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成川的鸭子》(十三)

在日本想要完美的复制中餐如不是在餐馆单单只是在家,那可以说是个非常艰难的工作。阻碍完美复制的条件有二,第一是调料,第二是原材料。首先日本人轻盐轻调料,就拿简单的煮毛豆来说,中国人会放花椒大料,而日本人就是白水煮然后加盐。在日本的超市里面也有玲琅满目的各种调料,但是这些调料一半是西餐调料一半是日式调料,而这些调料主要以酱为主,各色各样的酱配各色各样的主食材料,我觉着日本人做饭,只要能把食物弄熟然后再放入正确的调料就大功告成了。而在国内虽然也有诸多现成调料,但是绝大多数人尤其是会做饭的人还是喜欢到超市或者农贸市场买回来各种调料原材料,视自己要做的原材料和口味在烹制的过程中配置只属于自己的调料组合。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习惯,以至于有些餐厅把自己配比的调料称之为秘制调料,在我看来就是扯淡,他们用到的调料也就是菜市场能买到的那些,绝不会用到他们不熟悉的西餐或者其他国家的调料,也就是比例和加工方式略有不同罢了。这样的事见仁见智吧,只要自己喜欢家家的都是秘制配方,就跟问起天津人哪里的煎饼好吃,他准回答是他家楼下。问北京人哪里的炸酱面好吃,他准告诉你是他妈做的好吃。一般的食物,只要用心就是最好的食物。再说说食物原材料,众所周知日本是个喜欢吃鱼,尤其是海鱼和海鲜的国家。一般的海鲜在烹饪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游刃有余的,但是说到奇奇怪怪的见都没见过的海鱼,那就难坏了我了。日本人吃海鱼主要就是两种吃法,一是刺身也就是生吃,另一种就是烤,晾晒好之后上明火烤。这两种方法说实话没什么技术含量,只是我实在不大喜欢。刺身口味变化就是零,永远要体会鱼的本味,烤鱼也不是万州的那种铺着辣椒蔬菜,能玩味的就是一个字:腥。虽然这种腥味并不恶心,但是吃不惯也就没办法老是勉强自己去适应。我和萌萌曾经到过石狩的海鲜市场。石狩市就在札幌北部,从萌萌家开车出来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石狩市,不过石狩市沿海的地方还要再开十来分钟,那也算是很近了。那天下着小雨,一路没车,我们快速而准确的在导航的指引下来到了海边,这是一个在当地非常有名的专门卖鱼的市场,准确的说是海鲜市场。说到海鲜,全日本到处都有各种海鲜,比如本州的伊势湾的龙虾,函馆的鱿鱼,北海道的各种横行霸道的大螃蟹,都是日本有名的海产,不过说到吃海鲜,那日本人也会推荐你来北海道。守着海鲜不吃海鲜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个在海边的市场并不大,我以为会是那种在大棚中一个一个摊位的类似国内的市场一样。其实跟函馆的朝市别无两样,只是规模小得多。一家一个门脸,门脸相互挨着,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一共十来家,因为当天下雨,所以出摊的只有一半左右,有人吆喝着揽客。我们跟随着前面一对也是来这里卖海鲜的老夫妇一脚泥一脚水的前后走进市场。

我拉着萌萌看着脚下的路,又看着档口里贩卖的海鲜,一大堆大个扇贝吸引了我,这玩意我老吃各种做饭也谙熟于心,问问价格吧,吓到我了,当地的渔民热情的告诉我那三四十个要我1千日元就成!我一换算60元人民币,每个也就1块多钱,太便宜了,要了!渔民高兴的给我装了满满两袋子。我拎起来如获至宝。又看了一家卖平鱼的,这鱼看着比国内的平鱼小而扁,问问渔民怎么吃吧,他说刺身!天,那不腥死。好在我记得我妈做红烧平鱼的方法,应该可以应付。打听价格吧,旁边牌子上写着300,我算计来五条吃两三顿就完了,刚要说给钱,人家直接拿袋子把那一大盆足有二十多条全给我装了,这是要强买强卖啊。