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现实小说《马可的世界》71-86合集

71

为了寻找春天的下落你鼓足勇气开启了潜伏在恐惧下的执着,顷刻你将意识投入了这陌生人过去记忆的其中一块被你清理出来的空中屏幕之内,刹那只见这陌生人过往记忆穹顶里,一道闪光聚拢成一个光斑在其内部游走了起来,此人的意识球仅仅晃动了一下,就又归于了平静。

进入这个记忆分区的你,就好像是个带着虚拟眼镜混合现实中冒险的游戏者一样,区别在于你开启的这场凶险无比的探索之旅没有复活的机会。

而你之所以选择这个好似虚拟屏幕画面中的场景,只因这个记忆分区里有你似曾相识的天空,当你的意识在这个记忆的场景中幻化出完整的马可人形后,你再次看到了离开春天的那个下午见到的那此奇怪的云彩,恍然大悟间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如巨龙一般聚集的滚轴云不就是传说中的地震云吗?可惜你当时郁闷之极无暇关注此事,不然说什么你也不会离开春天,难道春天有了什么不测,你心中一急马上辨清方向朝家的地点奔去。

此刻的云像被检阅的军队一般鳞次栉比的飘在空中,但猝然间又化作五彩斑斓的泼墨作品洇透了半边天 ,无数片一大朵,一大朵像庞巨蝙蝠归巢似的乌云,从你头顶呼啸而过。随即阴霾笼罩了整个大地。

这末日的景象真让你胆战心惊,可事到如今,你已顾不得许多。找到春天已成为你的执念,在至死不渝的信心激励下,你逆着风朝家的方向狂奔而去。却不曾想过每一个相遇,都孕育着离别。人生就好像是一条河流,最后的归宿是死亡的海洋。而你偏要为爱逆流而上,与命运做个殊死的抗争……

猛然间一条倒立树形闪电连接了天地,紧接着一条又一条奔放着,肆虐着照亮了每一个隐藏着黑暗的角落。给它配乐的雷声轰隆隆地扫过地面,大地如同被巨锤敲击下的鼓皮不停地开始震颤,公路随之扭曲……

你驱逐着自己内心越发清晰的恐惧感。无可名状的悲痛让你明知是徒劳也要赌上一把。

因为能力大减无法像从前那样快速飞行,情急之下你开始试着运用之前的冥想定位幻化出你的那台小摩托,没成想刹那间一蹴而就,你幻化成功带来的瞬间惊喜马上被对春天的牵挂产生的焦躁情绪所占据。

你二话不说跨上机车找准家的方向,瞥了眼已经开始崩溃的世界,把心一横给足了油门冲了出去。

雨像千万台高压水枪一样喷泄而出,狂风暴雨之中你几乎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就这样你如同落汤鸡般的仓惶万状下依然坚定着找到春天的决心。

这时魔鬼训养的多只地狱三头犬“克尔柏洛斯”在闪电和巨雷的烘托下登场了,斗大的头颅上竖着短而尖的三角耳,血红的粗长舌头耷拉在呲开的獠牙外淌着青绿色的口水,阴险的杏核眼中闪着幽蓝的火苗,摇头摆尾间将隐藏在鬃毛下,无数个呲牙咧嘴的小狗头显露出来,同样的青面獠牙,狰狞恐怖……在恶魔的一声号令下对你的狩猎正式发轫。

数条鬼哭狼嚎的三头犬汹涌而出,踏着滚地雷的鼓点卷土而来,此时你看到远处的建筑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轰然倒塌着。

突然“嘣”的一声巨响,离你不远处的火山口似翻江倒海般迸射出了炙热绚烂的岩浆,随之大团大团的火球滚泻而出,山崩地裂似的绽放着魔鬼庆祝的烟花。紧接着第二座,第三座……火山爆发的导火索已被恶魔逐个点燃了。

你借着火光变了方向,继续前行。忽然!前面的地表开始塌陷,犹如一幅刚完成填充的拼图还没来得及粘上背面的贴纸,就被撤去了支撑底部的桌架,图片一块块纷纷散落……转瞬地面之上一个天坑赫然而出。

此时身后追来的地狱犬离你已近在咫尺,吠叫时喷出的唾液像浓硫酸一样腐蚀着所到之处。眼前便是无路可退,也只能加足油门奋力一搏,不然被三头犬擒住分分钟会将你撕成碎片。可这天坑的面积却还在不断塌陷中扩大着……

“嗖”的一声。你将摩托前把一抬,身子向上一纵。整个机车腾空而起,你如飞鸟一般展翅翱翔,但你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塌陷延伸的面积,想要飞到对岸如今变成了遥不可及的事情,已是强弩之末的小摩托开始下坠,朝着无底的深渊跌去。

谷底——死神正拿着他寒光凛冽的镰刀冲你邪魅地狞笑着……

72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裂谷底部乍起硝烟 “噗” ! “噗” ! “噗” !……  震耳欲聋的强噪音连成一片响彻云霄,但见得仿佛有人用一袋肥皂引爆了火山地热喷泉,数条奔泻而出的高压水柱形成浩瀚的巨力,将下落的机车一下冲飞了起来,连同上边的你一块甩出了深渊。

几条刚追上来的地狱犬本能地在天坑前刹住了脚步,还没等狂吠两声,就被后边冲来的同伙嗷嗷直叫地挤下了悬崖,就在它们坠落与你上升交错的瞬间仍然要挥出那肮脏的巨爪试图同归于尽地将你带到它们主人的面前。

像钢刀一般的利爪在你眼前扫过,面对与脖颈只差分毫的凛冽杀气你极力地后仰,但还是被几只三头犬疯狂的最后一抓掀起的锋芒划出了缕缕伤痕。

不过还好你被抛出的方向是在那堆狰狞的三头犬聚集出的恐怖死亡地带之对面,否则别说尸骨无存就连魂飞魄散都是如汤沃雪的板上钉钉。

在空中极力调整好摩托前轮着地后的你左拐右晃几个踉跄连人带车跌倒在被地火烤成焦土的皲裂泥塘中,你刚翻身而起就见从深渊中飘出的死神向你鬼魅一笑,你似乎睹懂了他的意思,心想不妙,却原来这个死神的目标并不是你,而是你正在使用的这个记忆之主人的生命。

幡然醒悟的你没来得半点犹豫,冥想意识惯于一点瞬间脱离了这个回忆单元。紧接着在意识球中闪现的你,看到了死神挥舞起他残忍镰刀对着意识球的中间直接砍下去的惊骇场景,你下意识的没做半点停留,抓住那最后稍纵即逝的一刹拼尽全力逃了出去……

又一次劫后余生的你,在马可肉身的世界看到急救室中已是乱作一团,对605B伤员的抢救早就开始了,这时只见医生沮丧地摇摇头宣布了放弃治疗的悲痛决定,已是脑死亡的伤者换谁也是回天乏术。又是一场费尽力气终告失败的抢救,医生护士这些天都如同泡在身心俱疲的梦魇中无法苏醒一般,每个人脸上都凝聚着悲哀与痛苦……

你回头望望仍感到脊背发凉心有余悸,刚刚这个被死神斩杀的人,他的意识已没半分残留,而且很昭彰如果不是那个手持巨镰的残酷收割者有意放过你,现在去黄泉的路上准少不了你的身影。

如今应何去何从,你焦虑地思考着,刚才那个人的记忆太过混乱了,根本无法作为现实的参考对象。既然如此就必须增加意识探测的数量来合并出共同的真相。

事不宜迟你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直奔你对面病床上的伤者而去。又是一个生命垂危的外伤病人,从她几处裸露的体表可以看出严重的烧灼痕迹。

你未加思索简单祷告后便一头闯了进去,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的具体表现。从你喜欢的球星到画家哪个不是快意恩仇,利落潇洒,你更是血里燃烧着火焰, 前怕狼后怕虎,从来不是你的做派。

冲进这洋人脑海后你径直来到丘脑部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还冒着烟的旋转意识球,你通过烤焦的意识外层大概判断出了这个女人受过的折磨……

从面积上看这个意识球没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大,你一转念就进了其内部,这里边明显亮了许多,而且球体内层穹顶甚是精致。

这让你不禁想起了刘嘉的意识球,难道女人的意识球都这么精巧不成,可惜那时出于隐瞒冥想定位的心理,没有扫描过春天的意识球。你又是个光明磊落之辈不会趁春天不知情的状况下对她进行探测。唉,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呀!

