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年是我等待著沈嘉嘉的第三年。
我在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她很漂亮,是班裡的班花。那時候的我就是個小混混,上課睡覺、玩手機,下課後泡網吧夜店,她在我心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我不敢去觸碰她,只能將自己心底的喜歡埋藏在心裡。
說也奇怪,我數學倒是很有天賦,隨便學一學考試都能九十幾,而她,卻是偏科偏地很嚴重,時常看見她為了數學題而發呆、唉聲歎氣的,莫名的覺得這個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
慢慢地慢慢地,我放學不再是第一個衝出去教室的人,因為她還在,我就想默默地陪著她。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走向我……嗯,向我詢問了一道數學題,我激動地“心花亂顫”,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陪女神,我愣是一道題目講了半個多小時……自己都佩服自己瞎扯的功夫。
後來,講題的次數多了,和女神的距離越來越近,終於,在班級男生的神助攻下,我在一家奶茶店,終於和女神沈嘉嘉表白了。我沒有想到,她竟然答應了,上天待我不薄啊,屌絲要逆襲啦,哈哈哈。
02
許言,一個數學總是不怎麼學習卻可以次次拿高分的人,我對他真的是羨慕嫉妒恨。為什麼我每天拼命地刷題學數學,還是不及格呢?
一直想深入了解一下許言,我放學後偷偷去看許言打籃球,籃球場上的他完全和教室裡那個懶懶散散的他不一樣,籃球場上他高大帥氣,夕陽西下,他逆著光,宛如一座神邸。後來,時常想起他,就好像心中有道光。
說來也奇怪,他總是不和我說話,明明一個班同學這麼久了,竟然連一句話都沒有講過,我自己都不可思議。我心想:不行,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是怎麼學習數學的!
就在一天放學後,我看到他坐在位置上發呆,於是就鼓足勇氣拿著數學練習冊就殺過去了,沒有想到,他的聲音好好聽啊,講題也好認真……我感覺到了,一顆心在淪陷。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的想法,也一直在等待著,我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我願意就這樣一直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明白了他心意,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
03
就這樣,我和女神在一起了。
在所有人看來,這是癩蛤蟆和白天鵝的故事。但我一點也無所謂,只要我和她自己開心就好了,我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的。
我為了縮短與女神之間的差距,開始發奮圖強,勵志要成為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從一個吊耳郎當的小混混,開始了我的逆襲之路。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為了我們的未來奮鬥的時候,她選擇了放手,原因只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可以輕而易舉得到我想要的,而她要努力了很久很久才可以站在現在這個位置。
我突然黯然了,我不知道我努力這麼久的意義在哪……是為了我們的未來還是只有我一個人的未來。我拼命地放縱自己,想要忘記這一切,如果你真的要放手,無論我怎麼挽回……那麼好,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04
看到許言和沈嘉嘉在一起了。
我很難過,我喜歡許言,喜歡很久了。
不過,只要他開心就好了,他不喜歡我,我只能把這份愛一直藏在心裡,看到他和沈嘉嘉在一起跑步、一起做題、一起複習……我承認我不好受,如果這是一段註定沒有結局的感情,那麼我選擇不要開始。
我不得不去承認,我比不上沈嘉嘉,她很漂亮,是眾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王,而我,季子涵,長相只能說一般,又不善交際,連向許言表白的勇氣都沒有……
沒想到,昨天還在親暱的許言和沈嘉嘉竟然分手了……我既有一點興奮,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他,現在還好嗎?
有點擔心他……我來到操場上,一圈一圈跑著,任由汗水直下,驀然,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許言!在草坪上就這樣躺著……
我知道他心情很不好,我就在他身後一段距離,我也就這樣站著、看著……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我心一驚,想要逃離卻發現腳麻了……
他一臉懵地看著我,幾秒鐘後,他突然對我說:“你喜歡我對嗎?那要不,我們在一起吧?”