可万万没想象的的是渔民憨厚的笑着就要了我300日元,天啊,便宜到我都替这鱼鸣不平。渔民看看我看看天上飘下的雨:“收摊了,下雨不想卖了。您拿回去刺身就成很好吃。”我又接过一大口袋,这里卖东西太随意了,越是偏僻地方人越朴实。萌萌给我撑着伞,我们又看了两家后,趟着泥水返回到了停车场。这算是收获颇丰吧,不算完,萌萌说这里附近还有一处小一点的有皮皮虾卖,去看看没准还有收获。说走就走,不一会就到了。这里更小就是码头外路边的几个简易房,我们到的时候上午11点,时间晚了只有两家还开着门,跟那边渔民一样这开门的也散漫的很,看似并不想要迎客贩卖,不像北戴河一样路边一停车一群卖海鲜的领着篮子蜂拥而上跟苍蝇一样。这一幕发生在我6.7岁的时候,不过至今历历在目。我没下车,萌萌推开车门没有打伞,快步走进简易房,交谈了一会就拎出一包皮皮虾,我下车迎她给她打开后备箱,她打开口袋示意给我看一巴掌多长的皮皮虾大概十多只,这可不便宜吧。顶着鱼放好虾,快速回到车里。萌萌乐着说:“那虾也就花了500来块,就是因为有些掉了夹子掉了腿品相不好,人家便宜卖了。”我第一反应就是下去再揪几个好的把他们变残,再来一兜子。拣了便宜就得快跑。到家之后萌萌把海鲜分成小包玩命得塞进冰雪冷藏室。我则在门口顶着小雨玩命得用除味剂擦拭小绿的后备箱。此后的一周我们的小绿一直有臭味。

在日本的诸多超市中有一类叫做业务超市,所谓的业务超市也就是针对企业或者商户的超市,那里有一些一般家庭或者说大众用到的不多但是中国人会用或者说中餐厅会用到的副食以及调料,这是在日本中国家庭能获得必备调料和副食的一个重要场所,再有就是中国人自己开的小铺,在日本生活的中国人称之为物产店,所谓的物产就是中国的各种调料副食以及零食,偶尔还能看到韩国食物和泰国食物,那些只占少量货架,绝大多数还是中国产品。这些商铺都是与对日做物流贸易的大公司有合约关系的,大物流公司把成吨的花椒啊大料啊粉条啊螺蛳粉啊自嗨锅啊等等通过海关申报正常渠道发到日本,再由批发商负责第一手销售,然后再分级到零售商手中进行逐级销售,这样才能确保价格不会因为物流和关税增长的太离谱。比如说吧如果国内的一袋200克的花椒是8元,那么经过物流关税这一袋花椒的成本大约就到了12-14元,再经过分销商卖到类似我们这样的在日华人手中那么就要16-18元,也就是大概能翻一倍左右,当然这个数字也不十分准确,有些能低一些有些自然高一些。但是在日本生活的中国人需要,这就是刚需吧,再贵也会家里备一些。再有一个途径就是邮寄,邮寄分空运和海运,空运运费太高,实在是不值得。要不是特殊需求一般人不会选择空运副食,邮寄时间大概一周到十天的确很快,但是那一包8块的花椒瞬间就会变成108一包,得不偿失。如果是海运那么时间就没法保证,只能是不着急的东西随便去运输,少则一月多则数月,在疫情期间全球货柜紧缺,从中国到日本的运输基本都是在一个半月左右运输一次,要是食物保存日期短就很有可能过期,至于邮费基本等同于货物价值本身价格。我记得我给萌萌经过海运邮寄过笔和桌还有一口大铁锅,至于秋波碍于时间所限到现在也不曾邮寄过。在没有疫情的正常日子,因为往来日本的朋友和同事众多,经常可以拜托他们给自己带一些,需要的东西也能很快到达自己手中,可自打疫情爆发这条快速而廉价的通路就完全瘫痪了,别说是货物就是人如今都来去不自由。萌萌告诉我在市中心的狸小路二丁目有个业务超市。所谓的丁目就是路口,狸小路不长我目测大概一公里左右,一共七个路口,每个路口一段带着顶棚的通道,两侧有商场和店铺,这些店铺有大型百货商场,也有药妆和小门脸、卖宠物用品的、卖各种零食的、游戏厅、赌博机厅、日用杂品等等。在二那段商铺间有一家很小的业务超市就在一个游戏厅对面,我曾经无数次的到那个游戏厅去夹娃娃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个业务超市。