最大的错就是不懂得珍惜,后悔已无济于事 。现在的你只求尽快找到春天的下落,也好有的放矢自己的思念与爱情。

你暂时收回对春天的牵挂,开始仔细端详起眼前的这个意识球。脚下量子流体像是干枯的河床不时还有些青烟升腾出来犹如地热蒸汽般蕴含了爆发的危机。

你慢慢推去内层的未来片段,又徐徐分开现在中层的痛苦感知,发现这个意识球的记忆外层,已将回忆单区烧的粘连在一起无法辨识,你果断地选择了放弃。

离开前你试着用冥想定位中的河流幻化出一条小溪,来滋养这片意识的焦土,瞬间这个意识球明亮了好几倍,与此同时病床上的伤者仿佛得到了久旱逢甘露的救赎。

你欣慰地一笑,没想到冥想定位还有如此的功效。可惜没能修炼的更加精进,不然现在找到春天应没这么难如登天。

一转眼,刚从605D脑中出来的你又钻进了605C床的大脑,这是个与你年纪相仿的黑人男生。

当你进入此人丘脑后,发现他由于头部受伤,意识球被挤到了量子曲面的角落无法动弹,你赶快在冥想定位中寻找到了作为支撑的脚手架,将塌陷的空间顶住,让意识球重新运转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黑人小哥在心电监护仪上的呼吸波形有了一个大大的峰谷起伏,这来自于他一口如释重负的喘息。

你突然发现原来冥想定位竟然有这么多的用途,心中欢喜,一鼓作气冲进了这个意识球的内部……

73

雪。

夏天,在气吞山河的风中有雪花飘过,把这意识球穹顶极光的霓虹上加了冰晶的棱镜,将其内部活脱脱变成了个玻璃雪花球的舞厅。而这意识球中的小雪却让你不自觉的想起了陈升的歌。“心疼你为我藏住分离的苦”(摘自陈升的《小雪》)“春天啊春天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离开我。我们不是说好的永不分离,死也要死在一起,成就爱的永恒吗!”

你一边想一边拨开这个意识球的内层未来片段,和中部现在分区,直奔主题与这个黑人小哥7天前的一块有着地震云景象的过去记忆单元相连接了。一眨眼的功夫你再次站上了七天前的大地,你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地狱犬和死神的踪迹,终于松了口气。

而这次你的落脚点是座邻海的黑沙滩。只见海滩周边三五成群的人们聚坐在铺好的防水布上,喝起冰桶镇过的啤酒,分享着他们刚从附近快餐店买来的食物,边吃边吹着海风谈论起最近发生的趣闻。蹲在矮堤上的无聊单身汉将面包扯成小块,喂着贪食的海鸥……

黑沙滩上孩子们叫嚷打闹着和小狗相互追逐奔跑在一起。肥硕的丈夫躲在小遮阳伞下咬了一大口满是拉丝奶酪的披萨饼。随手将番茄酱当成防晒霜,挤到了趴在旁边正享受日光浴的妻子背上。女人惬意的说:“这款防晒霜好凉呀,真是舒服。” 男人发现涂错了却又不敢声张,随口敷衍着用手将番茄酱抹匀在女人的背上……

近海小女孩儿欣赏着自己辛苦劳作才完成的用黑沙堆起之城堡。还没来的及开始快乐,就被刚刚爬上岸的冲浪者手中抱着的长板不小心碰碎了她的公主梦,随即“哇哇”地痛哭了起来……稍远处则传来了嬉戏中的情侣从来不会吝啬的爽朗笑声……

飞盘,足球,呲水枪。沙滩,披萨,滑翔伞。可乐,薯条,汉堡包。汗水,眼泪,哈喇子。椰树,冰块,冲浪板。啤酒,帐篷,遮阳伞。奔跑,欢笑,晒太阳还有那好吃的冰激凌……仿佛海滩总是能让人类分泌出更强烈的多巴胺……

你站在岸边无暇欣赏这海滨风景只顾着判断家的方向,想着在沙滩上摩托也跑不起来。就急步朝陆地的方向走去……

忽然你耳鼓被某种频率震颤着,耳畔只听得“嘶嘶”作响犹如在旺火灼烧的平底锅上煎炙牛排的动静。你循声定睛望去但见岸边的海水退潮般快速地消失着,原本澎湃的大海须臾间变的寂静无声,远处的海面上像是有鲸鱼群在水中玩着泡泡机,那一整条海岸线被海底喷出的泡沫连成一条白色的缎带,在海面上如同哪吒在洗他的混天绫一般飘来荡去,直搅得个暗潮汹涌动荡不宁……

你叫声不好,这分明就是海啸的前兆。你想也没想就抱起身旁的一个还在玩沙子的小孩,一面呼喊警告着人们一边飞快朝陆地上奔跑而去,但不知是喧闹或什么影响了人们的听觉,只有少数几个人像是听到了你的报警抬头去看海,但见潮水如同被抽走了一般,海岸线猛然间失去了遮羞布似的袒露无遗,大片的珊瑚、牡蛎、礁石、青口……顷刻海底世界曝光的底板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吸引着那些贪婪的索取者疯狂地欢叫着奔向他们想要掠夺的奇珍异宝。

但转眼间反噬的浪头就杀了个浩瀚无边的回马枪,观察到危险的海边救援队第一时间发出了如同空袭的警报鸣笛,并迅速招唤人们赶快撤离,海滩瞬间又被惊慌的叫喊恐惧的逃亡所占据,刹那乱作一团……

披萨还没吃完的男人,已被眼前翻滚而来的滔天巨浪吓得呆若木鸡,躺在沙滩椅上动弹不得。披萨顺着指尖掉在他老婆的脊背上,女人吓得一激灵,还没等翻身爬起,两人就双双被巨浪拖入了海底的绞肉机……

抱着儿童狂奔的你加速思考该如何逃脱的办法。再回头看时,二十多层楼高的海浪已铺天盖地轩然袭来……

“哗啦啦!”“哗啦啦!”如同魔鬼推开了庆祝的香槟软木塞滚滚而至的前浪翻出气泡酒的白花,转瞬就化作凶相毕露的豺狼虎豹顷刻将那些还没逃远的人们撕烂捣碎……并且一刻不停继续“呜呜”地咆哮着,追逐在你转瞬即逝的足迹上……

后浪则如千军万马奔腾着!嘶鸣着!呐喊着!即使对前浪也毫无姑息,把那些刚刚还穷凶极恶的猛兽,用猝不及防的铁蹄踏碎成蛇虫鼠蚁,不给前浪半分的喘息,就又将这些残忍暴戾的飞溅白焰,混入金戈铁马喧嚣无际之洪流战队,造出更加澎湃的擎天霸气,势必要将那一切美好吞噬掉,才肯善罢甘休……

说是迟,那时快,海潮的巨芯已舔到了你的后腰,如今的你真是插翅难飞……

74

雨幡云像空中的水母一般悠荡飘摇,在这气逾霄汉的惊涛骇浪之上显得那么逍遥自在且漫不经心。而下边几只飞不快的贼鸥被滔天巨浪卷了去瞬间搅了个骨断筋折,只在无边的海浪里添加了几根血色白羽。

你再回头看时,近在咫尺的潮水仿佛无数条“大王乌贼”猖獗地挥舞着强力吸盘的触足向你卷来。难道这次真是在劫难逃。看着怀中抱着的小孩儿眼睛一眨一眨感激地朝你笑着,可爱的脸庞像极了一个长了翅膀的小天使。想到翅膀你脑内灵感突然撞击出了智慧的火花。已是无路可退,也只能拼死一搏。

你忙从冥想定位中幻化出之前的野鸭群,并随即复制了十倍的数量。几乎是同一时间又抛出三张曼陀罗图网。瞬间编织出一辆太阳神阿波罗的战车,只是将拉车的天马换作了野鸭。

转眼间你已被汹涌地骏波虎浪所吞没,霎时你只觉天翻地覆一般的摇曳飘零,在那令人窒息的随波逐流中,你一手将小朋友脸朝内裹在自己胸膛里,另一只抓着曼陀罗图网缰绳的手握地更紧了些。

巨浪之外,上百只野鸭奋力地拍动着求生的翅膀,刹那你劈风斩浪而出,裹着一身如同海水编织的斗篷似的洋洋洒洒腾空飞起,接着又是在满天如枯槁且枝丫肆虐的倒立大树般灼目的闪电中辗转腾挪 ……不一会儿便逃出了海啸的攻击范围。

