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25

传习录（卷  上）

【八一】心随自然便是不动心

尚谦问孟子之不动心与告子异。

先生曰：「告子是硬把捉着此心，要他不动；孟子却是集义到自然不动。」又曰：「心之本体，原自不动。心之本体即是性，性即是理，性元不动，理元不动。集义是复其心之本体。」

［译文］

尚谦向先生请教孟子和告子所认为的“不动心”有什么差别。

先生说：“告子的不动心是强行把捉住心，使心不动；孟子的不动心则是存心养性而自然就是做到不动心。”

先生又说：“心的本体本来就是不动的。因为心的本体是性，性即理。人的性原本是不动的，理也是原本不动的。所以集义只不过是恢复人心的本体。”

孟子不动心非心不动，而是随天地万物之至理而动，自然而然不加外物而动。浩然之气是集义而生，集义只不过是恢复人心的本体。

批注：

①尚谦。薛侃，字尚谦，号中离(一五四五卒)。揭阳（广东）人。正德九年一五一四）从学阳明于赣（江西），四年而后归。正德十二年(一五一七）进士。上疏得罪于上，因以下狱。后归田，从游者百余人。为阳明之教，辩护甚力。第九五至一二九条，是其所录。参看《明儒学案》卷三十，页一上至八下，及《明史》卷二〇七。

②不动心。《孟子，公孙丑篇》第二上，第二章云：“’敢问夫子（孟子）之不动心，与告子之不动心，可得闻欤？’告子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可；不得于言，勿求于心，不可。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害）其气。…...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朱子《孟子集注》注曰：“告子谓于言有所不达，则当舍置其言，而不必反求其理于心。于心有所不安。则当力制其心，而不必更求其助于气。此所以固守其心而不动之速也。孟子既论其言而断之曰：“彼谓不得于心而勿求诸气者，急于本而缓其末，犹之可也。谓不得于言而不求诸心，则既失其外。而遂遗其内，其不可也必矣。然凡可者，亦仅可而有所未尽之辞耳。若论其极，则志阀心之所之，而为气之将帅。然气亦人之所以充满于身而为志之卒徒者也。故志固为至极，而气即次之。人固当敬守其志，然亦不可不致养其气。盖其内外本末，交相培养。，此则孟子之心所以未尝必其不动，而自然不动之大略也。”

③告子，名不害，孟子时人。主性无善恶，生之谓性；又主仁内义外。孟子痛辩之。(《告子篇》第六，第一至第六章。)

④集义。见《孟子·公孙丑上》： “‘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孟子说浩然之气是集义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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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