自从认识了这里,没事我就去看看有什么可买的,从这里我买到过老抽生抽,芝麻酱花生米,粉丝料酒以及耗油黄酱。我喜欢这里,好歹想到的能有用的东西这里大概都能找的七七八八,至于真就是没有的例如黄花菜,我就没发现,沙茶酱也没看到,那就只能用其他能找到的调料代替了。每次都花钱不多收获不小,结账的时候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每张1000元都玩命的搓,希望可以一张变两张。提着口袋出来后走俩步就到了狸小路1的路口,对面也是个市场叫二条市场,是个典型的日本鱼市场,中间卖鱼生,外面临街一圈卖瓜果梨桃。记得我在这里买个四个桃花了10000多日元连眼皮都没眨,如今拎着手中2000来块的一大包调料,百感交集,此一时彼一时,人生的起落并不在意料之内,而在老天的安排之中。

攒起了调料的好处就是会激发做饭的欲望,这对于会做饭的人来说是件幸福的事。记得在小红书上看过一个在家自制烤鸭的视频,要把洗干净的鸭子套在一个啤酒瓶子上一边烤一边反复刷蜂蜜在皮上面。我觉着这是在家可以挑战的最难的大菜了。对于从小生活在前门大街,离着全聚德近在咫尺的我来说一段不吃烤鸭的确会想。姥姥在世的时候我们总是能吃到全聚德的烤鸭。姥姥嘴馋,每次她的两个嫁出去另立门户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大姨二姨回娘家的时候都会路过全聚德并且带回来一只热乎乎的滋滋冒油的烤鸭。以至于那时的我总以为大姨二姨是统领鸭子们的元帅,只要她们发号施令这些活蹦乱跳的鸭子就会义无反顾的自己脱去羽绒光着屁股迈着整齐的步伐目光坚定的跳进一人多高燃烧着果木特有香味的熊熊烈火的炉子里。那劲头就像希特勒的党卫军,其区别就在于一帮穿着一帮光着,至于精神层面则毫无异同。香喷喷的烤熟并且整齐划一的棕红色冒着香味的出炉这就是这些被元帅命令过的鸭子的无上光荣的使命。几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只无上光荣的鸭子伴随着它们的大元帅和二元帅来到我的家里。我们会盛情迎接它们。为了让它们体面的一片一片的躺在家里的盘子中,我的母亲也就是姥姥三个女儿中最小的那个已经练就了一套过硬的片鸭肉的本领,即使手中只有一把家里切菜使用的笨重菜刀,她也能在最短时间内保证鸭子的温度前提下将鸭肉整齐的片成一片一片的月牙形状。看她腰带着肩,肩带着臂,臂带着手,手拿着刀,刀随着身体姿势的改变上下翻飞,不由得想起了电影《断刀客》。我下意识的出神的观看着这存在于普通百姓中的神迹。也不由得为自己担心起来,要是我不老实她会不会也抄起刀对着我练这么一套翻飞的刀法?长大后我明白了她是不会这么对我的,因为我不热乎也没有满身果木的幽香。

在日本要想吃到烤鸭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中餐厅预定,在家是怎么也做不了的,我遍访家周围的所有超市也没有看见卖鸭子,哪怕一羽鸭毛的肉案子和冷柜。萌萌解释到在日本鸭子还是有人吃的但是这些屠宰场只针对与之合作的餐厅将他们屠宰好的鸭子按照合同预定配送到各个餐厅,在超市不出售的原因就是日本人家里不会做,烤鸭有难度,至于炖煮他们也毫无头绪,所以超市看不见是正常的。超市里没有,我知道哪里有啊,创成川里有啊,不过我并没有打算吃,它们是湖鸭不好吃,没肉还柴,要吃必须得吃填鸭。再者说也不好捕捞,总不能拿着网子下河去抄吧,它们比我熟悉这里的水道一准比我跑得快,就算上岸这些家伙还能飞,遇到个沟坎也拦不住。留着看吧,放你们一条鸭命。从大路对面超市回家,我又一次习惯性得站在桥头观察鸭子们,它们就像等着给我看一样,乖乖得停在可以看见绿色水草的河道里,抬头看看我又呱呱的叫两声,它们在告诉我:“前门大街那孙子!我们不好吃,你也休息逮到我们。要吃回前门全聚德吧,去吃那些没有理想没有信念就知道混吃等死的填鸭吧!”