驰骋在空中的你打开怀抱让懵懂的孩子透了口气,您们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你为能救下这小孩和如此神奇精彩的逃脱而欢欣鼓舞,不觉有些得意地端相起这辆瞬间用冥想定位幻化出来蔚为壮观的救命战车,你都开始惊叹自己对冥想定位这项技能越来越娴熟的掌控。照这样下去,你不光是现在可以如同天神般威风凛凛,以后呼风唤雨也不在话下呀。

此时信心爆棚的你再俯瞰大地,只见海啸最前面的白沫浪花卷起淤泥沙石,顷刻变做死神黑铁的镰刀收割着地面上所有的一切……转瞬就冲毁了不堪一击的堤坝,淹没了房屋教堂,掀翻了车辆船只,折断了丛林灌木,捣碎了高厦桥梁……更不用讲那些本就脆弱且来不及躲避的所有生命都在这场突如其来难逃的厄运中无一幸免。

你在云端看到如同草芥的生命被巨浪凶猛而放肆的摧残着,那些使你触目惊心的场面仿佛但丁在你腰上别了一株象征谦卑的灯心草,刚刚骄傲的气焰荡然无存。

这种面对狞厉灾难产生的敬畏感,不觉间让你将前面两个探索过的意识球信息串联起来,一定是天灾无疑了,就算人的记忆有渲染夸张的成分,但这些迹象明显是基于现实发展出来的深深烙在记忆中的片段。此刻的你马上又想到了春天的安危,只觉忐忑惴栗心急如焚。

那些地震,海啸,火山爆发的惨烈景象一幕幕跃然在你的心间念及此处你眼前一黑,攥着的战车缰绳好悬脱了手。怎么会是这样?春天现在是否还平安?春天是不是已经……你不敢再想下去。心慌意乱地寻觅起你所住的区域……

好在此时你有了这辆可以腾云驾雾的野鸭战车,急忙辨了方向找到家的位置,一声呼喊催动鸭群极速赶往你和春天的爱巢……

栖身于滚滚狼烟后阴森的魔鬼冷眼旁观着怀抱小孩儿的你。凄魅地轻蔑一笑,竟然有人敢从我手中抢筹码……

75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野鸭如离弦之箭般快速飞行着,弹指一挥间你已驾战车行出数里,照这速度一时三刻准能到家。

你正暗自庆幸,忽见作为开路先锋的数只领头野鸭仿佛撞到墙体上一样,纷纷坠落顷刻乱了队形。你忙喝停了队伍的前行。再看头起的那些只坠落在曼陀罗图网底部的野鸭,竟然已撞得头破血流没了生气。你大惑不解望着前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刚才明明像是碰到了某种无法突破的屏障。

你略加思索调整了鸭群的方向。这次你准备从更高的对流层闯出去,因为越高的地方越平静少了很多被雷电烟云干扰的因素,你还担心减少的野鸭数量影响了速度,就又从意识中幻化出几十只野鸭补充进了战队。这次的冥想定位复制终于让你感到了过度使用幻化能力的疲劳。

原本先前为了保命,情急之下已过度使用了意识能量。如今再次驱动如此大的冥想定位幻化成形的法术,已将本就虚弱的意识力用到了几近枯竭。不过为了能快点见到春天,你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更何况透支些意识能量呢。

不辞劳苦的你缓了口气后再次催动鸭群,先飞到对流层的高空,换了个少云的位置试图靠加快速度冲破阻挡。

但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是,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前赴后继奋勇向上的野鸭们撞的粉身碎骨,哀鸣声中它们锦绣似的羽毛如同触碰到爆点后的钢化玻璃飞溅开来,炸的天空里尽是婆娑着染血的翎羽碎毛在风中的云上凌乱着……它们啼出的血被低温顷刻凝成冰晶,化作粉红色的雪花,飘向了世间……

这次野鸭的伤亡更加惨重,失败的突围计划让飞行队伍折去大半。你看着自己幻化出的意识精灵,被你的草率鲁莽害的一命呜呼伤残无数,听着它们因为骨骼碎裂发出阵阵咳血凄厉的惨叫,就像在你悲悯的心上用指甲划过黑板时产生的尖锐噪声一样让你顿觉抓狂般的悔恨交加。

即使自己为见春天焦急万分,但为什么不先测试一下再做出让这些无辜的生灵冲锋陷阵地指挥呢!你总是在冲动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又将付出的代价归咎于魔鬼……

你为掩盖湿了的眼眶将身子偏到一边,不让孩子看到这惨烈的景象对你造成的伤害。随之屏气凝神定了心智,又用仅剩的能量幻化出一根六七米长的铁旗杆。并让鸭群侧飞与之前碰壁处拉开三四米的距离,自己则用铁棒去探试看看究竟有没有通行的去路。

果不其然旗杆接触到一丈开外的悬空处,仿佛遇到钢铁一样,伴着“咔咔”撕裂空气的脆响打出一路电光火花。看来此路也是不通,你又驾驭野鸭,顺着无形的阻挡,一路拿铁棒测着边际。没成想,辗转高低都有着坚固的屏障。

你失望的将铁棍一分为二,先投出一张曼陀罗图网,紧接着用尽全力将一节铁棒勉强插入无形的围城壁垒将那张曼陀罗图网彻底固定牢靠。一通操作下来万分疲惫的你总算是在天空中做出了个显眼的标记。气喘吁吁的你已是大汗淋漓但不等体力恢复一点就又用剩下的旗杆继续探起路来。

差不多耗费了半个钟点的功夫,在你不遗余力的探索下,发现竟然又回到了之前做标记的位置。什么情况?难道这记忆单元是有范围边框的不成?

时间还在不断地流逝,被困当场的你已不知何去何从……

在暗处看你急火攻心的魔鬼,又开始摆弄起他让人冲动的圈套好使那荼毒生灵变成理所当然的事。

76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野鸭如离弦之箭般快速飞行着,弹指一挥间你已驾战车行出数里,照这速度一时三刻准能到家。

你正暗自庆幸,忽见作为开路先锋的数只领头野鸭仿佛撞到墙体上一样,纷纷坠落顷刻乱了队形。你忙喝停了队伍的前行。再看头起的那些只坠落在曼陀罗图网底部的野鸭,竟然已撞得头破血流没了生气。你大惑不解望着前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刚才明明像是碰到了某种无法突破的屏障。

你略加思索调整了鸭群的方向。这次你准备从更高的对流层闯出去,因为越高的地方越平静少了很多被雷电烟云干扰的因素,你还担心减少的野鸭数量影响了速度,就又从意识中幻化出几十只野鸭补充进了战队。这次的冥想定位复制终于让你感到了过度使用幻化能力的疲劳。

原本先前为了保命,情急之下已过度使用了意识能量。如今再次驱动如此大的冥想定位幻化成形的法术,已将本就虚弱的意识力用到了几近枯竭。不过为了能快点见到春天,你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更何况透支些意识能量呢。

不辞劳苦的你缓了口气后再次催动鸭群,先飞到对流层的高空,换了个少云的位置试图靠加快速度冲破阻挡。

但与刚才如出一辙的是,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铜墙铁壁,将前赴后继奋勇向上的野鸭们撞的粉身碎骨,哀鸣声中它们锦绣似的羽毛如同触碰到爆点后的钢化玻璃飞溅开来,炸的天空里尽是婆娑着染血的翎羽碎毛在风中的云上凌乱着……它们啼出的血被低温顷刻凝成冰晶,化作粉红色的雪花,飘向了世间……

这次野鸭的伤亡更加惨重,失败的突围计划让飞行队伍折去大半。你看着自己幻化出的意识精灵,被你的草率鲁莽害的一命呜呼伤残无数,听着它们因为骨骼碎裂发出阵阵咳血凄厉的惨叫,就像在你悲悯的心上用指甲划过黑板时产生的尖锐噪声一样让你顿觉抓狂般的悔恨交加。

即使自己为见春天焦急万分,但为什么不先测试一下再做出让这些无辜的生灵冲锋陷阵地指挥呢!你总是在冲动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又将付出的代价归咎于魔鬼……

你为掩盖湿了的眼眶将身子偏到一边,不让孩子看到这惨烈的景象对你造成的伤害。随之屏气凝神定了心智,又用仅剩的能量幻化出一根六七米长的铁旗杆。并让鸭群侧飞与之前碰壁处拉开三四米的距离,自己则用铁棒去探试看看究竟有没有通行的去路。

果不其然旗杆接触到一丈开外的悬空处,仿佛遇到钢铁一样,伴着“咔咔”撕裂空气的脆响打出一路电光火花。看来此路也是不通,你又驾驭野鸭,顺着无形的阻挡,一路拿铁棒测着边际。没成想,辗转高低都有着坚固的屏障。

你失望的将铁棍一分为二,先投出一张曼陀罗图网,紧接着用尽全力将一节铁棒勉强插入无形的围城壁垒将那张曼陀罗图网彻底固定牢靠。一通操作下来万分疲惫的你总算是在天空中做出了个显眼的标记。气喘吁吁的你已是大汗淋漓但不等体力恢复一点就又用剩下的旗杆继续探起路来。

差不多耗费了半个钟点的功夫,在你不遗余力的探索下,发现竟然又回到了之前做标记的位置。什么情况?难道这记忆单元是有范围边框的不成?

