿责备,“洗了就在楼上睡,还下来干嘛”女儿照样的不理会。阿飞自己提一点热水,上楼去了。洗了澡下楼,“孟啊,还在看,去,睡觉去,明天还得早点上学”不由分说,拔了电视线。大女儿上楼了,仙儿和小女儿窝在床上,阿飞便又鼓捣那热水壶了。

时间不早了,老爹还在掘地。就着清亮的月光,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阿飞将线与发垫直连,装好热水壶,提上楼,开始烧水,又拿出手机看书。水开了,阿飞将水倒入保温瓶,见孟女儿横卧在床上,赤脚伸出被子,便把她推了推,说“睡正”,帮她盖好被。阿飞喝了一点水,到了卫生间,带上胶手套,用洗衣机洗衣。有些时候,阿飞不用洗衣服,仙儿会洗。那时,小女儿一天睡几次觉,一睡两小时。现在不行了,她不怎么睡,仙儿得守着她,现在弄饭吃都不容易呢。

阿飞洗了衣,晾了,时间是11点多了。外面的月是更加清朗。老爹还在掘地。孟女儿梦里叫着什么,声音带着惊慌,阿飞喊声“孟啊”,把她的手从胸前挪下来。阿飞拿来被子,在女儿的身边躺下。

多好的月光啊。阿飞这样想着,睡着了。

一早起来,后园近一亩地都一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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