每次看它们我都会有子非鱼安知鱼的悖论在脑海中自然生成,我想和它们对话,或者说倾诉也好,萌萌不在家的时候这些活物是唯一可以和我交流的对象。比起那些虚伪的邻居来说它们诚实可靠的多。而且就算我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它们,比如说我在桥上对它们说:“哎,我昨天拉稀了,没擦干净屁股,有屎粘在了裤子上!”亦或者:“哎,昨天晚上我又跟萌萌交手了,依旧是战败!”等等等等,它们也会为我保守秘密,就算是它们打算揭发检举,我也不怕,除了我没人知道它们那嘎嘎的叫声蕴含着什么意思。再说我也知道那只老是游走在最后的公鸭子的秘密,它跟前面大屁股的母鸭子交手也是败多胜少。这是一次在桥下水边我用一把米粒套取的秘密。这样我们算扯平了,变成了男人,啊不,公的之间的秘密。

小红书是个宝贝,之前我一直不屑于看烂七八糟的视频,要不是为了交流方便,我根本不会去下抖音快手之类的视频软件。小红书在下载了之后几乎就没有使用,一直闲置在我手机屏幕的一隅。直到有一天在百般无聊的翻阅app时不经意间打开之后才发现了新大陆。这里不光有那些低三下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百无聊赖的视频,竟然还有大批量的炒菜教学视频,如获至宝啊,每个视频几十秒就把一道菜的制作方法交代的一清二楚,哪怕是我会对其中的做法产生非议,也能马上再打开若干同类视频加以比对研究,最后总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比如说水煮鱼的做法吧。要不是在北海道我绝不会在国内看这道菜的制作方式,国内只要想吃水煮鱼几乎家门口的餐厅都有,而且味道不会差的太多,只要嘴不是十分刁钻都能凑合大快朵颐一顿,且价格合理。记得有生之年第一次吃水煮鱼,还是在建国门外路南的沸腾鱼乡,那时候我十多岁,比我年长十多岁的表哥早已上班多年,经济独立。他请我和比我大两岁的表 姐,也就是他的表妹到沸腾鱼乡吃饭,那时候这玩意刚刚被从四川引进到北京,大家以能吃到正宗的水煮鱼为荣耀,所以这个馆子那时候可以说是门庭若市,能进来吃一顿价格并不低廉而且颇有面子。当服务员把那一大盆金黄的热油和红彤彤的辣椒覆盖着的鱼片端上来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为之兴奋,好大一盆飘着辣丝丝香味的菜肴啊。当服务员用笊篱把滚油上面漂浮的辣椒清理放在另外一个盘子里之后,下面沉底的白色鱼片便呼之欲出。在服务员小声叮嘱着油热小心烫的嘱托还没有发出声之前,我的长长的筷子就早已瞄准一片整齐长方的肥厚鱼片稳准狠的一下夹起,放回自己面前的盘中。当我用筷子尖拆解鱼肉并打算把它们一点点的放进口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露怯了,这方正的鱼片之所以方正厚实,皆因为那里面是一块完整的鱼骨,肉只是两侧薄薄的附着在鱼刺两侧。再看他俩不慌不急的分别拿起桌子上的小铁笊篱,在盆地捞取出一堆打卷的颤抖的柔软的鱼片,放入自己的盘子里,一边吃一边还不忘了拿我解闷儿:“土鳖了吧,第一次吃吧,没想到那是骨头吧,傻瓜奔大个儿了吧。”至今他们的丑陋嘴脸依旧会伴随着每次吃水煮鱼时如幻灯片一样历历在目。

我之所以会拿水煮鱼举例就是因为,在这个小岛上一度迷失了自我,曾经以为的水煮鱼变了样子。在一次中餐餐馆中品鉴水煮鱼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和水煮肉同样做法的水煮鱼,只是把牛肉片换成了鱼片,对此我颇为恼火,真蒙傻子啊,我要是个日本人还则罢了,老子在中国吃了快30年的川菜,大的小的的馆子进了无数,没有一个馆子敢把红油浸泡的鱼片端上来,大言不惭的告诉我那叫水煮鱼。我与店家激烈探讨(骂街),可得出的结论是就是这个爱吃不吃,他们完全面无愧色好像就跟做对了一样。