时间还在不断地流逝,被困当场的你已不知何去何从……

在暗处看你急火攻心的魔鬼,又开始摆弄起他让人冲动的圈套好使那荼毒生灵变成理所当然的事。

77

你行出两步发觉那张孩子因抽泣而扭曲的脸始终挥之不去且越发清晰。唉!你又长叹一声。“罢罢罢,人间万象,尽归一残阳。”善始善终,我负了一个春天。这个孩子我救到一半,说什么也过不了心中这个坎儿。

想到此处你掉头便回了刚才的记忆单元正在玩味招摇的雷电与跋扈之风雨演出精彩的魔鬼看到返来的你后眉头一皱,接着又鄙夷地挤出一丝坏笑。

找准落脚点返回的你,看到孩子仍然垂手站在那里扑扑簌簌无助地哭着,你冲过去一把将涕泪横流的小孩儿抱在怀中自己也红了眼圈,情不自禁落下泪来,这泪水不止为了眼前的儿童,还为了你无法去寻找的春天。

你感到孩子的小手死命抓着你的衣襟不放。你轻轻抚摸着孩子金黄色的卷发说了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小孩对声音并不敏感。你蹲下身看着小朋友碧蓝色的双眼,冲其微笑着用英文讲了些,好似没事了别担心,你会一直陪伴在其左右之类的话。

但你说了半天这孩子却一声未吭,只见其单纯而稚嫩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你摇了摇头,随后比划出几个简单的哑语手势。你心头一震,原来是个聋哑儿童,顷刻更是百感交集。

也许刚刚的那场灾难,对这个孩子来说是一个解脱。活着!反而要像你一样经历这世间无奈选择后的残酷折磨。

想着自己过往悲伤的经历,不觉间愣在了当场,看你发了呆孩子赶紧死死地抱住你。因为刚才你就是这样一愣神儿就不见了。

你嘴角惨然露出一抹微笑,也用双手将孩子搂紧。事以至此,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看海啸已没之前那般肆虐,有了些倦怠的迹象。就散盘而坐将小朋友横抱在臂弯中,比划了一个让其睡觉的手势。孩子的确是累了不一会儿便挤在你的怀中,头一偏晕睡了过去。

小孩儿由于困倦和有了保护后放松下来的精神让脖颈上的脑袋没了支撑,就像被猛力推倒的一块积木,突然向外撇去的头颅,抖落了一颗还挂在眼角的,饱含着短暂喜悦的泪珠。

这滴晶莹的眼泪落入了青草下的泥土之中,还没来得及渗入就刹那间消失了,仿佛像被蒸发掉了似的。你注意到了异常,再仔细一看这座山丘原来是座旧火山。只不过多年没有喷发岁月已为它披上了绿色的衣裳。

只见此时山上有多处地表都开始滋出水蒸气的炽热白雾。在你们不远处火山口的内部开始震颤,像有无数颗巨大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怦然地响声汇聚在一起振聋发聩,紧接着火山大喇叭仿佛成了这万心磅礴战鼓声的扩音器“咚……!咚…!咚..!咚!咚隆!咚……”激荡心扉排山倒海,蛊惑着毁灭一切的邪恶士气……

你不加思索,赶快启动了冥想定位幻化功能。在火山还没爆发之前,你已驾着野鸭战车逃到了空中。由于现在操作的还算熟练,并没有吵醒沉睡中的孩子。即使在你呼喊提醒着还停留在山上躲避海啸的人群这里即将发生的灾难时,小孩也由于耳聋毫无反应现在只要其抓着你的小手中还有你存在的感觉这个孩子的美梦就应该不会醒。

你鸟瞰这座曾经的火山留下的熔岩丘,它那并非规则锥体环形山下的底部中心位置。发现皲裂的碗状地面上青草眨眼间变得枯黄进而成为灰烬,显露出这口宛若大锅的底部像老人褶皱的皮肤一样纵横交错着裂纹,接着那些缝隙处隐隐冒出黑红的火光,不多时锅底中间冒出滚滚浓烈的黑烟。升到空中与乌云连成一片,像是一大朵黑紫色的墨法师,其中还时不时有血红色的闪电充当起魔鬼巨臂上暴起的青筋。

你又将自己在空中的位置升到更高些的安全地带,转瞬熔岩流烧烂了阻挡它的所有,在巨压下涌将上来“咕嘟,咕嘟”像锅煮沸的浓粥翻腾着,冒起像炼钢炉里红亮发光的铁水泡泡,而且还越冒越大随时都有喷溅爆发出来的可能。

你将孩子抱紧飞到更远的地方,庆幸自己做对了回来的选择,并考虑着凭现在自己的能力可以再下去救多少人脱离这危险的境地……

狡黠的魔鬼看你迟迟不肯放弃怀中的小孩子,没了耐性准备亲自出马让你尝尝什么是痛不欲生的滋味……

78

远处黑云遮天蔽日的空中突然出现了几个硕大的云洞那是由魔鬼踏出的足迹。

还在野鸭战车上纠结是先救老人还是先救小孩儿的你,被一阵嚣张的狂风吹了个踉跄,那扑面而来的邪恶气焰让鸭群惊慌失措地鸣叫着胡乱地拍打着预警的翅膀。

好不容易稳住四下奔逃鸭群的你,定睛望去。只见云端之上竟赫然坐了个身着绯红色薄纱衣衫婀娜多姿的绝世美女。那薄如蝉翼用胭脂虫漂染的素绫将这妖艳的曼妙雕琢的恰到好处,扑朔迷离间让这若有似无反倒比一丝不挂更加赤裸诱人……

刚刚还心下骇然的你,见到这风情万种的女子霎时间变成了局促不安地羞愧。在她那凹凸有致让每个男人都血脉喷张的身材面前,你竟怦然心动了起来。你不敢再去看她玲珑的风姿,仿佛每看上一眼,便会多亵渎一分你和春天的爱情。

还没等你稳住心神,只听得犹如三月里的柔风拂面般婉转的声音传来:“哥哥,真是威风凛凛的盖世豪杰,我是上天派来帮你扶危救难的神仙小妹。看哥哥如今疲倦得很,赶快随我去瑶池仙府歇息片刻。我仰慕哥哥的神采仿若那一见如故的旧相识,刚刚已然备好了些下酒之菜,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与哥哥痛饮三杯呢?”

这声音妩媚妖娆只听的你骨软筋酥。暗自骂道你这个见异思迁的无耻之徒难道忘记了与春天的誓言不成?

