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记忆中找你——《胭脂扣》里的爱恨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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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十二少单此一句虏获如花芳心，也是这一句贯穿整个故事，世间多少感情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几年前看过电影，哥哥的十二少确是如玉公子哥，梅姑的如花在片尾也是惊鸿一瞥，两人演技无须赘述，可我却意外地没有多大触动，兴许是不曾经历，便没有共鸣。一晃那么多年，我的经历仍然空白，但却在翻开书后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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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碧华诡谲又扣人心的文字开始，你便来到报馆，看见“俗是有点俗，惟天生丽质”的如花，听见永定在心里同自己百转千回的对话，二人思维的分界线是五十年，一生一死，一人一鬼，你以为在上演本土版《人鬼情未了》?但其实这一开始出场的二人，是作者埋下的两条线，一条是名妓与公子哥情深义重却无疾而终的爱，一条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二人爱情中的嬉笑嗔怒，背景在三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香港间切换，加上如花的回忆，永定的叙述，就构成了整个故事。

如花是一只鬼，美艳又极具风情，她的出现给永定的生活带来了波澜，不单是寻常人碰上鬼的冲击，更是心灵上的震颤，从初遇心头的好感到知道她是鬼时的惊惧再到了解她后的些许迷恋以及最后由此带来的对爱情的新认识，这一过程中，永定不断在打破自己心头对爱情的陈旧理解，不断在他和阿楚的爱情里探索。故事最后，作者并未明示永定同阿楚感情的未来，但在字里行间我们都不难知道，生活在快节奏生活中，谈着“快餐式”似是而非的恋爱的二人，在这次奇遇中达成了共识，此时若再深究是否真正深爱已无意义。

话说回另一条线，故事的大半篇幅都让我唏嘘，对如花这般才貌双全却沦落风尘的女子充满同情，为二人间的情深义重感动，直到最后，如花吐露殉情真相，我的心潮翻涌到了高潮，原来即便再是深爱也是存着私心的，但这私心本身也就预示了这感情的结果，如花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是傲气的，唯独十二少，她内心深处的自卑加上外因阻挠让这段感情一点点被剖去华美外衣，露出内里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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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从前，我定会人云亦云，责怪十二少面对生死爱恨抉择时的懦弱，可如今，我却觉得安排十二少被救活，才让这段爱情重新对等起来:她因着私心给他下了安眠药，他不知内情重生后妥协，一个死后念念不忘，一个活着生生折磨。此时李碧华文字的魔力即可凸显，娓娓诉说爱情又狠狠揭露人性，让读者跟着情节猜测与揪心，费力地探究究竟值不值得，谁又爱得更多。

故事结尾，二人一鬼来到邵氏，如花不知所踪，永定、阿楚带笑归去，留给你无尽猜想，回味都在无言中……而此处，我却更为钟意电影的处理方式:一人一鬼， 一个人老珠黄一个明艳照人，隔着五十多年满载着的爱与恨重逢。

“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这胭脂扣，我戴了五十三年.....现在把它还给你，我不再等了.....”

“又留下我，让我受罪。”

寥寥数语，欲语还休，如花终于消失在夜幕中，让我也随着十二少洒落的老泪一起在深夜里唏嘘怅惘，不禁想起佛学里的一句话“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书是解惑之师，可我仍不懂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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