带着悻悻的心情我回到了家,连忙翻出我的宝典小红书,查找水煮鱼的做法,让我惊讶的是竟然全是按照水煮肉的做法做水煮鱼!我的天,我要不是来到这个番邦一隅的小岛竟然不知道川菜水煮鱼和水煮肉竟然是一丘之貉。这就好像印度佛教高僧出门旅游到了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在博物馆里竟然看到了金刚经的真迹!换谁也不能相信啊,高僧一定摸摸他的光秃秃的头顶,前门大街的串子也摸了摸没有几根毛的头顶,不知所措。于是我又联系了国内朋友,在多次交流沟通后,基本还是对我的质疑报以肯定态度的,至少我们吃的水煮鱼一律是清油而并非红油。为此一个朋友还特意给我发来一个北京老炮在家炮制水煮鱼的视频,里面认真的讲解了如何练料油浆鱼片炒菜底。直到最后看他把三样材料组合在一起放入一个大盆中,大师兄回来了,二师兄回来了,众师兄弟归位了,我熟知的水煮鱼也回来了。我把视频给萌萌看,她不以为然,她说:“我出来早,也不记得在国内吃过水煮鱼,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只要好吃就成。”我心意已决,就算有少数群众还没有分清敌我,我也要坚定的站在真理一边,绝不允许少数敌对势力扭曲篡改传统经典水煮鱼的制作方法,真理是不容置疑的!

接下来找河鱼首先难住了我们,日本超市全是海鱼,根本看不见河鱼,他们压根不吃。我们翻阅资料问询朋友,最后竟然在一个日本专业卖宠物的网站上找到了鲤鱼还有小龙虾,我俩乐的前仰后合,日本人当宝贝中国人打算干掉它们。看看价格再加上运费是目前我们接受不了的,在踌躇中希望的曙光又照到了我们身上,有个朋友说一种海鱼的切片日本超市里能找到,口感近似河鱼,可以代替使用。看来老天没有放弃我们两个吃货。很快在家门口找到了塑封的冰镇鱼片,再请出我收集全的调料,八角桂皮茴香花椒白芷豆蔻,又打开一桶清澈的日清色拉油,葱姜切好,热锅凉油调料全部下锅,慢慢翻炒,这时是不是应该有制作传统菜肴的那种悠扬缓慢的背景音乐响起,还有清晰的旁白做解释:“花椒100克,葱100克,花椒少许…………”伴随着旁白我头戴白色厨师帽身着工作服腰里系着白围裙,手持炒菜铲,一丝不苟的缓慢搅动油锅。千万别给我身边放一个添堵的傻娘们,瞪着大眼睛说瞎话:“师傅,没想到这锅里的油还要缓慢搅动啊,姜原来还要切片啊,第一次看到鱼片粘淀粉……”我一定会腾出一只脚踹她出去。好在萌萌不会这样,她就在边上帮忙,我要什么她递给我什么,该准备什么就快速的准备什么。这样的女人可比装傻充楞的强百倍。我一边熬制料油,一边回忆那个视频里制作水煮鱼的过程,忙而不乱的一步一步把鱼片用油鸡蛋清淀粉浆制,再另起一灶眼先把垫底的豆芽和豆皮焯水再大火炒制。将浆好的鱼片入水汆熟,再找来一个大搪瓷盆先把菜底垫好再把鱼片码在上面,这个鱼不错,汆水后没有散,而且色泽一直白嫩,再撒上食盐,再把泡好的干辣椒段和麻椒花椒均匀的铺在鱼片上,最后把那锅熬制好的金黄色料油再次加热到冒烟,我嘱咐身边的萌萌靠边,自己也小心的两手抄起锅把手缓慢的将滚烫的料油小心的浇在盆里,伴随着呲啦呲啦的爆油声,香味一下弥撒在屋里。我把这一大盆小心端起来放在餐桌上,掐着腰骄傲的宣布:“这才是水煮鱼!”萌萌抄起筷子,小心的寻找着鱼片,她的眼里冒着光,只要她爱吃我就什么都能做。不过我还是按照餐厅里的专业操作先用笊篱把热油上面漂浮的辣椒和花椒都捞出来,然后郑重其事请她品尝。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我很欣慰,能在这个番邦小岛上完美的复制出川菜水煮鱼,连自己都为之惊叹不已,我的双手能创造更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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