但那千娇百媚的燕语莺声跟着眼波里流转的秋水一同侵占了你的感知……

正当你陶醉在美艳绝伦的温柔乡中飘飘欲仙时,突然被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孩猛力一拽警醒了过来。

这孩子从魔鬼出现就感到了恐惧,因为只有孩子才拥有的赤子之心,方使其免遭魔鬼的引诱,再加上由于耳聋听不到恶魔蛊惑的声音,故此躲过了这凶险的圈套。但又见到现在自己唯一的依靠,竟然变得痴痴傻傻。就死命地抓紧你的身体,怕你又突然消失不见。

这一抓反倒误打误撞的将你从魔鬼的诱惑中解救了出来。

你本就定力深厚,再加之这七年来在意识世界里的心志磨砺,还有那不久前才合并进来的七年前纯真的冥想意识。让现在的你变成了一个既拥有中年人随遇而安的妥协,又秉持着年轻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毅力的复杂意识结合体。

刚才的迷失就像是让你得了一场天花病毒,使痊愈后的你反而有了抵抗勾引的免疫力,再看到眼前这妖艳卓越的女人时也没了那冲动的欲望。

面对眼前这个殷勤的快要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你抱拳当胸正色道:“不知仙子可否帮我赶快救救下边那些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难民。”

美女妖娆一笑,轻启她那烈焰红唇妩媚温柔地讲道:“英雄已是如此疲乏,还是先随我去修养生息片刻吧。”

你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犹豫着措辞尴尬且焦急地说:“这救人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呀!再晚些,怕是要回天乏术了。”

化作美女的魔鬼闻听此言,心中暗自盘算我这蒙蔽人心的法术,会不会是太久没使用已过了期、贬了值。竟然对眼前这少年和小孩都毫无作用。

转念一想很久没人陪自己玩的这么长时间,就又耐下心来佯装可爱道:“那些人刚刚还忙着拍视频不是也见死不救了吗?我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内疚之情呀,现在轮到他们受苦受难也是因果报应了吧。”

你想反驳,竟无言以对。虽然刚才你是有心无力才没有伸出援手。但毕竟是没所作为,自己也不过是五十笑百而已又如何能质疑的了别人的言论呢?

一时语塞的你憋了半天,吐出一句:“那仙子能否帮我照顾这个小孩一会儿,我下去能救几个算几个吧。"

闻听此言笑逐颜开的美女一边忙不迭地说:"这个小朋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去救人便是。”一边亟不可待地伸出双手去接那个觊觎已久的小孩子。

79

心花怒放之恶魔提前点燃了他庆祝诡计得逞的烟火……岩浆绽放喷溅而出,世间哀鸿遍野鬼哭狼嚎。

你正想将小孩送过去的当口,不料这孩子见到欲将其抱走的美女直抓的你肉皮生疼。拼命地在你怀中摇着头,眼泪哗哗流下身体已然抖如筛糠。你本就注意到些许这妖艳美女,由谄媚到雀跃的神情突变以及前后矛盾的说辞,再加上这小孩儿的过激反应让你更对她产生了警惕后的怀疑。

又见其貌美如花的脸上按捺不住地喜悦中隐隐泛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怀好意,你借着火山爆发的关键时刻微微一侧身避过了她伸来抓孩子的双手。

兴冲冲的魔鬼扑了个空,本以为稳操胜券的事,却被你戏耍了一番。瞬间怒发冲冠,就像玩了多年的鹰现在反到让鹰啄瞎了眼睛,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怒不可遏的魔鬼差点没现了原形,但忽又想到本就是自己要玩的这场游戏,如果是以他恶鬼力量强制获胜,而不是由于他的诡计欺骗使你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那这结局要是传扬了出去,还不让各路同僚和神仙笑掉大牙吗?

念及于此但见其花容月貌的颊上微微一怔,强压住暴跳如雷的怒火嬉笑着对你说:“大英雄!还不快快去救了那些受难之人,这小朋友放心交给我就好。我虽说法力有限,但护得个孩子的安全应是不在话下……”

你看到这女子又换了副讨喜的殷勤嘴脸,而那盛世美颜对比下的乖张秉性更显得格格不入之违和,你对她的善变虚假顿生厌恶之感,冷冷道:“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刚才口口声声说要帮我,求你救人又推三阻四,却总是盯着我手中的这个孩子不放,用意何为呀? ”

魔鬼哪里受过这被识破后的尴尬。心中暗骂,早知道就不跟你玩儿什么游戏了,一道闪电将你劈成灰烬了事。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马失前蹄般的笑柄反到让自己成了骑虎难下的一方

此时的他尚不晓得你已经具有了抗拒诱惑的能力,还始终怀疑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会不会是没留神,露出了魔鬼的尾巴?一面自责因贪玩而不够精进的魔法,一边更加小心翼翼的继续伪装着火辣性感的形象。

只听红衣美女,强颜欢笑中夹杂着几分温怒却始终用格外妖娆地语调说:“不是告诉过你,天神看你太累派我带你去休息休息吗?还有并非我不想救那些难民于水火,怎奈我法力有限最多救上两三个人,那其余的人就应该去死吗?众生平等,这救谁?不救谁?可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呀!你说对不对呀大英雄? 至于这个小朋友, 不是你让我来照顾一下的吗?现在到来问起我是何用意?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看你横眉冷对不置一词,就又万般妩媚地讲:“大英雄,我看您是劳累过度才会说了如此反复无常的话呢。还是尽早同我前往仙境饮上几杯美酒,食得些佳肴。让我服侍着好好将歇一下,再做定夺未为迟也。”

你看美女巧舌如簧对答如流,可仔细推敲却都是些狡辩的答复,而对你怀中抱着的小孩儿,却一直存着极度贪婪的渴望。

你已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就轻轻一笑说:“这孩子离不开我,你不如先帮我救两个离我们最近的人上来好吗?”

红衣美女千娇百媚但又不屑地讥讽一笑道:“您还真是个慈悲博爱的大英雄呀!”

你听出了话中的揶揄味道,便随意回答:“不敢当。我只是不想看到生灵涂炭而已,既然仙子不想出手援助,那我只能自己去救人了。时不我待,就此别过了。”说完调转了鸭群的方向就欲离开。

“英雄请留步!我倒有个权宜之法能救得众人。”魔鬼看你抱着已送到他嘴边两脚羊中的和骨烂要走,忙出言阻拦。

80

你在欲行未行间忽闻有应对之法赶紧拨回鸭群的头向,勒住缰绳急忙恳切地问道:“请恕适才在下冒犯,敢问有何良方?还请仙子不吝赐教。”

见你返转回来的魔鬼暗自窃喜,如果你刚刚一走了之,他岂不是要输的一败涂地?

已经手到擒来惯了的魔鬼,突然遇到你这么个棘手的棱子。变幻如此国色倾城的美女都无法打动你的欲望,而且这美人计失败后,反倒成了禁锢自己的枷锁。如是现了原形消灭你吧,定会被神以及同行贻笑大方,但继续这场令其有些懊恼的败笔游戏却又没了耐心,在史无前例的烦躁折磨下妖怪的神经质让他笑的更加诡异。

郁闷的魔鬼想赶快结束了这场自认为丢尽颜面且旷日持久的美女游戏。诡计多端的他俄顷就想出了另一场让你生不如死的卑鄙考验,赌注依然是你怀中抱着的那个本应属于他的孩子。至少魔鬼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恶鬼看了看你还在等待听下文的焦急模样,马上就从你的紧张情绪中获得了快乐源泉,继而得意洋洋地想,不让你知道些我的厉害,你还真把大象当乳猪了。

你还在一边疑惑这仙子为何盯着你怀中的孩子似笑非笑的出神却对你不加理睬,正欲再问时,只听这红衣倩女魅惑且慢条斯理地说道:“大英雄,您现在下去费尽力气……嗨!最多也不过能救上六七个人来……我这里倒有个……一劳久逸,暂费永宁的法门……可救得众人,且对你而言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举手之劳,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你略一迟疑,不明白这冶艳绝伦的女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刚刚还劝你不要救人跟她回仙府休息,如今又要给你出个普度众生的好主意。这反复无常,真搞得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魔鬼看你犹豫不决狐媚一笑,原地转了个身就在魔幻的花团紧蹙间变成了仙气十足素衣飘飘的端庄淡雅姿态,且用温婉善良的语调说:“其实我是神仙派来对你进行测试的天使,之前讲的那些话,都是用来查验你的考题而已,恭喜你顺利过了那考验自私的关口。下面你要选择是否进行上天安排的终极考验。如果能够完成任务,一切都将恢复原状。”话音未落早已收了妩媚妖娆之气的魔鬼还变出一对纯白的翅膀呼扇了两下。

本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你,突见眼前的仙女挥动着翅膀,温暖的氛围中有暗香传来,那吴带当风般的裙摆飘逸之极。果然气度非凡跟刚才的美女简直是判若两人。不觉笃定的信以为真。马上坚毅地作答:“如果真能解救苍生于危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是上天选中的大英雄。”看你就要掉进他布好的陷阱,魔鬼喜出望外原来你钟情这种道骨佛心的格调。就继续故作严肃的慈祥,怂恿着说:“这项考验简单的很,只需要你过条马路而已,成功了就万事皆休,时光倒流。一切都将回到美好如初的过去。”

你兴奋又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光环笼罩下的仙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菩萨您所说的一切,是单指这个人记忆中的事物,还是说七天前所有现实中的一切都能复原?”

