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208.过堂指证

书接上回,说震惊人心的第二件事,楚州府衙的大门头上,被人挂上了一个大脑袋,脑门上还贴了一张纸条。衙役爬上去取下来一看,都吓坐了一个屁股墩。那人头是楚州府大都头扈黑山的,纸条上的留言是“恶吏护黑,悬头示众;荡魔神侠,替天行道”。

捕快、衙役们那时都想,大都头横练一身功,刀枪不入,有百人不敌之力,竟连点动静都没人知道,就被人斩首高挂衙门门头上示了众,这个荡魔神侠太吓人。官府的大都头的人头被挂在了官府的门头上,这让官府情何以堪?这让州宰如何不惊?如何不怒?

搜!全城戒严,搜捕凶犯。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嫌疑。

所以,所以,整个楚州城里天翻地覆了。一队队官兵捕快穿梭在楚州城里的大街小巷,闯入民舍客店里,翻箱倒柜地去找人。连蹲旮旯犄角的乞丐都倒了霉,轻则挨顿揍,重则被当嫌犯上了绳送上了衙门大堂上。

现在整个的楚州鸡飞狗跳,无人得安。良善百姓被闯门搜舍,捉拿嫌疑,心惊肉跳,叫苦连天。天杀星临城,强徒蛮霸心中有鬼的,直觉厄运将至。满城看似威威风风的官兵则提心吊担,他们不知道蓝袍人和荡魔神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谁碰上了,只要动手谁就准倒霉。

荡魔神侠在浒州让一船的日月五毒教人,死在犬禽的糟踏之下的事情,早就象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江湖。正道人闻之欣然,奸邪者闻之心惊。现在,荡魔神侠出现在楚州城,而且一连发生了两件惊天案,几十条人命。两案是否有关联,一时间,众说纷纭。

很多好事者,都尽着自己的想象把自己见过的或者道听途说的再加工,把事件往神秘里说。关于荡魔神侠传播最多的一个说法,就是荡魔神侠是老天爷派下来的灭恶神。灭恶神带着一个账本,账本上记载着每一个人做的亏心不良事,总账够数了,灭恶神就会找上门去灭了他。以讹传讹,不少人说着说着把自己都能吓到。谁一辈子还没有点不良事,是不是?

荡魔神侠郑义是独来独往无事不近人的,关于他的很多传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就在楚州府官兵为搜捕他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刻,就在州官安道然气急败坏要把他缉捕归案而不得的时刻,荡魔神侠就在州官的头顶上――那块明镜高悬的大堂匾后面,一直观注着州官安然的办公。

天亮时,公堂门外已经押解过来很多人,都是官兵捉来凑差的嫌疑人。州官安道然开始审案了,他先宣了一干证人上堂,准备指认嫌犯。这些所谓的证人,大多是昨夜在金光彩场的赌徒,另外一个证人就是大都头扈黑山的门房石利元,是和郑义打过交道说过话的。

随着站堂衙没一声喊“带嫌犯上堂”,就有一个五花大绑的青年被捕快族拥着上堂来。这个青年二十岁左右,背微驼,瘦长脸冻的青紫,穿一身薄薄的睡衣,显然是从被窝里被官差“捂”过来的。

不知道过个青年是冷还是怕,还是又冷又害怕,浑身颤抖着比筛筛子还筛筛子,连架着他不倒下去的两个捕快都跟着他发抖。在堂上站定,这时就有一个捕快手捧着一件蓝袍向州官禀告,此物是青年家中搜。州官点头,让把蓝袍披在青年人的身上,然后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堂下证人,都睁大眼睛给本州看仔细了,此人可是大闹金光彩场的凶犯?王法无情,坏人放不得,好人冤不得。包庇坏人,等同治罪。与我上前辨让。”

两班站堂衙役同把水火无情棍一顿地,齐声高呼“威武 ――”,阵势惊人,把证人吓的头发麻,青年人直往地上缩,害的驾着他的两个捕快使劲把他往上提。

证人于是加着小心挨个上前去辨认,都摇头走过。青年人恐惧地看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在他的眼中,现在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他的生死判官。现在,青年的脸色一片灰白,虚汗浸面,也不颤抖了,因为他感觉不到冷了,也没力气了,只软骨瘫似地直往下坠。两个捕快把他架起来,脚都离了地。

好在辩认完毕,他摆脱了嫌疑,衙役传唤了青年的家人上堂,具保领人,一片哭声中去了。如此这般,一连过堂辨认了好几十号人,其中甚至家有一条黑布的人,也被拿获来过堂受辨。如此严厉,天到午时,还没一个符合“荡魔神侠”的条件的。

再有一人被押上大堂来的时候,他就倒了血霉了,是官兵搜查客栈抓捕的。这人不但是个外地客,而且一口呜哩哇啦的话没人听得懂。更要命的是,他也穿了一件蓝袍,体态容貌凑巧了郑义在楚州城的扮相:略黑的国字脸,微微的驼背。大种牛的门房一见此人,就指着他大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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