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一位良师

   

落红不是无情物

        “小时候，我以为你很美丽，领着一群小鸟飞来飞去……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间教室放飞的是希望，守巢的总是你……”一听到这首歌，我就不由得想起小学时的一位体育老师兼书法老师——常复元老师，他确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良师。

        记得小学三年级，终于有了体育课。第一节体育课，我们一群“泥孩子”，坐在土坯柱上架长条木板当课桌的教室里，等着老师来上课。不知谁喊一声“来了，来了”一个身着灰色运动衣的身影带着阳光闪进了教室，叽叽喳喳的吵闹立刻停止了，土坯垒的讲台上，大约三十多岁的老师开始讲话了，略带栾川方言的普通话一下子惊住了我，八十年代初，讲普通话的老师还少，我们称之为“洋蛮子”，但老师的语调抑扬柔和，听起来非常悦耳，用词讲究，颇有书生味儿，那时候总想找个词来形容体育老师，绞尽脑汁找不到合适的，今天，我才明白那就是儒雅。

        体育老师的到来，落后的山村小学也“洋气”了许多。在体育课上，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了牙膏刷牙防蛀牙，香皂洗手除细菌，还学会了跳远的标准动作，让以前瞎玩的“跳沙坑”也有了一点技术含量。我第一次觉得生活中有春风拂面。

        体育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我们没有描红的字帖，老师就给我们每人写一张毛笔正楷当临摹的范本。一下课，我们就挤进老师的“办公室”，就是教室后边，用竹排隔开的棚屋，仅有一桌一椅。有同学是让老师赐字，更多的是来看老师写字。老师总是温和地说一句：“你们可不能碰到我胳膊，不然字就写坏了。”我们也总是很乖巧的静立旁边，只见老师拿起毛笔在墨盒里蘸饱了墨，然后靠近盒沿，上下刷笔尖，待笔尖抿成针尖样，老师屏息凝神，似乎用尽力气地开始书写，横微扬，竖凝重，撇灵动，捺稳健，转折处如危岩峭壁，圆润处似行云流水，看得我们好生羡慕。

        那时候，老师给我们临帖字内容有两个，一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另一是“攻城莫畏艰，读书莫畏难。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我当时最怕摹写“蹉跎”和“登攀”，稍不留神就描成“黑狗”。那时候，在四方白竹纸上描完毛笔字，按老师要求，还要认真在四周整齐地写上钢笔字，给黑色毛笔字镶上蓝边。那时候，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书法作业上老师用红笔圈画的字越来越多。

        现在，我也为师二十多年了，想起当年老师的教育，真觉得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啊！

当年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