“时光倒流嘛,当然是所有人。还不只每个人,就连所有动物植被……嗨!反正一切事物都可恢复原状,跟没发生灾难前一模一样。没准儿还会变得更加好些也未可知。主要看你心诚不诚了。”魔鬼不假思索地信口开河着。

你听着眼前“天使”说的纯真话语,差点儿没激动的掉出眼泪。上天果然听到了你心中的祈祷,给了你这个挽回从前的机会。

你终于又可以见到春天,从此以后再不要分离。你还要赶快回国去给父母一个大大地拥抱。你会加倍珍惜以后的岁月,让亲人,朋友,爱人永远开开心心,再不会惹他们生气烦忧……

81

现在你对眼前的这个天使已是感激涕零,恳切中带着些颤音不停地说:“我愿意,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考验,我愿意……。”

魔鬼怕夜长梦多赶快趁热打铁道:“好,果然是个大英雄。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左右,助你一臂之力的。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赶快开始吧!”

受了“天使”鼓励的你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多谢菩萨指点迷津,那现在我要怎么做呢?”

“现在我就带你去终极考验的场地吧。”说着魔鬼就如饥似渴地去拽你的手。

即使魔鬼化作了素雅的仙女,但一靠近你身边,那小孩子就躲在你怀中抖个不停,还用哑语慌乱地比划着似乎是要警告你什么的手式,但发现你不明就理,就又用小手拼命地锤打着你的胸膛。

你尴尬的对仙子抱歉地一笑说:“菩萨这孩子大概是怕生。不如您前面带路,我后边跟随,您意下如何呢?”

魔鬼在心中狠狠瞪了一眼这只‘‘和骨烂’’但又怕节外生枝。只见仙女翩翩然收了伸向你的手臂,温文尔雅道:“自然是可以的,那就随我来吧。”说着便如敦煌飞天般身躯向下又扭头回看着你,唯恐你就此逃逸了去。如再被你戏耍一次,那就真是颜面尽失了。

而在你眼里,仙女那“U”字型的俯飞身姿伴着随风飘舞的白色绫罗,就如同黑暗中为你指点航线的灯塔般弥足珍贵。你忙催动鸭群,紧跟其后。

过不多时你们就远离了海啸的波及范围,在城市中心的一处十字路口上方,魔鬼盘旋了一圈示意你就在此处。接着缓缓降下身形,你随后也驾着野鸭战车落到了路口正中的地面之上。

在暴风雨夹杂着惊心动魄的滚地雷中,你收了冥想定位意识中的鸭群,随即身上的脉轮色彩也跟着呈现的更加清晰起来。在这暗无天日凄风冷雨的街头,显得分外瞩目。

但如是跟街角处婷婷玉立的仙女全身笼罩的保护光芒比来自然是相形见绌了几个等级,悬浮在离地三尺空中的魔鬼。见你向他走来,露出了不易察觉的阴险笑脸。

你抱着小孩绕过在碎成蛛网的柏油路上横七竖八翻倒的限速杆,和被像根面条一样拧成奇形怪状的悬臂式红绿灯钢柱……又踏过被风吹倒斜躺在斑马线中的三块广告牌……来到了高高在上的“天使”面前。

你如今对此仙女是仰之弥高所以毕恭毕敬着问道:“请问菩萨我如今应当做些什么呢?”

只见仙女长袖善舞般一挥手,斑马线上的砖头瓦砾、钢筋水泥、灯箱铁管、花草树木……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般立于两旁,露出中间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与此同时连风雨都小了些,天空作美处还挂起些彩虹来应这祥和的景。

接着魔鬼化作的仙女对你嫣然一笑:“大英雄,只要你从这头走到对面人行道上,就算完成了终极考验。所有一切都会因你走上这几步而恢复原状。你看,我都帮你把路面清理干净了。你说是不是更简单了呢?”

铭感五衷的你将小孩转到外侧一手相抱,单膝触地向仙女叩谢道:“菩萨再造之恩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受在下一拜。”

魔鬼忍住狂喜,一本正经地说:“刻不容缓,赶快去完成你的任务吧!这小朋友就先让我帮你照顾一下,也省的你分心。”

82

你站起身低头看了眼依偎在怀里紧紧抓着你褴褛衣衫还在打颤的小孩,又仔细观察了面前的环境。

只见这个路口是段没有中央绿化带的双向四车道,就按每条机动车道宽3.5米来算,再加上两侧各1.5米的自行车道和路肩,从斑马线走到对面人行道的距离不会超过20米。

你心想虽然地面有些碎裂,但障碍物已被菩萨清除干净。如果自己跑过去的话用不了几秒钟,真可说是易如反掌。就恭敬中带着歉意地对“天使”说:“感谢菩萨恩典,我怕这孩子与菩萨哭闹扰了您的清静,况且此等小事怎好烦劳菩萨受累,我带其走过去也花不了多少力气。”

其实你未想将这个孩子托付出去的原因不仅仅是由于其对你依依不舍的眷恋,还有就是看到这萧瑟的十字路口。不禁又让你想起了和春天手牵手过马路的情景,那时你总是牵着春天的手走在前面,回头看春天时,她每次都笑着对你说:“别松开,永远。” 而你现在也终于懂得了珍惜两字在世事无常下的重要。

闻听你那轻描淡写的婉拒之词,本是七窍生烟的魔鬼,强装平静地讲:“好,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吧。”心中却腹诽道:“既然你要救人,那我就用你要救的人杀杀你的慈爱之心,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而想着马上就能再见到春天的你已是喜极而泣,红着眼眶对浮在空中的“仙女”说:“菩萨,那我就走过去了。”

为你蒙在鼓里的愚蠢和自己的阴谋即将成功而乐不可支的魔鬼,又忍着窃喜继续扮成端庄的仙子模样道:“快些走过去,结束这场荼毒生灵的梦魇吧。”

你坚毅地答了一声“好”,就快步行出。谁知刚踏上斑马线的第一步。

那本来停歇了的雷声猛然轰鸣作响,“隆!隆!隆!……”散发着压抑太久歇斯底里的怒气。随着那雷声沉闷的鼓点儿,你怀中的小孩子突然间重于百斤。你没得准备险些脱了手,忙用足力气抱紧不知所措的孩子。

唯恐再失手,又用冥想意识抛出两张曼陀罗图网化作一个前抱式襁褓形背带,将你怀中的孩子面朝胸膛兜在其中,接着在你的身上前后打了死结确保你们紧密相连。

此时刚刚还徐柔的轻风也如同吃了过量的兴奋剂一样,将那几根架在空中还没被扯断的电线吹的上下翻飞,像是在跟雨玩跳绳似的将电缆抡成了个枣核的形状……

你将小孩用保护层似的曼陀罗图网化裹得更严实些,因为暴风里还夹着像手术刀一样的冰片从你身上不停地划过。

而那些成群的毒蛇、老鼠、蟑螂就像是串场的临时演员一样,只待魔鬼导演喊声开拍。马上都会玩命似的从阴暗的角落里蹿将出来,如同无头苍蝇般胡跑乱撞着制造起密集紧张的恐怖气氛。

当你另一只脚踏上横道时,身后的世界就开始了崩坍塌落之毁灭场景。你扭头看时,已然是无退路可以选。你本就有了背水一战的决心,如此一来更增加了你勇往直前的信念。所以仅在穷途末路里才会有亡命之徒的言论并非虚假的谣传。

你每踏出一步,孩子的重量都数倍增长着。开始举步维艰的你突然发现横道两旁的瓦砾堆上影影绰绰地开始聚集起人群。那些肢体残破衣衫褴褛,憔悴不安的人们,都对你绝无善意的冷眼相望。就这样魔鬼策划的游街式公开羞辱上演了……

只见魔鬼一声令下,道路两侧的人们目露凶光。开始对你丢掷石块钢筋,泥巴烂草。就仿若是在报复你制造了这一切让他们受苦的灾难一样充满着复仇的悲愤。

你在拼尽力气抱住孩子的同时用意念甩出几张曼陀罗图网化作盾牌来保护自己,没料到这盾牌过不多时就如篝火中的蜡烛一般融化开来消失殆尽。你不想再耗费意识能量就只好弯下腰弓着背将孩子护住,歪着头扫了一眼,那些攻击你的人们,他们对你瞪着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咆哮地谩骂着你莫须有的道德疏远 ,仿佛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憎恨。还没等你把脸扭回来,一块儿带着宣泄戾气飞驰的砖头就把你的眼角砸了个血光迸裂。

