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取题目(一)

捂着酸肿了一天的牙过了六一,翻翻票圈和空间,感觉大家都过得很有仪式感,也很热烈。
——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依然是普通的一天,除了收到爸爸的转账让我有些许诧异,不是吝于钱财忽然大方的那种,是他会在六一发红包的与时俱进让我略略发懵。
毕竟上回祝他圣诞快乐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要过洋节…平时和我发消息都怪严肃的,“爸爸祝你心想事成”这样的话,嗯,很老派了。
爸爸还是蛮可爱的啊。
这么想着,忽然想起之前七八岁时爸爸引导性的问句:“囡囡今天是什么节日啊?”
“父亲节吧。”
“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哦,爸爸父亲节快乐!”
然后我就看到当时还没有被岁月摧残的我爸嘿嘿嘿笑得见牙不见眼。
(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这边给爸爸比个心表示下情意和财务上的双重喜悦,然后委屈巴巴捂着牙对妈妈进行消息轰炸,问她这个症状我是不是又缺B2得去吃顿大素,在她没有回复的时间里炸毛跳脚手指能把屏幕戳出一个洞还想打连环call去痛斥她对在外女儿生存状况的漠不关心,在她回复后对着手机秒安静如鸡。她打字是远没有我快的,回复也简洁,不安慰,只说对策:少吃水果,去吃肉,B2在瘦肉中含量多。
然后又是一堆症状诊断和嘱咐,在我老实交代我喝了杯冰的之后发出夏天绝对不可以再喝冰饮了的指令。
…哦。
和之前的千百次对话一样,她是让我依赖的、最了解我的医生,出了问题,只要有她,好像就都能圆满解决。
有一点自己又把身体搞坏的沮丧感,像做错事的孩子,但这样的交流,也让我觉得安好。
心平气和。

在票圈看到同学转发怀念高中老师的推送,看到了好几张熟悉的脸,顺手给他们转发过去,然后收到了内容不同主题相似的祝福。
我也很怀念。
我也很感谢,不离开就不会发现,被记住是多么幸运。
在和他们相处的那一段日子里,我永永远远十八岁。

今夜的月色很好。
在陋室里仰头承接并不存在的月光,灯光铺洒透进我眼皮,亮得像能灼出眼泪。

我还没有提笔写信,想在信里对那个遥远的人说,“其实我也并不是你看到的时刻都心怀善意并保有正能量的样子,我也很丧,时时刻刻的丧,我想告诉你,我与人争执后仍友好客气相处下去的、你一贯称作顺遂人生里的小小不适意,也想告诉你,我的厌倦与自厌,矫饰与自遣。
你到底没有完全认识我,我也没有完全了解自己,谁知道呢?
可是也许不会有这个机会了,我曾不觉得年龄是个障碍,但我现在发现,原来一岁之差就足够把人置于两个不同的阶段,看似相近,然而泅渡则已成单行。
今天阳光好极了,我想奔跑,然而我也只是坐在室内,隔着一道玻璃去爱恋它。
祝福你,加油吧。”

然而我没有提笔,这段高三路我遥遥陪跑,又何尝不是,也被陪伴着。

何必讲呢,都会经历到的。

细微零碎的快乐与不快乐。枕着时间入眠的少年人。
他们从不知道大江东去是怎样的浩浩滔滔。

闭着眼睛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很多张脸。

珍贵的少年感啊,我曾因为在一个男孩身上发现你而爱恋他。
而今发现,此类爱慕与贪婪占有,皆因美的短驻,这片刻里的永不凋谢。

亲爱的,要永远是少年。

1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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