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人岂不仁于函人章-为人役使的根本原因

此章论仁。孟子先举矢人与函人之例,矢人是制作箭矢的人,函人是锻造铠甲的人,矢人和函人本是良知爱心一般的人,不能说矢人不仁于函人。但因术业不同,矢人唯恐伤不得人,函人唯恐有人受伤。同样,为病人祈求康复的巫医、担忧没有人去世的棺椁之匠,也同于此。务求人流血牺牲,此为不仁,所以择业选术不可不慎重。

这个例子多少有点怪怪的,因为一句“术不可不慎”已将矢人定义为反面典型了。但不管是造矛还是造盾,如果他们都不希望马放南山以致收入下滑,便皆为私心,都算不得仁,不能因为函人唯恐有人受伤便肯定函人;同样,也许他们也都渴望和平,因为忘战必危,力量强大反而免于战争,一片公心,如此便都算得仁,不能因为矢人恐伤不得人而否定矢人。所以还是要看其发心,不当以职业一概而论。

孟子曰:“矢人岂不仁于函人哉?矢人唯恐不伤人,函人唯恐伤人。巫匠亦然,故术不可不慎也。

里为乡里、居处。昔孟母三迁,盖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贤如孟子亦不免。故子曰:择里者以仁为美。人不择仁而处,焉可谓为智乎?仁承袭于天,为天与人之尊爵,居于仁,人可无咎而安,故为人之安宅。御为守,仁义放失而不守,是不智。

孔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夫仁,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莫之御而不仁,是不智也。”

不仁则私欲日蔽,良知不明,自然是非不分而不智。知礼知义皆由良知,良知不明,则仁义礼智皆失,不免沦为卑下,由人驱使。既为人役使而犹不知耻,就如以造弓矢为业的不以造作弓矢为耻,习以为常耳。

“不仁不智,无礼无义,人役也。人役而耻为役,由弓人而耻为弓,矢人而耻为矢也。

如果耻为人役,最行之有效的办法莫过于为仁。如何行仁?观射者。欲要引满中的,必先正其体姿,然后引矢而发。如其不中,不怨天尤人,但唯反求诸己而已。

如耻之,莫如为仁。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发而不中,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

为人轻贱,则不免为人役使,这与人中龙凤暂时为形势逼迫为人役使有本质区别,那金鳞岂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一遇风云便可化而为龙,冲天而去,势不可挡。如何而为人中龙凤?莫如为仁,莫如事事反求诸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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