你不屑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对于陌生人的污蔑,你就不会解释。觉得那纯粹是浪费时间,反正自己的观点表达完就结束,怎么理解就是别人的事了。

更何况这些即将被你拯救的人,明显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驱使着。你反倒怜悯起他们被当作工具利用的命运,哪怕是如今你已被打的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

而且这种蹂躏也让你觉得这场终极考验名副其实。不然你随便走上两步就能拯救的灾难,也太过草率的儿戏了吧。

想着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更坚定了走到底的勇气,你望了一眼前路,这短短的一截斑马线竟然连一半都还没有走过去。而你身上的孩子已重如千斤。在如飞蝗般砸来之石块中寸步难行的你一点点移动着向前的进程……

在人们自认为伸张正义的慷慨激昂叫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的诅咒声中你默默地提醒自己,只要朝着目标走下去即使再多苦难也无妨,因为那前方有着你要的希望……

83

无边无际代表着嫉妒的青黑色巨云像魔鬼操纵下的布线木偶一样悬在你的头顶。

横道两侧的人们继续把你当做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咒骂与唾弃依旧不绝于耳。甚至有些人觉得只扔点东西打击你根本无法满足他们对你的仇恨。随着这种想法的滋生也就有了一些亲自跳下瓦砾堆拿着铁棒,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们。

但这些冲下来欲将你杀戮的人们一接触到斑马线之地界便深陷其中如同踩在了沼泽的稀泥上一般无法自拔,很快就被难辨敌我纷纷掷来的石块儿打晕了过去,随即又在塌陷中落得个坠入深渊的下场。而那些拼命向你抛打重物的人们,都希望早些死去的人是这个期盼要拯救他们的你。

人们当然不会了解这些他们并不想知道的真相,更不曾考虑到你之所以没有陷入被魔鬼修改了引力参数的这条斑马线里的原委,只因你没有那么多自己私心的存在。如果非要找出些你为爱不肯放弃的弱点,就是在你庇护下的那个儿童和对春天的依恋。而魔鬼就利用了你的这种执着,让你的所爱变的无比沉重,直到你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得不舍弃为止。

望着那些蒙在鼓里对你穷凶极恶的面孔,没有喝过忘川水的你自然还记得那些经历了挫败,离别,压抑,迷茫的岁月,令你沮丧的是你也曾经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人只有被伤害时才会感同身受作为被伤害者的痛苦。每个人在自己生命中都作为霸凌者出现过。弱肉强食这就是生存赋予的残酷法则。也就无所谓什么劣根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然规律而已,所以你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将剥削视为鞭策、欺骗誉之权益,暴力当成抗争、霸凌称作秩序……

而如今步履蹒跚的你经此一劫,终于明白那些总祈祷着神的救赎,但当神真的站在其面前时,他们却选择视而不见或将蒙蔽智慧的假象布条重新罩在由于看到真相而惊惧的双眼上,好继续沉浸在虚无的梦境中了此残生,更有甚者还要杀死这个神来证明自己之虔诚的人们是多么的愚昧。

在这如你人生一样崎岖的斑马线上你悟出了很多之前没想通的问题……不觉间你的修为竟更上了一个层次。

忽然一股妖风吹过,让你怀中的孩子打了一个寒战。你抬头望去发现前方的路上突然起了白茫茫的大雾,而从漂浮的浓雾中走出来的两个熟悉身影,让你见了真是悲喜交加。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便不禁潸然而涕……

你话音还未落地,已见到父母也即将被那些置人于死地的石块所袭击。情急之下“啊!”地一声怒吼,霎时雷霆万钧之势,震慑着所有想加害与你的人们。这义愤填膺的音波也让在上面津津有味看戏的魔鬼微微一怔,暗想这小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还有这么强的霸气。随即挥挥手,示意众人先休息一下。他要好好欣赏这场由他导演的亲人相见之大戏。

你本想冲过去抱住父母双亲,在他们的肩膀上靠一靠来抒发对他们的万分思念。怎奈当下的你举步维艰,而你的父母却站在离你不远处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你的眼泪混着冰雨顺着淌血的脸颊滑落到水流成河的斑马线上。“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呀。”你哽咽地呢喃着,仿佛一个受了委屈需要倾诉和安慰的孩子。

此时只听母亲慈祥温柔地说:“那还不赶快过来让妈妈抱抱。”

在这魂牵梦萦的声音中你凝噎着说:“我现在走不了那么快,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听到你近似恳求的言语父亲忽地满脸怒容的猛然吼出了一句:“被什么阻碍了?就把它丢掉呀!你忘记我交过你,为达目的要不择手段了吗?”

妈妈此时也苦口婆心地帮腔道:“对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孩子听你爸爸的话,快点过来,妈好想你呀。”

还在抱着小孩艰难前行的你闻听此言瞬间愣在了当场。难以置信又伤心难过地哭着说:“爸爸,我不能……不能丢弃了这个需要我保护的孩子……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而且您始终教导我做人要讲信用。抱柱之约,割魂赴宴……这些典故不都是您教我的吗?”

转头又对妈妈情真意切地讲:“母亲,您不是也曾经跟我说真正美好的事物是那些被认为愚蠢幼稚的善良吗?”

“呸!呸!”在一旁不耐烦的魔鬼唾弃着你令其郁闷的选择狠命地啐了两声,暗自骂道:“ 难怪这小子这么笨,一家人都是大傻子。这是要把我气死的节奏呀!”

84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才行呀!气急败坏的魔鬼一晃便又化作仙女的模样,在离地半尺处止住了身形。故作慈悲地对着你说:“大英雄,我早就说过帮你照顾这孩子。你看现在都成了你的羁绊了,来把孩子给我,赶快去与你的家人团聚吧。"

你略一迟疑抬头望了望高高在上的仙女一眼,并没作声。向站在不远处的父母轻柔地送出一张曼陀罗图网。果然不出你之所料,片刻后曼陀罗图网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原来你早就发现这两个人虽然是你父母的样子,但说话举止大相径庭。一试之下果然都是全息虚影制造的假象

其实这次魔鬼真是弄巧成拙,本来你对他变的仙女已经深信不疑,可这假父母一出现直接把对魔鬼的信任打回原形。

你坚毅地望着仙女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敢问仙子这两个全息虚影是用来考验我的吧?那么我想,这考验的目的应该不是测试我能不能走到对面,而是看我会不会交出怀里的这个小孩子吧?”

再次被你识破阴谋伎俩的恶魔,真是忍无可忍简直要七窍生烟了。

他厌烦地挥挥手,顷刻你父母的身形就在悬浮的水气浓雾中消失了。虽然不过是两个拙略的假影象,但当他们不见时,你的心还是被刚才一晌贪欢后空虚留下的幻灭感深深地刺痛了。

你突然间顿悟了原来追逐开心也是一种逃避痛苦的选择,刚才就差一点放弃了当初照顾这个孩子的决定,如果真让你在自己父母和这个孩子之间做出抉择,那你会怎么做呢?也就是说自己的心还不够纯粹,对于要完成的事还不能做到至死方休地坚决……你就这样在反复思辨中居然达到了“无我”的初级境界。

怒火冲天的魔鬼却并不知晓你的变化,只见他化作的仙女有些嗔怪地责劝道:“实话告诉你吧。你怀中的孩子就是这场浩劫的罪魁祸首。你还冥顽不化地保护这小魔鬼,我本来不能泄露天机。但见你执迷不悟已触犯了天怒铸成大错 。你现在如果丢弃了这小恶魔,我还可以帮你向上天美言几句,保你能恢复完整的肉身,再让你拥有100座黄金砌成的摩天大楼,即使你要做世界之王也是小菜一碟……”

没等喜怒无常的仙女把话讲完,你泰而温恭地说:“那仙子为何不将我一起铲除掉呢?您所许诺给我的一切,不过是些转眼即逝的荣华富贵,既然能给我,您同样可以想办法将其收回,并让我在损失厌恶中悔恨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希望当亲情,梦想,荣耀,自由,友谊,和爱。都成为回忆之前,就为了珍惜这个保护孩子的决定而死去。您可以随时动手,但我绝不会放弃对这孩子的承诺。”

气炸了肺的魔鬼真想冲下去一口咬死你。 他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因为他还有一枚最得意的棋子没有用到。想到这可以要你命的诡计就又窃喜了起来,只见内心阴晴不定的魔鬼假借装成安详的仙女之口讲道:“你似乎忘记了你的女朋友春天吧?她可是还在一直苦苦等待你的救援呀!如若晚去半步恐要阴阳两隔追悔莫及呀!”

