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蓝先生,依然以字做成的生日礼物。
我们是同月的,11月,你生日后12天我就19周岁了。是星期一那天,在邮局门口突然想起来现在是十一月了啊,那天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记得日期,我激动的掰手指头数起了日子,心里涌出一些句子都是杂乱无章的表白句,就几天时间的间隔,我确认了几遍,昨晚逾零点后再次将日期算错提前一天,今天下午站在蓬头下,热水砸痛我肩膀,奥,昨夜零点过后已是今天了,后天才对。
惶惶的,即使清楚的记得日期。我每日都在做平常事,上课,吃饭,看书,学外语,打理本就耐活的小植物。兰州今年的冬天比较冷,我忘了去年什么样子,只是觉得自己今年进十月以来很容易缩成一团,在暖气房里也要盖厚棉被,脚也很难暖起来,是十月,我曾提过的,觉得进了十月就已经是冬天了,这是在家乡养成的怪习惯。我记得你总是自信的以羊毛衫和大衣就过冬了,有一件大衣还在公共汽车上因见义勇为被划破了,幸而伤口不深。
今年的年来的早啊!我想你是不会在北京的家过年了,今年的压岁钱仍是那样准备吗?我一度疑问红包怎么一定就是红色的呢,如果我来做红包,估计要裁些深颜色的纸了,估计你会觉得我孩子气了吧,说红色多好,这才是中国年的颜色呢,然后端起细毛笔工工整整的将人们的名字写上去。灵感是你给我的,虽然我仍然觉得红色不必是上选,再而,我也没有赚钱,奖学金这东西我没法将它作为外快啊,你只期望我几年后赚钱了可以像你一样这样雅致的发红包吧,不过不要期望红色。
去年新年我的问候你收到了吗?我没有长篇大论,总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还是别让你再戴上眼镜嘲笑我的笔迹了吧,我只写了四个字,外加你的署名,底儿我还涂了浅浅的粉色,你再随便嘲笑吧,至今仍期待你的回信,也请你期待我今年新年的信件,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可能要写几千字来烦你了,不要让爷爷看到,免的让他知道哪你有我这样任性的,字写的乱七八糟的朋友。
对了,要紧的是,有机会,有可能的话要照面道声新年快乐。
巧合的是什么,估计你早就发觉了吧,我和你眼中的“土匪”是同一天生日,你们最近有见面吗?因为干果或因为小花,恐怕是难以避免了,我想起来觉得很哭笑不得,因为觉得你与他一见面就算真心待见也依然会唇枪舌剑变着法的讽刺对方,想必这次你不会以伴侣为话题了,老夏心里必然会想不跟你一个书生计较。我还是很佩服他的,相信你也是,单单以干果的角度来判断,至少这人绝不简单啊,但是老夏可没怎么认可过小花的挑人的眼光,而且他这醋搞不好能吃到七十岁。那时候你也是一个老爷爷了呀,也说不定我那时候跟你一样,头发白了,写字的时候手有点不听使唤,你每天整理我的稿子,然后嘲笑我一把年纪还是像年轻人一样多愁善感。
我有什么办法,魔鬼赠予咒语啦,想着七老八十还要给你写诗,到你墓前种花。
时间过的好快,房间的灯有些暗,我将字号调大了一号,戴着耳机听键盘音,哒哒哒的很活泼,隔壁的路灯一派清冷。
我们院里的灯是橘色的,和你客厅吊灯的颜色一样,估计会更暗些,毕竟指个回家的路而已嘛,我家小区里的路灯便是那大费周章的白色,亮白色,家里客厅的灯也是橘色,哦,还有一档浅紫色,并不知道设计者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将紫色加入,我每次多按了开关,那紫灯都要给我消消毒,高中上自习晚上9点多才到家,妈妈习惯睡在沙发上等我。我家的窗子窄窄的,不放什么东西,放在地上的植物都是那种坚强的沙漠植物。你可养不起植物,这是经常出差的人享受不到的生活乐趣,至于我,纯粹是因为手艺不好,养不活能开出鲜艳花朵的植物。
我的植物晒不到什么太阳,这一周因为考试我也顺利成章将其遗忘了。
有的时候我在想,会不会北京真的有一扇涂满橘黄色窗子属于你,你坐在窗边的茶桌旁,左手旁摆了一杯茶,架着眼镜在看文件,你的楼层很高很高,可是我连窗台上的绢制红梅的剪影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你向窗外看来,偏偏也瞧见了我呀!
第二本都没看完,别说是第三本了,你也可怜可怜我别再邀我看那些旧事了,我看见了你突然空出来的衣柜和放在玄关的钥匙,看着看着文件还突然滚下泪来,我不知道怎样安慰你,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安慰自己呢?你也知道我总是左右不了自己,对单纯及唯一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追求,你也见我烦恼过,也见我走在家乡黄昏的街道上自言自语的劝导自己。你肯定觉得被破坏的牛奶分子便没有那样的香味了,我由此稍稍获得一些宽慰,你只要健康,只要还能在我眼前,我都会容易宽慰。
还是改不了讲讲话就使自己不愉快的毛病,实际我痛快的很,觉得牵缠挂肚痛快的很。
朋友球球说,她要送我一个她觉得我需要的礼物,我竟然下意识的猜为护身符,我不信神鬼,但却下意识想到这个,很奇怪吧。我们认识将近五年了,比我们相识的时间稍长一点,第一次送她的生日礼物是自己做的现在想来粗糙的可以拆掉的手工礼物,里面有几颗小小的长相好看的石头,忘了具体用什么材料了,只记得那个晚上自己专心的写字啊,裁纸板啊,洗玻璃瓶啊,一点多仍在掌灯,大概是因为笨手笨脚吧。
从没有说抱歉,然而这次无论如何要郑重讲一声“对不起”。
因为不能见面,我给你的礼物每年只有文字这样单薄,每年都大概是想念你,爱你这一种意思,你不要厌烦,也不必立即回信,我的来日方长,凡是你的信件必定容易到达一些。
祝福并盼复 2016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