我不知道他出於什麼樣的心裡做出這個決定,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卻也,點頭了。
這麼做我不知道是對還是錯,但我明白,就算許言不喜歡我,我也想跟他在一起,為了自己,不留遺憾。
05
季子涵喜歡我我是知道的,我不想辜負她是真的,我原本以為我會和沈嘉嘉就這樣一直在一起,沒想到,我引以為傲的愛情就這樣散了……
就在我失意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來自我背後的溫暖,我也不知道怎麼地,竟然想跟她在一起。
或許是認為沒有沈嘉嘉,我一樣可以活得很好,或許是認為,跟一個喜歡我的,比跟一個我喜歡的女孩子在一起更輕鬆吧……
我知道我對不起季子涵,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竟然有種想要報復沈嘉嘉的心裡,沒有你沈嘉嘉,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06
許言是一個魔咒,纏在我心上的魔咒,我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可是,我骨子裡是自卑的……我是爸爸媽媽領養來的小孩……或許這在外人眼裡沒有什麼,但在我心裡卻是一個很深很深的疤痕,融進血裡的自卑感一度讓我很無助……
直到我遇上了許言,他就是我的光,所以,我足夠努力讓自己越來越強,我想讓自己足夠耀眼,耀眼到他可以注意到我……
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很幸福。
我很享受和許言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可許言學習的能力令我吃驚,他一天一天地變優秀,在為他開心的同時,我莫名地不安,我害怕有一天,許言會嫌棄我的身世,我更害怕,我的努力跟不上他的蛻變……
很早就知道自卑會毀了一個人,我開始覺得我活在許言的光環下,我拼命想要靠近,卻覺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這樣子,怎麼樣也走不到一起吧。
那一年中考,許言和季子涵成功地考上了重點高中,也分在同一個班級。而沈嘉嘉,中考發揮失常,最後選擇了高職……本來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三年後,卻又見面了。
07
那是他向她表白的咖啡廳,就是這裡,三年前,她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三年後,又見面了,原來,這三年裡,他們還都喜歡著對方。
許言,雖說交了季子涵這個女朋友,但他明白,他不喜歡季子涵,季子涵在他心中是一個替代品,更是一個宣告他過得好的象征,剛開始,他對她也算可以,可是慢慢地,心中的欲火吞噬了他,他分不清自己對季子涵的感情,他維護她,他讓她沉淪在這段感情裡無法自拔……也初嘗禁果,雖然只差一步……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這樣子對不起季子涵,但他沒有辦法,他控制不了……
沈嘉嘉,這三年裡,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想要忘了這一切……可是,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沒有辦法,她只能每天麻痺自己,不斷告訴自己都過去了……可是這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再遇到他,回憶一下子洶湧而至,沖潰坻岸……
季子涵,這三年裡,表面上很開心,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即使如此,她還是願意全心全意對他好,他要的,季子涵有的,那麼她都會給……然而,許言提出分手的那一刻,他哭了,哭得很絕望:為什麼我付出了這麼多,你卻還是選擇沈嘉嘉,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給我幻想……?
許言,我季子涵恨你。
08
三年後。
季子涵割腕自殺了……
許言因為愧疚,終日不能安心,也許,三年前就該放手,放得徹底一點。
許言:“子涵,我以為愛情可以超越一切,我很早就知道了嘉嘉的身世,我發現了她的自卑……我也在努力幫她恢復……三年前我和她在一起,三年後我和她又走到了一起,看到你絕望的眼神,我心一下子就慌了,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這三年,我們三個人活得太煎熬了……我知道我不能再讓你為我付出了,你值得更好的,在我決心要和沈嘉嘉扮演情侶想要讓你死心的時候,可是為什麼?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三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她,我甚至幻想著你就是她,我等了她三年,完全忽略了你,我到底在做什麼啊?子涵子涵,你醒醒好不好,我現在才明白,愛情到底是什麼,其實,我早已經習慣了有你季子涵的生活,很早以前就習慣了,我給自己灌輸自己有多麼喜歡沈嘉嘉的思想,其實,我放不下的一直是自己的執念,你走後的這一刻,我懂了,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再去等她了,這三年已經太長太長了……我們總是在尋求太渺茫的愛情,只是命中註定的愛情來到我們身邊,我們卻全然不知,我愛你,季子涵。”
隨後,許言走了,走到了有季子涵的地方。
在感情這條道路上,最大的過錯就是錯過。或許愛情不是超越一切,也會為凡塵所左右,但靈魂不會。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原來很多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我們所追求的愛情,某種程度上只是我們的不甘心罷了,就好像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愛情就像是停在喉見的利刃,再深一寸,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