这句话仿佛一粒狙击子弹在你还没感觉到痛苦时便穿透了你的胸膛。你怎么可能忘记春天呢?但现在的你又的确是在做着与春天无关的事 。应如何是好,该怎样抉择……

正当你踟蹰无奈之际,忽见烟雾散开处。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了你的眼前……

85

迷雾中走出的春天像往常一样朝你挥着她轻盈的手臂,明媚阳光般灿烂地笑容洋溢在她俏丽的脸上,她那如同你们初见时一样的漫画刘海里泛滥着爽快的率直,她向你奔来时震颤的齐耳短发随风飘逸中又渲染出满载的开朗活泼……

激动的你刚鼓足力气行出两步,就发现与春天相距的道路中间竟然猛地崩裂开来,接着塌陷在不断地延伸扩大着,你大叫着慌忙制止跑过来的春天,看春天好悬没刹住脚步一头栽下这深不见底的沟壑,你霎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撒在地面之上……

终于看到了你狼狈不堪模样的魔鬼手舞足蹈地嬉笑颜开。暗想果然还是不让假春天说话的好,不能再重蹈刚才言多必失的覆辙了。

此时你眼前的景象开始不断摇晃起来……

不远处,冒着滚滚黑烟的火山口仿佛打了一个巨大地喷嚏。炙热的岩浆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你好像又听到了最后和春天在一起时,车里播放着阿黛尔之《Set Fire to the Rain》那种心锚留下的感受。雨在烧,看那点燃一切的火欲将世间所有真爱化为灰烬……”

情急之下你幻化出冥想定位中的野鸭战车想要飞跃这原本可以轻松跨过的距离,但鸭群用尽全力也无法将你和孩子拽离地面,只能拖着你与小孩走的快了一些,不过这已经让你看到了希望。

魔鬼见状可是火冒三丈,当我不存在的吗!一声呼哨,电闪雷鸣处,鸭群瞬间死伤过半……

但剩下的鸭群依然顽强地拖拽着你拼命地向前飞,就这样筚路褴褛的你终于行到了与春天相距不到两米的沟壑前,这条挡在你和春天之间的鸿沟虽不宽但深不可测。以你现在的能力自己跳过去是绝对不成问题,但要想抱着千金重的小孩蹦过去就如同痴人说梦了。

眼见鸭群被球形闪电劈的所剩无几,你原本幻想搭座鸭桥的希望也在冥想定位意识耗尽下破灭了。你看着对面依然朝你微笑的春天,虽然怀疑是个虚影却还是如飞蛾扑火般舍不得放弃那希望的光芒。

魔鬼看准机会要乘胜追击,赶忙用仙女的慈悲形象露了面,随之居心叵测关切地问道:“你难道要为一个陌生的孩子放弃最挚爱的人吗?给我小孩,你就可以拥有春天了。”

经魔鬼这一问,反到让陷入思念深处无法自拔的你清醒了过来,用所剩无几的能量向对面的春天抛出一张雪片大小的曼陀罗图网,当然还是没有阻挡地穿身而过,只在与虚影交汇中反射出了丁点儿的闪光,原来果真又是个假象。

这次你彻底看穿了“天使”面具下隐藏的邪恶,蔑视地毅然道:“别在耍花样了,这个春天明明就是伪装出的虚影,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刹那间,所有把戏都功败垂成的魔鬼现了原形,被气扭曲的青面獠牙更显得狰狞恐怖,从他血淋林的牙缝中挤出一句恶毒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轩然间狂风大作,转瞬似乎有什么洞穿了你的意识,这致命一击让你再无力支持下去,双膝一软跪倒在了肮脏的斑马线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答…… 像是有一台计时器在你心中开始了生命的读秒。

86

凄风扫过末日的街头在转角处掀起个空无一物的塑料袋狂燥地揉搓着……似是要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寻些无聊的乐子一样用它炫技的手法围着你打了个漩,好让那烂塑料袋绕着你转了个360度嘲讽的圈。

你嘴角与身体淌下的鲜血将残破的白衬衣染成了角斗士的战袍,你依然跪着甚至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无法再拥有……你感觉包裹着孩子的曼陀罗图网由于你的意识弱化而逐渐消散了,小孩子好像自己从你怀中爬了出来,你想制止孩子去危险的地方可你连说话的能量也丧失了……不过让你感到欣慰的是小孩并未离去,而是守在你身边哭着帮你堵住不停流出的血和擦去那些眷恋的泪滴……

风起云涌间几声能量场相互撞击出撕裂空间的巨响之后整个世界安静了,隐约中你好像在残存的意识里听到了魔鬼暴戾地咆哮,似乎是在与谁争论着什么?

你已是飘渺的意识想象着,与恶魔对抗的应该是个真正的……天使吧?这世界有黑……就应有白,有魔鬼……就一定会存在着神仙吧?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滴答 ,滴答……叮!的一响之后生命计时器的倒数戛然而止。

刹那之间在你弥留之际闭着的眼中闪出一道光明。那是种神的光辉,慈爱温暖且能抚平创伤,荣耀着你的信心加强着你的力量。还有不断增长的能源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输入了你的意识体内。

不多时你竟恢复如初。你茫然睁开眼看到一束柔和且温馨地光芒,再定睛望去那光里还有个道骨仙风的老者,他对你微微点了下头和蔼又疼惜地对你说:“马可,你刚才战胜了心魔,真是让人倾佩。但这场浩劫恶魔还没有罢休,一切都有其定数,你怀中的这个小孩本应是受他的管辖,但机缘巧合让你救了下来,不过……”

仙翁的话讲到一半就被飘在空中的魔鬼没耐心地打断了,他谵妄地吼道:“啰嗦些什么!快点做决定呀!老子还等着吃肉呢!”

你见仙人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就问道:“是不是那卑鄙的恶魔有什么要求?神仙您救了我一命,若非您刚才输入的能量我现在应该早就挺不过那夺命的关口,再造之恩没齿难忘,您不必拘泥有事请讲当面。”

魔鬼听你骂他卑鄙下流反倒无耻地“呵呵”直笑如同被赞扬了德艺双馨一般的畅快欢喜。

老神仙犹豫着轻叹一声道:“凡事都有它的代价,有句话我不得不问……如果魔鬼要拿一命抵一命,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这孩子的存活吗?”

在刚刚险象环生之经历后涅盘的你不加思索地答道:“我愿意,但我有个请求。不知神仙大人能否助我见上春天一面,还有我想跟父母说一声再见不知可不可以?”讲完你蹲下身将小孩抱起,吻了吻孩子稚嫩的脸颊。将其托付给了面前的神仙,这次小孩并没有哭闹而是对你报以真诚地微笑并用手语传递了感恩的情怀。

魔鬼将泛着红光的阴险眼睛眯成条细缝,死死地盯住你们传递着的“美食。”一边又开始暗自庆幸即将入口且许久没尝过的拥有冥想意识之“牙祭。”

接过小孩的老神仙安祥地点了点头和缓地说:“我不是什么神仙大人,我同你有些渊源只是素未谋面而已。”看你大惑不解就又说道:“我乃刘嘉的师傅“见南”是也。”

你听到刘嘉这个亲切的名字不觉感动地落下泪来,充满感激地问:“这么说来是刘嘉请您来救我的了?”

魔鬼厌烦地叫道:“你们聊够了没有!到底哪个来做我的盘中餐?”

“见南”上师并没去理睬不停叫嚣地恶魔,对你悲悯地点点头说:“但我还是来迟一步,可惜了你这千古奇才。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命中应有此劫来渡你修行悟出个法门,我见你刚刚已入了知行合一的忘境,止步于法门内侧应是还有放不下的牵挂,故无法全心投入。望你放下执念早入“无我”之境界。”

话音未落“见南”上师竟向你击出一掌……

未完待续……

你可能感兴趣的:(奇幻现实小说《马可的世界》71-86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